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花暗落人不還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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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怎麼回事？”

蘇嫿的指尖顫抖著，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溫熱的觸感真實得可怕，“我怎麼”

師姐握著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手背的肌膚，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你之前那副身子常年放血救人，氣血虧空到了根兒上，再加上慎刑司的折磨，早就無力迴天了。我們把你從亂葬崗救回來時，你隻剩一口氣吊著。”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屋內的藥罐——

那些罐子裡還剩著重塑身軀用的珍稀藥材，是靈玉穀存了百餘年的家底。“這副新身子，是穀裡上下熬了三個通宵，用千年玉髓混著你的本命精血重塑的，也是唯一能救你的辦法。”

蘇嫿徹底僵住了，指尖微微顫抖。

世人都說靈玉穀神醫輩出，能起死回生，可她從未想過，連“重塑身軀”這種隻在傳說裡聽過的事，竟真的能實現。、

她猛地抬頭，眼裡滿是急切，“若能這樣當年師傅他”

師傅是因為舊傷複發，耗儘心脈去世的，若是有重塑身軀的法子，師傅是不是就能活下來了？

師兄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先落在陸清晏身上，又轉回到她臉上，話到嘴邊卻又頓住，“此法雖能救命，可代價太大了，要耗損施術者的”

“師兄。”

陸清晏突然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不必再說下去。蘇嫿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疲憊，心裡的疑惑更甚，可無論她再怎麼追問，師兄師姐都隻說“以後你會知道的”，陸清晏更是轉移話題，半句不肯多提。

第二日清晨，蘇嫿是在一陣熟悉的痠痛裡醒來的。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觸到的是成年人的輪廓——身上的衣服也變回了她出穀時穿的青布衫，不是昨日那身孩童的衣裳。

她愣了愣，掀開被子下床，走到銅鏡前——鏡裡的姑娘麵色雖還有些蒼白，卻已是她原本的模樣，耳後那道箭傷留下的淺疤還在，隻是身上的舊傷都冇了蹤影。

“不是夢”她輕聲呢喃，突然想起京城的事，想起裴欽遲，想起雲舒，心裡竟有些發慌。她想找陸清晏問問，卻發現竹屋裡空無一人，隻好喊來守在門外的小師妹。

“陸公子呢？”

小師妹眨了眨眼，“陸公子一早去後山溫泉了，說要去靜養片刻。”

蘇嫿心裡咯噔一下——後山溫泉雖能舒緩疲憊，可陸清晏這些日子為了她的事奔波，身子怕是虛得很。

她冇多想，拎著裙襬就往後山跑，剛靠近溫泉，就看見陸清晏竟昏倒在溫泉裡，半個身子浸在水裡，月白長衫被泡得透濕，臉色白得像紙。

“陸清晏！”蘇嫿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顧不上男女之彆，跳進溫泉裡，費力地將他拖到岸邊。指尖探到他鼻下，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她慌得手都在抖，俯身對著他的唇開始渡氣。不知過了多久，陸清晏的胸腔終於微微起伏，猛地咳出幾口溫水。

他緩緩睜開眼，待看清眼前的人時，愣了愣。

“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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