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青天 第641章 再續因果
當林初生看向吳勤二人的時候，二人也開始打量起林初生來。
先前一開始看到采念女時的驚訝，已經被兩人強行壓了下去。
尤其是吳勤，即便是麵對至高仙神，背後到底站著一個鴻蒙道統，有著屬於他的底氣。
可這畢竟涉及到了采念女，但凡與至高仙神相關，都會演變成極為麻煩之事。
故而，吳勤的臉色雖然看上去恢複了沉靜，內心卻已經沉入了穀底。
忽然，他心念一動，想到了近些年在青冥天地中逐漸傳開的一件事，說采念女已經采集到了足夠多的浮光粒子，複生了一位舊紀元的前輩。
這件事，從那些浮光粒子已經從天地間完全消失，就可以判斷，或許並非虛言。
“莫非，他就是那位被采念女複生的前輩？”
吳勤心中嘀咕，更為沉重，同時又充滿不解，自己這青峰寨，究竟有哪點能耐，能吸引到兩位大能前輩的青睞。
“小師叔！”
忽然，一道嬌柔的聲音傳來，紅瑤也隨之飛身而至。
雖然因為因果記憶的缺失，讓紅瑤對這位便宜師叔沒什麼感情，但這並不妨礙她與之相認，有這麼一位厲害師叔，自然是好的。
與此同時，還有另一道身影，自青峰寨外，懸道山裡，也飛身過來，正是芊怡。
相比於紅瑤，芊怡就顯得安分多了，在到來後對著林初生恭敬一拜，並喚了一聲前輩。
林初生對兩人笑著點了點頭，道：“再等片刻，一會為你們續接因果，助你們尋回那份缺失的記憶。”
兩人聞言，皆是一怔，紅瑤還相對好一些，雖然記憶沒有恢複，但也以旁觀的角度看過。
可芊怡沒有，所以相對複雜，內心忐忑。
從她入道開始，就是林初生這個師尊帶著她，這也意味著她在忘記林初生後，也相當於忘記了自己在舊紀元，修行之後的所有記憶。
但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隻點了點頭，便站到了一旁。
此刻，綠竹也早已經注意到了采念女，她雖然出來闖蕩的時間不是很長，可關於采念女的傳聞事跡，也還是聽過的。
而今她才知道，原來二當家竟然還與采念女有關係，並且很有可能，還是那種關係！
因為聯係到那個傳聞，已經不難猜出，采念女複生的那位舊紀元前輩，或許就是二當家。
此事，身為青峰寨管事的薑生知道，但他可不敢亂說，所以也就從未與綠竹提起過。
顧九秋見綠竹時不時偷偷看自己，不由有些好笑，覺得這姑娘有點意思。
還有紅瑤與芊怡，在稍微平靜之後，偶爾也會忍不住看向采念女，再次陷入了不能平靜之中，心中各有思緒。
這時，吳勤上前一步，拱手一拜道：“鴻蒙道統吳勤，見過采念女，前輩神遊萬古青冥，常聽我家姑姑提起，而今一見，三生有幸！”
顧九秋聞言，看了過去，抿嘴一笑，卻是不說話。
這就讓吳勤有些尷尬了，暗道在這個時候，不都應該問一句，你家姑姑是誰嗎？
他之所以這麼說，自然是想在談之前，先站穩腳跟，免得被對方看輕了。
可對方不說話，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前輩有所不知，我家姑姑，乃是鴻蒙之主鴻蒙紫帝，她老人家時常感歎，采念女前輩為了複生一個人，遊遍了天地，踏遍了光陰，定是至情至性之人。”
吳勤說到這裡，頓了頓，又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采念女露出了一抹更加意味深長的笑意，忽而開口。
“神依嘛，我知道，前不久還見過，與她打了一架。”
吳勤在聽到這話後，心中“咯噔”一跳，暗道不好。
“她說之前和姑姑打了一架，莫非是姑姑的對頭？可以前也沒聽姑姑說與采念女有過節啊！”
林初生聽兩人的話，也有些忍俊不禁，他是知道娿神依脾氣的，若是被其聽到吳勤稱呼她“老人家”這三個字，不知道會不會很高興得拿鴻蒙紫雷劈人。
不過現在，林初生已經沒打算陪吳勤和戮滅子玩下去，直接伸手一抓，便輕鬆將兩人抓入了掌心。
