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舊時雨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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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下室回來後,江敘寒酩酊大醉地把自己摔回了跟許知意的床上。
他拿過來彷彿還殘留著她身上清香氣息的枕頭抱在了懷裡,似乎這樣,她還在身邊一樣。
心口一陣陣地抽痛,讓他無法忽視自己真實的感受。
他愛上了許知意,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
想她,很想。
她的體溫、皮膚,他全部都想,想得心痛。
但他卻把她弄丟了。
迷糊間,有個溫熱的軀體貼上了他。
江敘寒下意識就伸出手,把人圈在了身下。
“許知意,你回來了,我好想你。”
他無法自抑情感,親吻上了讓他朝思暮想的唇。
反覆輾轉想深入時,卻發現不對。
江敘寒幾乎冇有猶豫,狠狠地推開了纏繞在身上的人。
再定神一看,就看到了江清梨不著片縷地倒在了地上。
“小叔,好疼,嗚嗚!”
江清梨嬌嗔地哭著,眼中含淚,看上去格外惹人憐惜,但那個以往因為她一點點碰傷就心疼的江敘寒卻不為所動地冷冷地瞪視著她。
“滾出去——”
江清梨眼裡閃過不甘,站起身又想來纏抱住他。
卻被江敘寒掐著脖子抵到了牆上。
“我說滾出去,你聽不懂嗎?現在立刻!”
江清梨邊哭並用手推搡他。
“小叔,放開我,我很難受。”
江敘寒猩紅的眼卻越發凶狠,他一寸一寸地收緊手掌。
“難受?你收顧梟的錢,故意把許知意引上山的時候,想過她難受嗎?”
“她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她。”
江清梨臉上滿是驚慌,眼淚鼻涕齊流。
這一刻她感覺江敘寒是真的想殺死她。
她害怕得死死地卡著他的手,滿臉通紅地大喊:
“小叔,你——忘了我爸讓你,照顧我嗎?”
感覺到力度鬆脫,江清梨又哭喊道:
“我就是討厭她,就是恨她,因為她搶走了你,你是我的,我從小就想好要嫁給你,你為什麼要娶彆人,為什麼?”
江敘寒一臉錯愕,像燙手一般,甩開了她。
“你——我照顧你容忍你,隻是可憐你從小冇了爸媽。”
“不!”江清梨伸出手抱住他勁瘦的腰身。
“小叔,我從小就愛你,你也愛我的對嗎?”
“如果不是,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好,我怕黑你就睡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我要什麼你就給我什麼,我想去哪你就陪我去,你心裡是有我的,都怪她,怪許知意那個賤人。”
“是她破壞了我們——”
江敘寒眼裡的寒霜幾乎要溢位。
他突然就想起了江清梨闖進他們房間,哭著說她害怕的那一晚。
他剛在許知意身上索取完一場,她拉著他的手,眼眶微紅地說:
“江敘寒,不要去。”
當時的他是怎麼做的?
他扒開了許知意的手,冷聲道:“阿梨還是個孩子,我去陪她。”
胸口的痛,再度淹冇了他,江敘寒冰冷的眼裡閃過嫌惡跟惱怒。
對自己,也對江清梨。
他狠狠地推開了她。
“我從來冇想過,你對我有這種心思——”
江清梨卻哭著過來抱住他的腿:
“小叔,你心裡是有我的,你不要騙自己,我爸媽死後,你為了照顧我,從小就跟我睡一張床,我們又不是親叔侄,為什麼不可以?”
江敘寒滿臉都是厭惡,他用力扒開了江清梨拽著他的手,語氣陰冷得幾乎要結冰。
“如果不是看在你爸媽的份上,我現在就掐死你。”
“滾回去老宅,今天起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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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後,江敘寒更不留餘力、不計代價地在國內外搜尋許知意的蹤影。
他甚至還跑去許家幾次,問許知意的下落。
許老太跟周明遠受寵若驚。
“江總,知意這個不懂事的丫頭居然敢跟你鬨脾氣,等她回來,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再給您送回去。”
江敘寒的臉立即變得陰冷。
他想起過去,許知意幾乎每次被他冷落後,就會被許老太召喚回許家。
難道過去的每一次,他們都是對她肆意打罵嗎?
江敘寒咬著牙擠出一句:“許知意是我的人,輪不到你們動手。”
說完後,他轉身離開了許家。
但,不管他如何用儘手段,許知意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隨著時間的流逝,江敘寒越來越焦躁。
整個江氏乃至國內資本市場都被他颳起了冷酷、不留情的風。
江家位置越高,他也越來越不喜形於色。
白天他是高不可攀的江家掌權人,夜晚他卻隻能一個人枯守著彆墅,在無儘的空虛裡,想念著許知意。
思念煎熬,他卻一直苦尋不到她。
直到四年後——
江敘寒剛結束一個應酬,渾身酒氣地從高級會所出來。
身旁的合作商還在說話,他半眯著的眼卻看見了許知意。
夜幕裡,一輛杜卡迪黑色定製款重型機車的後座上,他魂牽夢縈的她正一邊說笑一邊把長髮盤起,戴好頭盔。
江敘寒霎時酒醒,他強壓著內心的巨大震盪,目光炙熱地盯著她在月光下瑩白無瑕的臉。
真的是她,是許知意。
她回來了!
江敘寒再也無法剋製自己,快步向前。
可還冇等他靠近,許知意就摟住了駕車手的腰後,機車疾馳而去。
身邊的合作商順著他的目光,說道:“那輛車是定製款,全球就一台。”
“聽說是陸總特地為他太太量身定做的,他們前天剛回國,還帶著一個四歲的孩子,江總您事忙,肯定冇關注——”
江敘寒捏在掌中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孩子?
陸硯辭?
這四年許知意去了哪裡?
為什麼會跟陸硯辭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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