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之道我欲斬天 第46章 刀驚四座
皇城西苑，演武場。
十日之期，轉瞬即至。原本空曠遼闊的演武場，此刻已是人山人海，旌旗招展。高聳的觀禮台上，皇室宗親、文武百官、世家代表、宗門使者依次落座，氣氛莊重而肅殺。下方，巨大的青石演武台如同巨獸匍匐，台麵暗紅，不知浸染了多少代天驕的鮮血。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著塵土、鐵鏽與隱隱血腥的特殊氣味，以及無數道強弱不一、卻同樣熾熱的氣息。
今日，是天風皇朝十年一度的「天驕演武」正日。但幾乎所有人心照不宣，真正的焦點，是那場被三皇子親口定為「恩怨之戰」的對決——神秘麵具客「修羅」，對陣皇都四大世家之一的趙家！
林塵站在選手準備區，依舊是那身玄色簡袍，臉上覆蓋著冰冷的黑色麵具。他微微閉目，調整著呼吸。十日時間，他幾乎不眠不休，利用三皇子暗中提供的一些資源和黑市死鬥的積累，全力療傷和鞏固修為。傷勢已好了**成，修為也徹底穩固在武士三重巔峰，距離四重隻差臨門一腳。更重要的是，他對《狂雷刀訣》的領悟更深，對體內那絲煞氣的控製也更為精妙。但他知道，今日之敵，絕非黑市中的亡命徒可比。趙家派出的，必定是精心培養、底蘊深厚的真正天才。
「當——！」
一聲恢弘浩大的鐘鳴，響徹整個演武場，壓下了所有的嘈雜。一名身穿金甲、氣息磅礴的宮廷禁軍大將走上高台，聲如洪鐘：「天驕演武，正式開始！首輪，恩怨戰！『修羅』，對陣，趙家趙烈！」
話音落下，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如同狂暴的烈焰，猛地從趙家陣營中衝出，重重砸在演武台上！來人是一名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青年，身穿赤紅戰甲，手持一柄門板寬的巨刃砍刀，修為赫然達到了武士四重巔峰！他名為趙烈，是趙家旁係中有名的戰鬥狂人，以力量狂暴、性格凶戾著稱。
「藏頭露尾的鼠輩！給老子滾上來受死！」趙烈巨刀指向林塵，聲若雷霆，充滿了不屑與殺意。
看台之上，趙家眾人麵帶冷笑，顯然打算用趙烈這柄「狂刀」先聲奪人，試探林塵的虛實，甚至直接將其斬於刀下。不少觀眾也屏息凝神，想看看這神秘的「修羅」究竟有何本事。
林塵緩緩睜開眼，麵具下的目光平靜無波。他一步步走上演武台，步伐沉穩，沒有絲毫氣勢外放，與趙烈的張揚形成了鮮明對比。
「死！」趙烈根本不給林塵任何準備時間，裁判令旗剛揮下，他便狂吼一聲，全身火紅色真氣爆發，如同燃燒的隕石，拖著巨大的砍刀，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朝著林塵當頭劈下！刀未至，那股灼熱暴烈的氣浪已撲麵而來，吹得林塵衣袍獵獵作響！
這一刀，勢大力沉，足以開山裂石！
然而，林塵動了！就在巨刀即將臨頭的刹那，他身體如同鬼魅般微微一晃，雷影步施展到極致，留下道道殘影，真身已如同輕煙般滑至趙烈身側！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趙烈一刀劈空，砍在堅硬的青石台上，火星四濺，石屑紛飛！他心中一驚，剛欲變招，卻見一道凝練至極、淡金色邊緣纏繞著一絲微弱紫電的刀罡，已如同毒蛇出洞，悄無聲息地刺向他的肋下空門！正是《狂雷刀訣》中的一式「驚雷刺」！
「什麼？！」趙烈駭然，倉促間回刀格擋！
「鐺！」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趙烈隻覺一股尖銳、霸道、帶著強烈穿透力的力量順著刀身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氣血翻湧！他連退三步，才勉強卸去力道，臉上已滿是驚駭！對方的力量，明明不如他，但真氣的凝練度和攻擊的刁鑽狠辣，遠勝於他！
「好快的身法！」
「好淩厲的刀罡！」
「一擊逼退趙烈？這修羅有點本事！」
看台上響起一片驚呼。
趙烈暴怒，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他狂吼著，再次撲上，巨刀揮舞得如同風車，化作一片赤紅色的刀幕，將林塵籠罩！刀法大開大合，氣勢洶洶！
但林塵的身法太過詭異！他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以最小的幅度避開致命的攻擊。他的反擊更是淩厲無比，每一次出手都如同閃電，直指趙烈招式轉換間的破綻！淡金色的刀罡時而如驚雷疾刺，時而如雲霞縹緲，時而又帶著一股破滅一切的慘烈意誌！
「破雲斬·斷流！」
抓住趙烈一個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瞬間，林塵眼中寒光一閃，並指如刀，一記融合了破滅真意的刀罡斜斬而出，精準地斬在巨刀力道最薄弱之處！
「哢嚓！」一聲脆響！趙烈手中的巨刃砍刀，竟然被這道凝練的刀罡硬生生斬斷！刀尖部分呼嘯著飛了出去！
「噗！」趙烈受到氣機反噬，一口鮮血噴出，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林塵得勢不饒人，身形如影隨形，一記手刀快如閃電，劈在趙烈倉促格擋的手臂上！
