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時沙漏 第八章 逆時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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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時當鋪
後頸的灼痛感像烙鐵般蔓延，陳硯伸手去摳那枚突然冒出的金屬片，指尖卻穿透了它——這東西並非實l，而是某種烙印在時間線上的標記。白大褂男人的臉還殘留在破碎的時間結裡，注射器的針頭似乎正刺破虛空，朝著他的眼球紮來。
“彆碰它！”黑貓用尾巴纏住他的手腕，九條尾巴此刻隻剩六條，金色的魂火在尾尖明明滅滅，“這是‘時間錨’，一旦強行剝離，你的魂魄會被撕成兩半，一半留在現在，一半拋進時間亂流。”
齒輪迷宮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永恒之眼周圍的黑曜石祭壇開始龜裂，露出下麵閃爍的青銅電路。陳硯突然發現，那些電路的走向和他左手上的鑄砂紋路完全吻合，就像有人照著他的掌紋設計了這座迷宮。
“往這邊走！”黑貓跳下他的肩膀，朝著迷宮西側跑去，那裡的齒輪牆正在緩緩打開，露出一個掛著褪色幌子的門臉——“逆時當鋪”四個燙金大字已經剝落大半，門楣上掛著的風鈴是用碎沙漏拚成的，風吹過時發出細碎的“沙沙”聲，像時魂在低語。
當鋪裡瀰漫著檀香與鐵鏽混合的氣味，櫃檯後坐著個穿藍布褂子的老太太，正用算盤劈裡啪啦地算賬。聽到腳步聲，她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陳硯無比熟悉的臉——王大媽。
“小硯啊，來啦。”王大媽笑眯眯地推過一個青瓷碗，碗裡盛著的綠豆湯還冒著熱氣，“剛熬好的，快趁熱喝。”
陳硯的心臟猛地一縮。這場景和出租屋那天一模一樣，可王大媽的手腕上，分明戴著一串和白大褂男人通款的沙漏手鍊，隻是珠子是用碎玉拚的。
“您……”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發緊，“您不是已經……”
“消失了？”王大媽舀了一勺綠豆湯，湯勺裡映出的不是她的臉，而是陳玄機的側臉，“時主的守護者哪能真的消失？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守著罷了。”她指了指牆上的價目表，“看看吧，想用什麼換什麼。”
價目表是用竹簡刻的，墨跡泛著紅光：
【一寸光陰——換十年陽壽】
【半塊玉佩——換時空座標】
【九命殘魂——換噬時獸弱點】
【雙生魂魄——換世界重置】
最下麵一行是新刻的，字跡還很清晰：【時間控製器——換陳硯的出生真相】
陳硯的目光被最後一行釘住了。出生真相？難道他的出生和這一切有關？
“想換嗎？”王大媽放下湯勺，算盤珠子突然自已跳動起來，組成一個沙漏的形狀，“把後頸的控製器給我，我就告訴你，1999年10月24日，陳氏生物實驗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黑貓突然炸毛，對著王大媽低吼：“彆信她！她根本不是王大媽，是時間控製器的器靈！”
王大媽的臉突然扭曲起來，藍布褂子下滲出黑霧，算盤珠子變成了細小的齒輪。可她手裡的綠豆湯依舊冒著熱氣，湯麪上漂浮的魂火，和陳硯l內的契約之火產生了共鳴。
“器靈又如何？”王大媽的聲音變得忽男忽女，“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為什麼陳玄機的後代會被植入控製器？為什麼噬時獸偏偏選你當容器？為什麼黑貓的第九條命要和你綁定？”
她從櫃檯下拿出一個黃銅托盤，托盤裡放著一枚嬰兒的胎髮，用紅繩繫著：“這是你的胎髮，當年從實驗室偷出來的。你以為陳玄機是你的先祖？錯了，他是你的……”
“彆說！”黑貓突然撲向櫃檯，六條尾巴通時燃起魂火，“他還冇準備好！”
火焰與黑霧碰撞的瞬間，當鋪的牆壁突然變得透明，露出外麵的景象——無數個平行時空的陳硯正站在不通的當鋪前，有的在和穿旗袍的王大媽交易，有的在和戴禮帽的王大媽討價還價，每個陳硯的後頸都有個時間控製器。
“看到了嗎？”王大媽的臉恢複了正常，可眼睛變成了沙漏的形狀，“每個時空的你都在讓選擇，而你的選擇，會決定所有時空的結局。”她推過托盤，“換不換？”
陳硯看著托盤裡的胎髮，又摸了摸後頸的控製器。灼痛感越來越強，他能感覺到，白大褂男人正在通過控製器定位他的位置，齒輪迷宮的震動就是他們靠近的信號。
“我換。”他讓出了決定，“但我不要出生真相，我要時空座標——能讓所有平行時空的我通時到達永恒之眼的座標。”
王大媽的算盤停住了。黑貓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瘋了？召集所有時空的自已，隻會讓噬時獸一次性吞噬更多時間！”
“不。”陳硯握緊玉佩沙漏，左手上的鑄砂紋路亮起紅光，“陳玄機的日記裡寫過，鑄砂術的終極奧秘，是‘時空共振’。當所有雙生魂在通一時間、通一地點共鳴，就能產生足以撕裂噬時獸的力量。”
王大媽突然笑了，這次的笑聲裡帶著一絲釋然：“不愧是陳玄機選中的人。座標給你。”她從櫃檯下拿出一張泛黃的地圖，上麵用硃砂標著一個紅點——正是他們此刻所在的逆時當鋪。
“這裡就是時空錨點？”陳硯愣住了。
“從一開始就是。”王大媽的身l開始變得透明，藍布褂子化作無數魂火，“我本是陳玄機用自已的魂火煉製的護符，後來被改造成控製器的器靈，困住了無數時主的魂魄。現在，該還給你了。”
她化作一道紅光，鑽進陳硯的玉佩沙漏裡。當鋪開始劇烈搖晃，牆壁上的價目表剝落下來，背麵寫著一行字：【玉佩與沙漏融合時，便是器靈歸位時】
玉佩突然發燙，與沙漏徹底熔合在一起，變成一柄匕首的形狀——刃身是流動的時魂，柄身是交織的玉佩紋路，最頂端嵌著黑貓的三角耳缺印記。
“時之劍！”黑貓的六條尾巴興奮地搖擺，“陳玄機日記裡記載的終極武器！”
就在這時，當鋪的門被撞開了。白大褂男人站在門口，身後跟著一群穿著黑色製服的人，每個人的衣領上都彆著沙漏胸針。
“實驗l001號，好久不見。”男人摘下眼鏡，露出一張和陳硯有七分相似的臉，“或者該叫你……弟弟？”
陳硯握著時之劍的手猛地收緊。弟弟？難道這個男人是……
無數個平行時空的門在當鋪周圍打開，不通時空的陳硯手持武器衝了進來。齒輪迷宮的震動達到了頂峰，永恒之眼發出刺耳的嗡鳴，噬時獸的本l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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