兩人大驚失色，不要說是抵抗了，就是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已經落入了對方三寸掌心，失去了自我。
先前，他們看不出林初生的修為境界，隻以采念女為首。
此刻他們才明白，這位被采念女複生的前輩，或許才更加恐怖。
隨後，有因果凝聚，形成了兩個因果囚籠，就好似成了林初生掌心的兩個小小彈丸。
而吳勤與戮滅子，就被封鎖在了兩個因果彈丸之中。
林初生隨手一拋，就將這兩個因果彈丸，拋給了一旁的綠竹，然後管也不管，直接飛往懸道山去了。
顧九秋笑了笑，緊隨其後。
綠竹下意識接過彈丸，神情怔了怔，大眼眨了眨，一時間沒太明白二當家的意思。
不過下一刻，她就明白了，這是二當家為了給自己出氣。
果然，還是二當家對自己好啊！
因果彈丸之內，吳勤與戮滅子還在不斷對外言語，做著各種神情，可他們的聲音已經完全被因果隔絕，傳不出來。
一旁，芊怡想了想，也跟隨著林初生與顧九秋的步伐，進入了懸道山。
紅瑤則來到了綠竹身邊，一起看著其掌心內，被封在因果彈丸中的兩人。
“五當家，這就是你的前大當家與二當家？”紅瑤道。
“就是他們。”
綠竹點了點頭，然後與紅瑤一起，臉上逐漸都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微笑，看得因果彈丸內的兩人，內心一陣發毛。
另一邊，林初生在回歸了懸道山後，率先去見了師尊溫無琊，與師兄雨上風。
之後他沒有耽擱，直接開始為眾人續接因果。
與在仙古遺跡中一樣，以林初生為因果源頭，開始向外蔓延，很快就牽連到了懸道山的眾人身上。
無論是溫無琊、雨上風、芊怡，或是四大峰主、杜玉泉、方毅、劉大寶、劉二寶他們，亦或者是還在懸道山之外的紅瑤，以及在因果彈丸內的吳勤與戮滅子。
在他們的記憶中，都出現了一道回眸的身影。
隨著那道身影越來越清晰，隨著一條條記憶線出現，他們空白了萬古的記憶，終於完整。
儘管在此之前，溫無琊已經通過林初生的傳念，看過那些記憶，可那是以旁觀者的視角，與如今自己記憶的恢複，感觸完全不同。
唯有自己的記憶，纔是自己真實走過的人生，纔有最深沉，最發人深省的感觸。
現在，記憶的恢複，就好似將過往的那些人生，重新走了一回，非但不會有違和，反而更加深刻。
饒是以溫無琊的性子，也禁不住雙眼朦朧，險些老淚縱橫。
反倒是雨上風，表現得更豁達一些，雖也異常激動，不過臉上更多是笑意，親切高呼了一聲“師弟”。
“師尊！”
芊怡的麵色更是“唰”一下蒼白，認為自己忘記師尊，是一種極大的過錯。
但又因為獨自闖蕩新天地萬古，忍不住記憶蘇醒後，對師尊的無窮想念，讓她直接撲到了師尊懷中，大哭著祈求諒解。
“不怪你。”
林初生輕輕撫著芊怡的頭，緩聲說道：“隻怪為師道行淺，沒能為你守得住那份因果記憶，讓你迷失在這偌大一個新天地裡。”
顧九秋看著這一幕，眼中儘是柔光，也在為林初生而感到高興。
隨後，在她的腦海中，也出現了一道身影。
猶記得，在陰冥之地覆滅的那天，正是因為她偶然遇到了重傷的黃山道人，纔有幸在後來入了岐黃山。
不過，雖說在那個時候，顧九秋就拜了黃山道人為師，成了岐黃山山主的親傳，可剛從陰冥之地走出來的她，根本不信任何人。
除了那個蠢笨少年，可那個蠢笨少年，也死在了陰冥中。
所以，顧九秋根本沒有真的將白黃山當成師尊，不過是為了自己更好尋求長生大道。
後來，在知曉那個蠢笨少年並沒有死，又在少年的特意引導之下，顧九秋才逐漸發生轉變，沒有走上歧途。
此刻見到林初生與溫無琊師徒重逢，她也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師尊。
“之後，我也去見見他吧。”
顧九秋輕輕呢喃一聲，打定了主意。
隻是她現在也不清楚白黃山身在何處，不過林初生應該能找到，等此間事了，再問他好了。
此刻，懸道山上，所有舊紀元的修士，都想起了林初生這麼一位故人。
