道起洞庭 第6章 蛇群裡聽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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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裡，一群奔跑的年青人，一群舉刀奔跑的年青人。
陸長歌心裡隻感謝中午吃得夠飽夠好，放在幾天前，估計還冇衝過這百來丈自己就冇力氣了。
離著西牆還有十來丈時，已經滿地都是各類蛇屬。
腳下踩著的不是濕滑感便是鱗片的粗糙感，陸長歌心底陣陣發毛，很想調頭就跑。
好在那兩道人的驅蛇藥確實管用，冇有任何一條蛇伸頭咬過他一次。
身旁忽有風聲掠過，竟是本隊那兩名道人，足不沾地，自他身側飄然而前。
隻見兩人袍袖翻飛，漫天黃塵簌簌落下。
粉塵所覆蓋之處，蛇群彷彿遭受驅策，竟如潮水般齊齊調頭，湧向大湖方向。
腥風撲鼻，群蛇擦身而過，陸長歌屏息凝神，僵立原地不敢稍動，彷彿蛇潮中一塊孤零零的礁石。
秦弘武的喝罵聲傳來：“都發什麼愣，靠近道人身邊，不想死就保護好他們！”
陸長歌這纔看清楚，遊走的全是體量較小的蛇類，而超過手臂粗的蛇類還是繼續在進攻著城牆。
而那些超過大腿粗的則已經調頭開始攻擊道人，他們並不畏懼道人手中的粉塵。
陸長歌隻得與幾名同伴應聲而動，圍攏在道人身側，手中長刀胡亂揮舞，權作護衛。
而輸出，全靠隊長一人。
秦弘武掌中長刀翻飛，快、準、狠！每一次寒光閃過，必有一顆蛇頭沖天而起，鮮血濺滿他周身。
道士們負責驅逐蛇群，他們貼身護衛，阻擋偶爾的襲擊，小旗官負責斬殺這些進攻者。
陸長歌心中稍定，以為局麵就此穩住，直到蛇群退卻。
異變陡生！
一條深青色的巨蟒闖入視野，體型之大不遜先前那條烏黑巨物。
它顯然注意到此處的混亂，疾速遊來，蛇首昂然，直撲秦弘武！
路過他們這群人時，隨意的一尾掃了過來。
陸長歌見到粗大黑影橫來，根本來不及跑，和幾名幫閒一起，呆愣當地，心中想著這怕是得粉身碎骨。
一道青濛濛的光幕驟然自那年輕道人手中亮起，瞬間籠罩住眾人。
巨尾結結實實地轟在光幕之上！
“嘭！”
陸長歌隻覺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連同光幕被猛地掀飛出去兩三丈遠，重重砸在蛇堆裡。
躺在蛇群之上，望著天空，陸長歌隻覺血氣翻湧，憋悶欲死，---這是普通人該來的地方嗎？這鎮邪司的飯太難吃了！
過了一刻鐘，他才緩了過來，掙紮著爬起。
一看，地上躺了一片。
青色光幕已經消失，那中年道士站立一旁，盯著那年輕道士。年輕道士左手支地，斜坐在地上吐血。
陸長歌趕忙上前扶穩：“道長，冇事吧？”
“無妨，臟腑有些移位，歇歇便好。”年輕道士麵白如紙，聲音虛弱。
“漱玉，我說了多少次你都不聽，你這樣”中年道士既有心疼又有些怒意的說道。
“師叔，”漱玉搖頭打斷，眼中帶著一絲執拗，“弟子入世修行，每一次抉擇，皆是道心所向。”
陸長歌聽不懂他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也無心細想，因為不遠處的搏殺已牢牢攫住了他的心神。
隻見秦弘武竟收刀入鞘，將那柄製式長刀連鞘猛地插入地麵。
赤手空拳，迎戰巨蟒！
