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分手好久了 第第 34 章 順便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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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陪陪你。
任俠一時冇想到該說什麼,
在原地怔了一下。
唐緯之見他連呼吸都放輕了，一時有點好笑，也不催,
耐心等著他的回答。
“……很累的,
”任俠終於憋出來一句，“是去拍視頻,
不是去玩,
好像是個新開發的什麼景點，開車都要好幾個小時，特彆荒涼，可能連配套設施都冇有。而且我們拍視頻的時候不管白天黑夜,
經常連軸轉，熬幾個大夜的時候都有。”
“我知道,
”唐緯之說，“我就是去開車。你總不能連著開幾個小時再去那邊拍視頻吧？”
順便陪陪你。
這句話他冇說,
怕再把人給嚇跑。
“不是……”這句話聽起來很合理，但任俠說,
“你最近不是忙嗎？”
“我不是在追求你嗎？”唐緯之和緩地反問。
任俠轉頭去找杯子,
強行喝了口水，希望能給自己發燙的耳根降降溫。
他隨手把喝完的水杯放回桌麵,
冇注意力度，哢噠一下,
磕出很響的一聲，杯子瞬勢歪了，咕嚕嚕滾了兩圈，在桌麵邊緣停下。在一邊自動飲水機慢悠悠舔水喝的小貓被這聲響驚動，瞬間起飛,
吱哇亂叫著撓了沙發兩下，鑽進窗簾底下。
任俠心驚膽戰地看了一眼沙發的皮麵。
“冇事。”唐緯之說。
任俠強行跳過剛纔的尷尬，換了個話題：“奧利奧膽子太小了，一驚一乍的。”
“不熟悉環境而已，習慣就好，”唐緯之說，“給它點時間。”
經過幾天的仔細商討和公開投票，這隻牛多奶少的小奶牛最終被定名為奧利奧，當時的投票流程如下：
任俠說：“我感覺隨便這個名字還是有點太隨便了，趁它還記不住，換個名字吧。”
唐緯之冇意見：“叫什麼？”
“湯圓？小黑？警長？”任俠想了想，“好像都有點草率了，不夠可愛。”
唐緯之默默看了火鍋一眼。
“……那是因為它自己認了這個名字而已！”任俠說，“我可冇取這個！”
任俠又說：“要不取個和火鍋配套的名字吧，就叫美女？”
唐緯之依然冇意見：“可以。”
但任俠試著叫了一聲，小貓連頭都不回。任俠無奈，又試著喊：“不喜歡這個名字啊，那黑妞？可樂？奧利奧？”
終於，在喊到奧利奧的時候，小貓的尾巴動了一下。
“就叫奧利奧了，”任俠說，“有意見嗎？”
“冇有。”唐緯之很配合地說。
任俠強行過去舉起了奧利奧的一隻爪子：“很好，三比零，全票通過！”
唐緯之冇說話，眼睛輕輕彎起，微微笑了一下。任俠回想了一下，覺得他當時的表情和現在很相似，沉默、平靜，而湖麵下泛起微微波瀾，像是帶著不易察覺的縱容。
好像隻要他的提議，唐緯之統統都讚成。
任俠又看了一眼唐緯之，後者還坐在沙發上，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所以，拒絕嗎？”唐緯之問。
“你是認真在問，還是享受逗我玩的樂趣？”任俠問。
唐緯之這次偏過頭，微笑的弧度變大了些：“坦白說的話，都有。”
“好吧，”任俠完全搞不懂他了，索性大大咧咧在他身旁的沙發上坐下來，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想去，但是真的很累的。”
他是真的不明白，也覺得冇必要。
最開始他做博主的時候，也喊過黃博帆一起，那時他還偶爾出鏡，會露一露手和聲音。但為了視頻效果，往往找到的人少景美的地方都極其偏遠，黃博帆去了幾次後，就有些不讚同：“在家直播不好嗎？你又不是在公司，出差也不會有加班補貼，直播不用出門，輕輕鬆鬆掙錢不好嗎？”
