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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種魔大法被我練歪了 第377章 崖縫悟魔尋製衡,江灣遺落蹤跡戲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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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壁石縫裡,古鬆的影子被漸漸西斜的天光拉得很長,斑駁的光點落在灼其華蒼白的臉上,映出他眼底尚未褪儘的赤紅。

他鬆開緊握劍柄的手,指腹在傲世龍淵冰冷的劍身上摩挲,那觸感讓他混沌的意識清醒了幾分。體內的魔性仍在衝撞,像困在籠中的野獸般嘶吼,可方纔強行運轉種魔功時那瞬間的「順暢」,卻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頭。

「必須掌握為何入魔?控製這股力量??」他低聲自問,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上一次入魔的記憶碎片湧來——血色染紅的草地,童姥倒在他劍下的模樣,還有清醒後方丈敲著木魚念出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那時他以為自己能守住道心,以為百草穀的藥香、溫安寧的叮囑、阿嫵的笑臉,就能像鎖鏈般捆住那股嗜血的戾氣。

可現在,鎖鏈快斷了。

他望著澗水翻湧的方向,柳岩等人的搜捕聲早已消失在下遊,可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卻絲毫未減。魔帝令牌、傲世龍淵,魔帝寶藏……這些東西讓他一步步被捲入這江湖紛爭,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

「未來……」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如果能活下去,該去哪裡?回百草穀嗎?柳岩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隻會給穀裡招來更大的禍端。

像個喪家犬般躲起來?可她是魔帝徒弟,去哪裡躲避?江湖之大,居然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指尖的黑氣又濃了幾分,順著血管遊走,帶來一陣細微的麻痹感。

他忽然想起溫安寧熬藥時的樣子,火光映著她低頭吹涼藥湯的側臉,說「再烈的毒,也總有解方」!

「活下去。」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疼痛讓他眼神清明瞭幾分,「不是靠魔功苟活,是要活著回去,這東西想要吞了我,沒門。」

他重新握住傲世龍淵,這一次,掌心不再是對力量的渴求,而是對掌控的決心。

道心種魔**或許凶險,但若能找到製衡之法呢?就像溫安寧調配的藥,毒草與解藥搭配得宜,便能化險為夷。

「柳岩要寶藏,林碧蘿要我命,江湖人都想要我的命……」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卻不再是純粹的戾氣,「那就讓他們來試試。」

他緩緩閉上眼,不再刻意壓製魔性,也不再強行運轉清心訣,而是試著讓兩股力量在經脈中緩慢流轉,像湍急的澗水撞上岩石,雖有衝撞,卻也在尋找共存的縫隙。

疼痛依舊鑽心,可他咬緊牙關,額上青筋暴起,卻始終沒有再動用那股霸道的魔力。

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落在劍身上,折射出一道微弱的金光,恰好映在他漸漸恢複清明的眼底。

未來或許依舊是刀山火海,但至少此刻,他知道自己要往哪裡走——不是墜入魔道的深淵,而是踩著刀尖,也要走回那個有藥香、有牽掛的地方。

澗水依舊轟鳴,崖壁上的石縫裡,那道身影靠著古鬆,彷彿與山石融為了一體,卻又在無人看見的角落,悄然凝聚起一股不向命運低頭的韌勁。

……

山澗下遊的灘塗邊,泥水與亂石交織成一片狼藉。

柳岩握著長劍,靴底碾過濕滑的卵石,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江麵——濁流裹挾著斷枝奔湧東去,泡沫翻湧的水麵上,除了偶爾漂過的枯草,再無半分人影。

「掌門,下遊三裡都搜遍了,沒見蹤跡。」一名華山弟子踩著水窪跑來,褲腿早已濕透,聲音裡帶著難掩的疲憊。

柳岩臉色陰沉,反手將劍鞘砸在一塊岩石上:「不可能!那山澗直通此處,他帶著傷,又受了道心種魔**的反噬,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他想起灼其華墜入澗水前那抹帶著挑釁的眼神,心頭的火氣便如野草般瘋長。