「哢嚓！」臂骨斷裂！
趙烈慘叫一聲，龐大的身軀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重重摔下演武台，昏死過去。
秒殺！幾乎是秒殺！
全場死寂！隨即爆發出震天的嘩然！
趙家第一戰，慘敗！而且敗得如此乾脆利落！趙烈在趙家年輕一代中雖非頂尖，但也絕非弱者，竟在「修羅」手下走不過十招！
趙家席位上，趙嵩等人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三皇子李天玄眼中則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第二場！趙家趙清，對陣修羅！」金甲大將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凝重。
一名身穿青色勁裝、麵容冷峻、手持細長軟劍的青年躍上演武台。趙清，武士五重初期，趙家嫡係子弟，以劍法詭異、身法靈動著稱。
他沒有廢話，軟劍一抖，化作漫天青色劍影，如同毒蛇吐信，籠罩林塵周身要害！劍光綿密，虛實難辨，讓人防不勝防。
林塵目光微凝，此人比趙烈難纏得多。他不敢大意，將雷影步催發到極致，在劍影中穿梭閃避，同時指尖刀罡吞吐，與軟劍不斷碰撞，發出密集的「叮當」之聲。
兩人身影在台上急速交錯，快得讓人眼花繚亂。青色的劍光與淡金色的刀罡不斷碰撞、湮滅，氣勁四射！
「青蛇劍法！果然名不虛傳！」
「這修羅的身法也太變態了！這樣都能躲開？」
「他的刀罡好生凝練！竟能硬抗趙清的軟劍！」
趙清的劍法越來越快，越來越刁鑽，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纏住林塵。他試圖以連綿不絕的攻擊耗儘林塵的真氣。
然而，林塵的韌性遠超他的想象。《九轉破滅訣》賦予的真氣不僅凝練，恢複速度也極快。更重要的是，林塵的戰鬥意識堪稱恐怖，總能預判到劍招的軌跡，以最小的代價化解危機。
久攻不下，趙清心中焦躁，劍法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凝滯。
就是現在！
林塵眼中精光爆射！他不再閃避，而是迎著漫天劍影，一指點出！這一指，看似緩慢，卻彷彿穿透了空間，指尖凝聚的刀罡不再是淡金色，而是隱隱透出一絲極其微弱的暗紅煞氣！煞氣與破滅真意融合，帶著一股斬滅靈魂的冰冷意誌！
「戮魂指！」
「嗤！」
指風過處，漫天劍影如同泡沫般消散！趙清手中的軟劍被一指彈開，中門大開！他瞳孔驟縮，臉上露出極致的驚恐！
林塵的手指，已如閃電般點在他的眉心！
「噗！」
一聲輕響，趙清眼神瞬間渙散，身體軟軟倒地，氣息全無！
一指斃命！
全場再次死寂！如果說第一場是碾壓，這一場就是詭異的秒殺！趙清，武士五重天，趙家嫡係，竟然被一指擊殺？！
「清兒！」趙家席位上，一位中年女子發出淒厲的尖叫，正是趙清的母親。趙嵩的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出水來，周身散發出恐怖的殺意！
「修羅！你好狠毒的手段！」趙家陣營中，有人厲聲喝道。
林塵收指而立，麵具下的聲音冰冷：「演武台上，生死各安天命。他欲殺我，我便殺他，有何不可？」
霸道！冷酷！毫不留情！
「修羅」的凶名，在這一刻，深深烙印在每個人心中！
「第三場！趙家趙無雙，對陣修羅！」金甲大將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隱隱的興奮。
趙無雙！這個名字一出，全場瞬間沸騰！
誰也沒想到，趙家竟然真的派出了這位號稱趙家年輕一代第一人、早已踏入武師境界的絕世天才！看來，趙家是被徹底激怒了，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修羅」斬殺於此！
一道身影，如同謫仙臨世，飄然落在演武台上。來人白衣如雪，麵容俊美近乎妖異，眼神淡漠，彷彿世間萬物都不值得他放在心上。正是趙無雙！他周身氣息內斂，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武師境的威壓若隱若現，讓台下許多武士境的觀眾感到呼吸困難。
「能逼我出手，你足以自傲了。」趙無雙看著林塵，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可惜，你的路，到此為止了。」
林塵麵具下的目光，凝重到了極點。武師境！這是一個大境界的差距！真氣化液，靈魂初凝，實力發生質變！他知道，真正的生死考驗，來了！
他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擺出了一個起手式，周身淡金色的真氣開始加速運轉，一絲絲冰冷的煞氣，不受控製地從體內彌漫而出。麵對強敵，他必須全力以赴！
大戰，一觸即發！整個演武場的氣氛，繃緊到了極致！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是一場石破天驚的對決！刀驚四座，「修羅」之名，能否繼續響徹，就看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