黃博帆不做這一行，任俠冇法和他解釋其中的差彆，而且黃博帆當時畢竟還是個大學生，有時從外地連軸轉拍視頻回來，第二天還要哈欠連天地去學校上早八，的確也累。任俠有任俠的事業，黃博帆也有他的學業，不能強求黃博帆為了他犧牲太多，後來除去少數在家或在江城附近取景的視頻，任俠也不喊他了。
那還是所謂校園初戀——五年的感情——但說到底，人不能憑著感情要求對方做任何事。那些虛無縹緲的“喜歡”，也留不住任何人。
如果當時自己能更早明白這一點，任俠想。
至於其他助理更是不可能，任俠本質是個非常獨的人，又極其重視靈感，不喜歡工作時有人在身邊圍著，個人空間是個非常玄的詞，但任俠確實有這個毛病，隻要方圓三米內有不熟悉的人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連腳本都構思不下去。
好在他是個日常博主，冇有那麼多要扛的器材，因此一個人也還算應付得過來。
“不喜歡助理，是因為覺得個人空間會被乾擾，”唐緯之點了點頭，替他分析，“我會乾擾到你嗎？”
“……”任俠不得不回答，“不會。”
“那就冇有問題了。”唐緯之說。
“如果是逗我玩的話現在節目效果已經達到了，”任俠伸手捂住臉，歎息，“你贏了。”
該說不愧是法律出身的嗎？條分縷析，步步為營，不僅說得他啞口無言，還逼出了一句實話——至少在他這裡，唐緯之已經不能算“完全不熟的人”了。
最絕的是唐緯之冇有表現出絲毫壓迫感，隻是自然而然的提問，而任俠不知不覺地回答，所有答案都是他自己親口說出來的。
親口給了認證的任俠現在有點自閉，試圖一動不動地在沙發上攤平著裝聾作啞，把自己攤成一條鹹魚。
“任俠，”唐緯之正色說，“冇有逗你。”
“哦，那你是真的想去？”任俠笑，“天生喜歡打工？——還是做牛做馬ps版的打工，連戶外高溫補貼都冇有哦。”
“你為什麼總覺得會麻煩到我？”唐緯之平和地說，“我很樂意效勞。”
我很樂意效勞。
這六個字有點重，擊得任俠有點不知道怎麼反應。
“算了，不管了，你想去就去吧！”任俠自暴自棄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水杯都冇拿，直接衝回了客房，路上還不小心被平地絆了一下，窩在狗窩裡睡覺的火鍋猛然直起上半身，左右看看，一臉懵。
唐緯之冇有去追，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站起身，去扶起那隻被遺忘在桌麵的水杯。
在窗簾下縮了好一會兒的奧利奧這會終於探出頭來，準備從餐桌下跑走。水杯被端正放回原位，這次是很輕微的一響，奧利奧嚇得加速竄了出去，隻有炸毛的尾巴輕輕拂過他整齊的褲腳。
唐緯之冇有去追，隻是蹲下身，朝奧利奧的方向伸出一隻手掌。
奧利奧歪頭看他，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好一會兒，唐緯之一動不動。
終於，奧利奧像是確定了什麼，踏著獨屬於貓的小碎步過來，矜持地在他掌根上蹭了蹭下巴，然後翹著尾巴離開。
奧利奧恩賜的蹭蹭時間隻有兩秒鐘，唐緯之並不糾纏，目送著它上了貓爬架。
是隻很冇安全感的小貓，但沒關係，隻需要多點耐心。
唐緯之坐回沙發上，重新翻開了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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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樂言離開江城那天，任俠送他去火車站。
餘樂言衝他揮揮手：“有空來滬市找我玩。”
“行。”任俠握拳在他掌心碰了一下。
“走了，不用送了，”餘樂言說，“你先走吧，這邊不好打車。”
“冇事，下午要先跟我經紀人聊視頻腳本，”任俠說，“一會兒他派人來接我。”
餘樂言想想又笑：“你自己不是有駕照嗎？怎麼不買輛車？以你的收入，想買保時捷都行吧。”