李三通拄著柺杖站在一塊高石上,道袍下擺沾滿泥點,花白的胡須上甚至掛著幾片水草。

他望著遠處被暮色染成暗紫色的江麵,眉頭緊鎖:「柳掌門稍安勿躁。這江水湍急,暗礁密佈,說不定……」

他沒說下去,但「屍骨無存」四個字,已在眾人心中盤旋。

「說不定什麼?」蘇媚忽然開口,她一襲紫衣沾了不少泥漿,卻依舊難掩媚態,指尖把玩著一枚淬毒的銀針,語氣帶著幾分慵懶,「依我看,那小子狡猾得很,怕是沒順流而下,反倒找地方藏起來了。」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白劍仙,見對方始終沉默,又補充道,「白劍仙覺得呢?」

白劍仙負手立於水邊,白衣勝雪,竟沒沾半點汙漬。

他望著江麵倒映的殘陽,聲音清冷如玉石相擊:「水流雖急,卻在兩裡外有一處回水灣。若他想藏,那裡是最好的選擇。」

柳岩眼睛一亮:「去回水灣!」

眾人立刻動身,沿著江岸向西折返。

暮色漸濃,江風卷著水汽撲麵而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岸邊的蘆葦蕩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偶爾有幾隻水鳥被驚起,撲棱著翅膀消失在暮色裡。

「白劍仙好眼力,這回水灣果然隱蔽。」蘇媚站在灣口,看著那片被蘆葦遮掩的靜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灣內水流平緩,水麵漂浮著一層墨綠色的水藻,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處藏在崖壁陰影裡的角落。

李三通蹲下身,伸手撥了撥水邊的水草,忽然指著一處:「你們看。」

眾人湊近,隻見水草間纏著一縷青色的布條,布料的質地與灼其華穿的外袍一模一樣,邊緣還沾著暗紅的血跡。

「他果然來過!」柳岩攥緊拳頭,「搜!仔細搜!」

數十名武林人士立刻散開,有的鑽進蘆葦蕩,有的沿著崖壁探查,刀劍碰撞岩石的聲音在灣內回蕩。

白劍仙卻沒動,隻是盯著水麵上那縷布條,眉頭微蹙——布條上的血跡雖新,卻不見掙紮的痕跡,倒像是刻意留下的。

「柳掌門,這邊崖壁有攀爬的痕跡!」一名武者在西側崖下喊道。

眾人趕過去,隻見陡峭的崖壁上,幾處凸起的岩石上沾著新鮮的泥痕,還有幾簇被蹭掉的青苔,顯然有人從這裡爬了上去。

「他往山上跑了!」林碧蘿不知何時也追了上來,此刻正喘著氣,指著崖頂的方向,「追!我就不信他能跑過我們!」

柳岩卻忽然按住刀柄,目光在泥痕與那縷布條間轉了一圈,忽然冷笑:「不必追了。」

「為何?」林碧蘿不解。

「這是調虎離山之計。」白劍仙開口,聲音依舊清冷,「布條是他故意留下的,攀爬痕跡也是做給我們看的。他若真往山上跑,隻會離百草穀越來越遠,以他現在的狀態,絕不可能這麼做。」

李三通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借著回水灣藏身,等我們追上山,再順江而下?」

「或是原路返回,藏回山澗上遊。」白劍仙望向灣內那片平靜的水麵,「這灣底水藻茂密,足夠藏下一個人。」

柳岩臉色鐵青,猛地拔出長劍,劍尖直指水麵:「給我攪!就算把這灣水翻過來,也要把他找出來!」

武者們立刻用刀劍攪動水麵,墨綠色的水藻被翻起,露出底下渾濁的泥水。

可直到灣水被攪得一片渾濁,也沒見半個人影。

暮色徹底降臨,月光透過崖壁的縫隙灑下,在水麵投下斑駁的光影。

柳岩望著空蕩蕩的回水灣,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濃——灼其華就像泥鰍一樣滑不溜手,明明留下了蹤跡,卻總能在最後一刻消失,這種被戲耍的感覺,比殺了他還難受。

「沿兩岸佈防,天亮後繼續搜。」柳岩收劍入鞘,聲音冷得像江裡的冰,「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躲下去。」

江風依舊呼嘯,回水灣的水麵漸漸恢複平靜,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隻有那縷青色的布條,還在水草間輕輕晃動,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這場徒勞的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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