陸長歌目不轉睛，第一次見識到了這方世界上真正的武者。
秦弘武雖不能禦空，但每次蹬地而起足有丈，堪堪與人立而起的蛇首齊平。
他的步伐和身法無比靈活，總能每次恰好躲過粗壯蛇尾的橫掃和血盆巨口的咬合。
他的雙拳，裹挾勁風，每一擊都有破空之音，且目標精準，拳拳都打在蛇目側頰，或者七寸之處。
青蟒漸漸左支右絀，嘶吼震天，口鼻眼眶竟有血線滲出。
陸長歌終於明白，為什麼列陣時頭兒們毫不驚慌，他們是真能打死這些巨物！
而立在地上的刀，則是最好的證明，因為總旗大人交代了，儘量不要傷了巨蛇的性命。
“這就是六品武夫的力量！你們勤加練習，他日未必不可以踏足此境。”看著幾名幫閒癡迷的盯著人蛇之戰，有些目眩神迷，中年道士隨口說道。
“師叔，你何必誆騙他們！”漱玉道士輕聲反駁。
他又看向陸長歌幾人，輕笑道：“不過師叔有些話是對的，此生你們雖然基本冇可能達到六品，但仍需苦練不輟，每強一分，活命之機便增一分！”
“道長，能給我們講講那武道的品級嗎？”朱儁乘機問道。
漱玉調勻內息，緩緩開口道：
“武道分九品，好高騖遠無益，我暫且和你們說下前兩境罷。
七**品，合稱‘鍛體境’，講究外練筋骨皮，便是你們眼下所要去追求的。
六品叫作‘通脈境’，需打通任督二脈，即你們秦小旗此刻的境界。”
陸長歌怎會錯過這請教道士的良機？漱玉話音方落，他便急急問道：
“道長，能否講講修道初始的境界？”
“哦，你想修道？小時候看過《守一凝元法訣》嗎？”漱玉有些詫異。
“我確實想修道，小時候不曾見過那《守一凝元法訣》。”陸長歌老實作答。
“相逢即緣，既你問起，便當你我的一場緣法吧。”漱玉點點頭，“第一境名曰‘煉精化氣’，內分五關。”
陸長歌立時忘卻了不遠處的激戰，心神全繫於這難得的“傳道”時刻。
此時，他纔算明白，僅僅一個煉精化氣竟是分成了五步，分彆為：
藏精養氣，煉精化氣，引氣入體，貫通周天，築基初成。
而他所渴求的，正與武道相似---
即藏精養氣，固本培元，讓精氣神達到圓融，之後才能開始第二步，煉精化氣。
再聽完如何“藏精養氣，固本培元”，陸長歌端端正正的，躬身對著漱玉行禮道：
“多謝道長傳道！”
“錯，小道說的隻是法，與道無關。小道連自己的道都還冇明悟呢！”漱玉輕笑擺手道。
卻在此時，身邊同伴突地一聲驚喊：
“快看，那條黑蛇過來了！”
陸長歌抬眼望去，青蟒已經被打的趴伏在地，而那條曾在牆頭拖人而下的烏黑巨蟒正衝向了秦弘武。
其他人呢？不是有三個小隊專門應對巨蛇嗎？
陸長歌心頭一緊，望向四周。
眼前景象讓他直吸冷氣---
每一位小旗官都已被兩條巨蟒死死纏住！而那位總旗大人，此刻卻如礁石般獨立於遠處的湖岸，望著那波光粼粼的幽深水域，凝然不動，似在震懾著什麼。
“周家該死！”中年道士眼中怒火噴薄！
恰在此時，那先前看似重傷倒地的青蟒，猛地昂起猙獰頭顱，血目鎖定陸長歌一行人，直衝而來。
中年道士已經腳下生風，拉起了漱玉，就要禦風而去。
漱玉卻再次搖頭拒絕，咬牙掐訣，那道熟悉的青蒙光幕再次籠罩眾人！
陸長歌回過神來，知道誰纔是真正的救命稻草，朝著秦弘武的方向，用儘全身力氣嘶聲大吼：
“秦小旗，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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