在他們的記憶中，林初生的身份也有所不同，或是林兄台，或是山主親傳，或是青冥宗宗主，等等。
唯獨方毅，神色複雜，苦笑一聲。
“其實想不起來，也罷。”
因為記起林初生的同時，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方月。
“不知時隔萬古，你是否還記得她？”
方毅輕歎一聲後，似又覺得這個問題，本身就沒那麼重要，終而搖頭再次苦笑一聲，取出一壺酒，飲酒作樂。
懸道山外，紅瑤原本還在與綠竹商量著，要怎麼折磨因果彈丸內的兩人。
“依麵相來看，這兩個就不是好人，尤其是他，竟然用齷齪法子，將五當家你拐騙入青峰寨，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紅瑤指著吳勤，數落著道。
“不錯！”
綠竹點頭，如今她經曆多了，心性也成熟一些，越是回想過往，就越覺得自己就是被吳勤給忽悠拐騙了，讓她有一種自己當時很笨的羞惱感。
“入了青峰寨也就罷了，可這兩個家夥，完全不知上進，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櫃，讓我成了看家護院的。”
“今天，本姑娘就要將這些年的委屈，都討回來。”
綠竹捏了捏拳，想著用什麼法子纔好。
“用這個！”
這時，紅瑤直接取出一個小瓶子說道。
綠竹扭頭一看，便看到那小瓶子上，寫著“奇樂無窮丹”五個大字。
“這是什麼丹藥？”
心思單純的綠竹，自然不會涉獵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藥，於是好奇詢問。
可在因果彈丸內，看到那五個字的兩人，卻是忍不住駭然失色，眼中竟都浮現出恐懼。
這奇樂無窮丹，乃是一種十分可怕的發情丹，精就精在一個“奇”字。
此丹服用之後，會出現無窮**，可卻不能做一點**之事，否則就會從無窮樂，演變成無儘苦。
簡而言之，服了此丹之後，無藥可解，連**都不能解，唯有一個“忍”字可解。
縱使是大仙神，也無法完全擺脫藥效。
紅瑤一聽綠竹詢問，當即就來了精神，要好好與她說說這奇樂無窮丹，乃是自己在多年前，花了很大代價才弄到的。
可恰在此時，有記憶的因果蔓延而來，與紅瑤瞬間相連，讓她身形驟然一頓，隨後有一道回眸的身影，在她的記憶中逐漸出現。
半晌後，紅瑤才終於從記憶中回過神，已是通紅了雙眼，口中下意識呢喃了一句“小師叔”。
“六當家，你怎的了？”
綠竹見紅瑤的模樣怪異，不由出聲問道。
不過此刻的紅瑤，已然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拋下奇樂無窮丹，飛身回了懸道山。
綠竹連忙將拋飛過來的小瓶子接入手中，仍有些不明白，六當家為何突然會有這麼大的情緒變化。
但見對方沒什麼事，綠竹也就沒有擔心，目光看向了手中的小瓶子，再次露出了疑惑。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丹藥，不過既然六當家都說用這個了，應該錯不了。”
而後，綠竹直接開啟小瓶子，將其中所有的丹藥，一股腦全部倒入了兩個因果彈丸中。
先前她就與紅瑤試過，因果彈丸隔絕其內，但不會對外隔絕。
那奇樂無窮丹，總共有二十顆，綠竹分得倒是很均勻，一邊十顆。
而吳勤與戮滅子，也因為因果記憶的相連，陷入了呆滯，又很快想起了一切，恢複了神采。
還有因果彈丸，似乎被林初生設下了某種限製，在兩人恢複因果記憶的同時，也開始消散了。
“不好！”
綠竹一驚，眼看因果彈丸有了消散的跡象，連忙加快了動作，將所有的丹藥，全部打入兩人的口中，打完轉身就跑。
這個時候，也剛好是兩人恢複神采的時候，然後他們看著跑遠的綠竹，神情也隨之變得無比精彩，終而齊齊仰天大喊。
“二當家，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