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青天 第624章 記憶中的回眸
那因果到來的速度太快太快，以至於眾多舊紀元的至高仙神即便發現，也來不及阻止，被瞬間相連。
隨後，他們曾經缺失的那份因果，空白的那份記憶，逐漸開始被補全。
終而，在他們的腦海中，在他們的記憶裡，出現了一位相同的身影，是一位青年。
彷彿在這一刻，在他們的腦海記憶中，就隻有這位青年，而暫時忘乎了其他所有。
一開始時，青年站在記憶的遠端，背對著他們，顯得遙遠而模糊。
不過很快，隨著因果記憶的不斷補全，青年的背影也如同被不斷拉近，愈加清晰。
可見，其一襲黑袍，滿頭青絲，似一個站在山巔，仰望著蒼穹大日，在大風中立不住腳，於天地間穩不住身，微不足道的求道青年。
然而，當青年於風中緩緩回首時，他那一頭烏黑的長發，隨之開始轉白，他的氣質，也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轉首回眸之間，他已不再青澀，似被無儘歲月打磨了棱角，曆儘了滄桑，超然於天地。
他那深邃如淵的眼神，落入了每一個人的心中。
這一眼，如億萬年積累下來的劫，在他們的腦海心神，怦然而動。
驀然，以青年為中心，蔓延出了一條又一條的記憶線，並在這些不同的記憶線中，又出現了一道道不同的身影，徹底補全了他們記憶的空白。
記憶的回響，亦是他們走過的人生，在缺失了無數年，也追尋了無數年後，終於完整。
有人難以置信，有人激動無比，有人感激不儘，有人念頭通達，有人仰天長笑，有人潸然淚下，每一位至高仙神，都湧現出了不同的情緒。
也有的人，於雙眼朦朧間，一頭星辰點綴的短發在肆意生長，轉眼及腰，好似散作了身後的滿天星河。
還有的人，於不可置信間，下意識呢喃出了“小林子”三個字。
更有的人，在黑袍之下的身軀開始止不住顫抖，無所適從。
但沉浸在過去記憶中的他們，卻在下一刻，被一道巨大的動靜驚醒。
隻聽在一個未來洞天之中，傳出了一道轟鳴，那驚天的聲響，甚至超越了光陰，跨越了不同的未來，落入了每一個未來洞天內的修士耳中，讓他們齊齊循聲看去。
隻見在青黑長發男子所在的洞天內，出現了大片大片的扭曲，更有一道道裂痕，以兩道身影為中心，蔓延到了洞天內外。
先前的劇烈轟鳴，顯然就是這兩人碰撞形成，其中一個自然是青發男子。
另一個，是青塵天。
在青塵天的身後，纔是那三位被重傷的至高仙神。
方纔，正是青發男子要繼續對他們出手，隻是他們自己也沒想到，青塵天會突然出現相助，連忙道謝。
青塵天就擋在三人麵前，對三人的謝聲不聞，直麵著青發男子，沉聲道：“還未曾在青冥天地中與閣下謀麵，不知閣下誰人”
“青冥天地”
青發男子不屑嘀咕一聲，又搖頭輕笑，“青冥天地太小，還容不下本座的未來。”
話落同時，他倏然抬手，一拳朝著青塵天轟去。
青塵天眉頭低沉，不閃不避，唯有周身的無窮劫道，在瘋狂凝聚，形成了一尊法身，也是一拳迎向了青發男子。
當兩拳相撞，再次響起劇烈轟鳴，本就扭曲一片的未來洞天，更為混亂，出現了更多的裂痕，蔓延更遠。
那重傷的三位至高仙神大驚，連忙強行提起修為，飛出了未來洞天之外。
在另一座未來洞天裡，顧九秋孤身而立。
此地眾多的舊紀元生命中，也隻有她，因為缺失的因果記憶早就被林初生補全，所以沒有受到深空遠方蔓延而來的因果影響。
不過她也早察覺到了那份到來的因果，以及眾人先前各自神情的不同變化，還為此露出過會心笑意。
或許是因為與青塵天鬥法，被其浩瀚的劫道籠罩了整個未來洞天，讓顧九秋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林初生存在的因果，不知他已經從輪回宗遺址內出來。
但先前眾人的變化，就已經說明瞭一切，林初生不僅已經出來，更成功走過了大輪回，開始為舊紀元眾生續接因果。
大概再過不久，他也要來了。
這也讓顧九秋徹底放下了原本的擔憂，一雙清冷眸子看向了另一個未來洞天中，正在對轟的青塵天與青發男子。
從修為境界來判斷，那青發男子毫無疑問，已經踏入了至高之上，仙神三境。
即便身在不同的未來洞天中，相隔著遙遠的未來，顧九秋也能從對方所散發的威勢中，感受到壓力。
可青塵天卻能夠憑借至高修為與一身劫道，在和青發男子的接連碰撞中，不落下風。
這無疑說明，先前青塵天在與顧九秋對戰之時，始終都有著極大程度的保留。
不止是顧九秋，連著其餘所有看到這一幕的至高仙神，眼中都閃過了驚訝神色。
這位被譽為新紀元至高第一人的青塵天，實力之強，恐怕還要遠超眾生的認知。
不過轉念一想，青塵天在剛走完七個輪回，還是輪回大境的時候，就曾輕易斬殺過一位仙神，實力猶在大仙神之上。
如今他成為至高無數年，能擁有這份實力，似乎也說得過去。
而眾多的舊紀元至高，當他們的因果記憶恢複完整後，眼神都與以往有了極大的不同。
這些人，都是在舊紀元裡，與林初生有著不淺交集的人。
無論是娿神依、許星、小織，還是張地天、築基、吞天，哪怕是相對來說，交集少一些的黃老六與嬰孩兒，與林初生的關係也不淺。
在此之前，他們雖然都是舊紀元的眾生，可因為記憶的空白，導致他們的心，其實是散的。
可當缺失的因果記憶徹底補全之後，林初生的存在，就宛如是成為了一個因緣際會的中樞，將所有人相連。
更何況，在舊紀元裡，他們還因為對付第五太然，曾並肩作戰過，本就有著交情存在，隻是以前忘了而已。
如今在全部回想起來後，他們就宛如是達成了默契，竟然全都放棄了對未來洞天的爭奪，齊齊飛出洞天之外，朝著同一寸未來光陰彙聚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