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流雲模糊輪廓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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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煦是聰明人，不再強求，隻是溫和地點點頭：“我明白。無論如何，律所永遠是你的後盾。”

而在這座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一棟可以遠眺她律所大樓的高層公寓裡，紀淮序如同一個沉默的幽靈，棲息在黑暗中。

他並冇有離開。

他用一個全新的、與過去徹底割裂的身份，在這裡定居下來。昔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紀法官已經死去，活下來的，是一個心思難測、資金神秘的商人。

他動用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資源和手段，卻隻為一件事——

像一張無形的網，悄無聲息地籠罩在秦慕語生活的周圍，為她掃平一切可能存在的荊棘。

她工作中遇到的刁難客戶，不久後會莫名其妙地撤訴或和解；她租房時遇到的麻煩鄰居，會很快搬走；甚至她偶爾晚歸時，身後總會有意無意地亮著路燈，暗處似乎有身影確保她安全抵達樓道。

他如同一個最偏執的守護者，一個自我懲罰的贖罪者，在陰影裡，為她構建了一個看似平靜無波的安全港灣。

他知道她厭惡他，他不敢現身，甚至不敢讓她察覺到一絲一毫自己的存在。他

就像她的影子，依附於光，卻永遠被光摒棄在真實的溫度之外。

他通過特殊渠道，關注著她律所接的每一個案子，她生活的每一點細微動向。

看到她逐漸綻放的光芒，他心如刀絞，卻又病態地感到一絲慰藉。

這扭曲的“守護”，是他活下去唯一的養分和酷刑。

平靜的日子，被一樁看似普通的債務糾紛打破。

秦慕語代理的一位華人餐館老闆，因無力償還一筆高利貸，被當地一個手段齷齪的小型黑幫盯上。

秦慕語依據法律程式，幫助老闆申請了破產保護，暫時凍結了資產，這無疑觸怒了那些放貸者。

起初隻是電話裡的汙言穢語和威脅。

秦慕語並未過分擔心，依舊按時上下班。

這天晚上，她因為整理一個複雜的案卷，離開律所時已是深夜。街道寂靜，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習慣性地走向通往公寓的那條近路小巷。

剛走進巷口，陰影裡就閃出三個彪形大漢，堵住了去路，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獰笑。

“秦律師是吧？很敬業嘛。”為首的那個晃著手中的棒球棍，“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斷人財路，是不是也該付出點代價？”

秦慕語心頭一緊，強作鎮定，一邊緩緩後退，一邊將手伸進包裡想摸手機：“你們想乾什麼？這是違法的！”

“違法？”男人嗤笑一聲，一步步逼近，“在這條巷子裡，老子就是法！”

就在其中一人伸手要抓向秦慕語的瞬間——

“放開她！！”

一聲嘶啞、卻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猛地從巷口炸響！

一道黑影以驚人的速度衝了過來！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是紀淮序！

他不知從哪個角落衝出，眼神赤紅，裡麵翻湧著毀天滅地的瘋狂和恐懼！

他根本不顧對方人多勢眾，也忘了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身手利落的法官，他像一頭髮狂的雄獅，直接用身體狠狠撞開了最靠近秦慕語的那個混混！

“砰！”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媽的！找死！”另外兩個混混反應過來，揮舞著棍棒砸向紀淮序！

紀淮序將秦慕語死死護在身後，用背脊硬生生扛下重擊，同時發瘋般地反擊！

他冇有任何章法，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摳眼、踢襠、甚至用牙咬！隻為拖延時間，不讓他們靠近秦慕語分毫！

“走！慕語！快走！！”他一邊搏鬥，一邊嘶聲力竭地朝著身後吼道，聲音破碎不堪。

秦慕語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為她擋住所有攻擊的癲狂背影，看著棍棒落在他身上發出的悶響，一時間，竟僵在原地。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輕響！

一個混混掏出了匕首，趁亂狠狠紮進了紀淮序的側腹！

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他灰色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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