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春日來信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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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溫雨瓷已經站在了中餐館的店麵裡，開始忙著裝修。

她手裡拿著設計圖紙，心想這裡要擺兩盆綠蘿，客人坐下就能看見街景。廚房的視窗要開大些，這樣能讓香味飄得遠一點。

夏遲敘進來時，正好看見她踮著腳往牆上貼便簽，陽光落在她認真的側臉上，透著鮮活。

“需要幫忙嗎？”

他放下車，順手接過她手裡的膠帶，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百遍。

溫雨瓷愣了愣，隨即點頭笑起來：“麻煩你了。”

接下來的一週，兩人幾乎天天泡在店裡。

溫雨瓷會跟著裝修師傅確認木料顏色，對著菜譜反覆調整調料比例。夏遲敘則幫著聯絡供應商，甚至親自上手裝燈具。

有天傍晚，溫雨瓷端出剛試做的紅燒肉遞給夏遲敘。

“你嚐嚐，糖和醬油的比例我改了三次，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她有點緊張地看著他拿起筷子。

肉塊入口時，夏遲敘的眼睛亮了亮。

肉質軟爛卻不柴，甜鹹剛好裹住每一絲纖維。

“比我在國內吃的老字號還地道，”他嚥下後立刻點頭，語氣裡滿是真誠，“尤其是這個醬汁，拌米飯能吃兩碗。”

溫雨瓷被誇得臉頰微紅。這是她第一次，感覺自己得到了認可。

開張那天，溫雨瓷特彆緊張，擔心生意不好。

冇想到剛開門，就有路人被香味吸引進來。緊接著，夏遲敘之前幫忙宣傳的華人社群裡，也來了不少客人。

“老闆娘，這個宮保雞丁太正宗了！”

“西紅柿雞蛋湯有家的味道！”

此起彼伏的誇讚聲裡，溫雨瓷忙得腳不沾地。

而夏遲敘一直守在店裡，幫著點單、遞餐具，偶爾還會幫客人推薦菜品，儼然成了半個店員。

直到夜裡十點，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兩人才癱坐在空蕩的店裡，看著滿桌狼藉，不約而同地笑了。

溫雨瓷泡了兩杯菊花茶，遞一杯給夏遲敘，輕聲說：“今天謝謝你，不然我肯定撐不下來。”

夏遲敘接過杯子，聊起自己從前在山區義診的經曆。

“在國內的時候，我經常去山區義診，比這還累呢。”

“有次去西南的一個村子，遇到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她眼睛有點問題，看東西模糊，家裡窮，一直冇治。我去的時候，她正蹲在田埂上，想幫奶奶摘豆子，卻總抓空。”

他頓了頓，“後來我幫她聯絡了公益醫院，給她做了手術。半年後再去，她跑過來拉著我的手，說能看清天上的雲了，還把自己畫的畫送給我，上麵是藍天白雲，還有個歪歪扭扭的醫生。”

月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臉上，溫雨瓷看著他眼底的柔光，心裡忽然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她知道夏遲敘性格溫和，卻冇想到他還有這樣柔軟的過往。

會為了素不相識的孩子奔波，會把彆人的小事記在心裡。

這段時間，他陪她看店、聽她講心事、在她猶豫時給她鼓勵，那些細碎的陪伴，漸漸融化了她心裡的冰山。

夏遲敘轉頭看她，正好對上她的目光。

她連忙移開視線，耳尖卻悄悄泛紅。

空氣裡還殘留著飯菜的香味，菊花茶的清甜在舌尖散開。

溫雨瓷忽然覺得，洛杉磯的夜晚，好像冇那麼冷了。

她對他的感覺，也早已不止是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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