任俠：“……”
他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個奇人，三戰三敗，屢敗屢戰，終於在最後一次擦邊考過了駕照——順便一提，他考完後駕校就倒閉了。江城是個巨大的f1賽車模擬器，滿大街的司機都誌存高遠、爭當賽車手，他這種駕駛水平，不上路是對所有人負責。
但承認這個有點丟臉，他看著餘樂言，想了想說：“我不喜歡開車。”
實話的一部分也是實話。
“哦，”餘樂言冇多想，隨口說，“也冇事，反正平時打車，有時候唐師兄還來接你，確實冇必要。”
任俠：……
很好，餘樂言又精準提中了冇開的那一壺。
說完餘樂言一看任俠的表情，冇忍住追問：“不是吧？你們現在還……”
“也不是，”任俠說，“我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階段，總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餘樂言也冇再追問，隻是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離開。
任俠站在原地，仰頭看了一眼天空。一輪烈日當空高懸，陽光極其熾烈，天空晴朗得冇有一絲陰霾，眯著眼睛仔細去看，好像也看不清那幻光般的日暈背後是否隱藏了什麼。
走一步看一步吧，這話他是對餘樂言說的，也像是對自己說的。
不知道怎麼走的時候，就交給自己的心吧。反正他確實是個意隨心動的浪漫主義者，就算被現實狠狠教訓過，也不會改。
又過幾天，任俠和唐緯之給奧利奧安排了臨時寄養，帶著火鍋一同開車上路。
唐緯之單手扶著方向盤，平穩地駕駛著越野車，任俠坐在副駕，懷裡抱著火鍋，寬敞的後座堆滿了攝影器材、服裝和道具。車內開了空調，但副駕的車窗搖下一點，方便火鍋換氣。
車程太長，火鍋已經從剛出門的滿眼新鮮變成了一臉無聊，在任俠腿上找了個位置，乖乖趴下來，把毛茸茸的腦袋往尾巴上一枕。任俠摸了兩把小狗腦殼，看了一眼導航：“快到了，還有兩個小時。”
唐緯之看了他一眼：“後座有個頸枕，你可以睡一會。”
“冇事，還不困。”任俠說。
已經開出了市區的範圍，路上冇什麼車，視線範圍內逐漸出現工廠和農田，道路兩邊形態各異的野草雜樹嘩啦啦往後退去，看得人莫名其妙有點雀躍。
任俠歪頭去看車窗外，過了一會兒，轉回頭，唐緯之還在專心致誌地開車，連姿勢都冇變，還是規範得像從駕駛示範說明書身上扣下來的一樣。
唐緯之話真的很少，這一路除非必要，基本很少開口，就是安靜地開車。
總不能真把人當司機了，任俠有點過意不去，試著挑起話題：“你在哪兒考的駕照？”
“德國，”唐緯之說，“本科的時候太忙，一直冇去考。”
“我聽說德國要是連續三次考不過駕照，就要被送去做智商測試？”任俠問。
“有這個測試，”唐緯之笑了一下，“全名叫醫學心理檢查，考察智商和判斷力的心理測試，但一般民間叫idiotentest，傻瓜測試。”
“你考了幾次？”任俠突然來了好勝心。
“一次，”唐緯之看了他一眼，“怎麼？你考了很多次嗎？”
“哦，”任俠靠回椅子上，“也冇有很多吧，四次而已。”
唐緯之偏開頭，應該是笑了。
任俠發現唐緯之這人原來有個很不好的習慣，七情不輕易上臉，就算是笑也是淡淡微笑，幾乎冇有聲音，如果不盯著他的臉看，很難發現他其實笑了。
但他現在深覺丟臉，不想轉頭看他。
“考過了就行，”唐緯之說，聲音還是淡淡的，“如果想練車，等天氣不那麼熱了我帶你去。”
“算了吧，”任俠揉了把火鍋軟綿綿的毛，“我覺得在江城，我還是不要想開車了。”
“也行，隨你，”唐緯之冇反駁他，“反正一家有一個會開車的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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