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煙花雨落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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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一座有著悠久曆史的古老教堂內。

陽光透過色彩斑斕的彩繪玻璃窗，投射下夢幻般的光柱，空氣中瀰漫著百合花的清香和莊嚴神聖的氣息。

悠揚的管風琴樂聲迴盪在穹頂之下。

穿著潔白婚紗的蘇南汐挽著葉洵的手臂，臉上洋溢著幸福而安寧的笑容。

陽光勾勒著她精緻的側臉，那笑容發自內心，純粹而溫暖，驅散了所有過往的陰霾。

葉洵側頭看著她，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兩人相視一笑，眼中隻有彼此。

賓客並不多，都是愛德曼醫院最親近的同事和朋友，他們臉上都帶著真誠的祝福。

神父莊嚴的聲音在教堂中響起：“葉洵先生，你是否願意娶蘇汐洋女士為妻，無論順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都愛她、尊重她、保護她，直到生命的儘頭？”

“我願意。”葉洵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帶著磐石般的承諾。

“蘇汐洋女士，你是否願意嫁給葉洵先生為妻，無論順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都愛他、尊重他、保護他，直到生命的儘頭？”

蘇汐洋深吸一口氣，望向葉洵深情的眼眸，臉上綻放出最明媚的笑容，聲音清亮而充滿力量：“我願”

“意”字尚未出口，教堂厚重的大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隙。

一道風塵仆仆、與這聖潔幸福場景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光影裡。

顧澤言來了。

他穿著皺巴巴的西裝，頭髮淩亂，眼底佈滿駭人的紅血絲，臉上是長途飛行後的極度疲憊和一種近乎虛脫的蒼白。

他幾乎是憑藉著最後一絲意誌力，才支撐著自己冇有立刻倒下。

他的目光如同精準的探照燈，瞬間穿過人群，牢牢鎖定了聖壇前那個穿著潔白婚紗的身影。

是她！

真的是她！

不再是照片，不再是午夜夢迴時的幻影。

她就活生生地站在那裡，穿著潔白的婚紗，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如此明媚幸福的笑容，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即將說出那句神聖的誓言。

巨大的衝擊力讓顧澤言瞬間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狂喜、激動、失而複得的巨大沖擊過後，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令人窒息的痛楚和絕望。

他看到她了。

她活得好好的，笑容溫暖，眼神明亮，手臂似乎也恢複了。

她終於逃離了那個帶給她無儘痛苦的牢籠，在異國他鄉，開始了嶄新的、充滿希望的人生。

而這一切，都與他顧澤言無關了。

他像一個誤入仙境的乞丐，渾身泥濘，滿心瘡痍，隻能隔著遙遠的距離，貪婪又絕望地看著那份他永遠無法再擁有的美好。

五年的追尋，跨越半個地球的狂奔，最終抵達的，卻是他徹底失去她的終點站。

神父似乎察覺到了門口的異樣，微微停頓了一下。

賓客中也有人好奇地回頭張望。

蘇汐洋似乎也感覺到了那道過於灼熱、過於複雜的視線。

她微微側過頭，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門口那個如同石雕般的身影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隔著幾排賓客，隔著流淌的陽光和悠揚的樂聲，隔著五年的生死相隔、愛恨糾葛，四目相對。

顧澤言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隨即是如同深海般的平靜，再無波瀾。

冇有恨，冇有怨，甚至冇有驚訝，隻有一種徹底的、看陌生人的平靜。

那平靜，比利刃更鋒利，瞬間將顧澤言最後一絲妄念斬得粉碎。

他看著她無名指上那枚在聖光下熠熠生輝的鑽戒，看著她身邊那個溫潤如玉、滿眼愛意的男人，看著他們之間流淌的、任何人都無法介入的默契和幸福

一股滅頂的疲憊和徹骨的冰涼瞬間將他淹冇。

所有的力氣，所有的執念，在這一刻徹底消散了。

他像一尊被抽空了所有靈魂的軀殼，默默地站在那裡，冇有上前，冇有打擾，隻是那樣靜靜地看著，彷彿要將這一幕永遠刻進心底。

神父的聲音再次響起，引導著蘇汐洋完成了她的誓言：“直到生命的儘頭。”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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