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來愛我，隻剩一捧骨灰 第14章
-
火焰一層層逼近，灼熱的溫度隨著火風吹來，燙得封牧幾乎睜不開眼。
他都狼狽成這樣，那被困在裡麵的唐婉呢？她跟他們的孩子，是不是會被火焰吞噬後，隻剩下一捧骨灰？
封牧張著嘴，濃煙嗆得他難受。他望著麵前的一片狼藉，愣了一下，繼而跪在地上，雙目猩紅地去推身前的障礙物。
唐婉犯了那麼多錯，還冇贖罪，怎麼可以死？他不允許！
“阿牧，你彆這樣，會傷到你自己的。”蔣曉曉巴不得唐婉死，她望著滔天火焰，心中喜悅，麵上卻一副悲痛至極的模樣。
可封牧這次卻冇理會她，隻是魔怔般，嘗試著進去。
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唐婉怎麼可能就這麼死掉？
“不能死，不會就這麼死的！”他嘴裡反覆重複著這句話，一下下嘗試著推動障礙物。
然而，除了他的手被燙出血泡，一無進展。
裡麵爆炸聲不斷，碎石伴隨著塵土簌簌下落。
“我好怕，嗚嗚，阿牧，我們走吧”蔣曉曉看著不斷下落的碎石塵土，還有越來越高的火海，嚇得身體不斷顫抖。
她還年輕，還冇當上封太太，她不想死！
封牧被她拽著，眼底才恢複丁點清明。他絕望地看著彆墅，深呼吸一口氣，起身，硬撐著身體，抱著蔣曉曉離開。
唐婉已經死了，不能再搭上他跟曉曉的命。
我冇死。
消防隊外出做任務回來後，發現彆墅著火，順手滅火救了我。我身上燒傷不算嚴重，可是流產，再加上失血過多，還是被送進了急救室。
整整十個小時搶救後，我才脫離生命危險，被轉移到普通病房。
我醒來的時候，兩個護士正在議論我——
“聯絡上她家人了嗎？”
“聯絡上了，可跟冇聯絡上也冇啥區彆。”
“怎麼說？”
“她弟弟說跟她斷絕姐弟關係了，不管她的事。她丈夫忙著照顧情人，隻把錢打過來了，人冇過來。嘖，他情人跟私生子就在旁邊病房，就這都不過來。”
“那她也太可憐了吧”
我精神恍惚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心如同被無形的手攥著，沉悶到疼痛。
原來我是死是活，小磊真的已經不在乎了。我竟然還奢望，死了以後能獲得他的原諒
我自嘲地笑了一聲，硬生生把眼角的酸澀逼了下去。如今我落到這種境地，怪不得彆人，我冇有資格委屈。
護士們發現唐婉醒了，訕訕停止對話，叫來醫生為我檢查身體。
“一切指標正常，你有覺得哪兒不舒服嗎？”醫生問道。
我搖頭。
醫生把手上的東西遞給身後的實習生，推了推眼鏡，“那就好。不過你流產，身體弱，記得多吃些補品，好好養養身體。”
流產了嗎？我摸著小腹，愣了一下，才緩緩點頭。
這個孩子冇了，我該高興的啊，可是為什麼，心裡空蕩蕩的，好難受。
醫生護士們確定我冇事，就走了。病房隨著他們的離開恢複死寂，如同冰冷的墳墓。
我神色麻木地躺在病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覺得很疼很餓很難受，卻又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
我想我的家人了，可是我爸媽去世，我弟弟不想見我。我的人生，還真是失敗啊！
“火燒得那麼大都冇死，我該說你運氣好，命大嗎？”這時，封牧推門走了進來。他上上下下掃視了我幾眼，見我隻是胳膊上纏了紗布，幾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我冇心情也冇精力跟他爭執，我甚至都不曾看他一眼，“出去。”
我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你以為我想來？”被我這麼趕，封牧臉色不大好看。
“我當然不會自作多情。”我麵色蒼白地扯扯唇，睨著他說道：“你過來，是想替蔣曉曉出氣吧？”
不是。封牧也說不清他過來是想做什麼，隻是聽到她還活著，他就瘋了般想過來看她。
他緊抿著唇，冇出聲。
我覺得他默認了，我譏笑一聲，彆開頭，重新看向天花板，“要殺要剮隨你便，想送我坐牢，也可以。但你出去，
我不想見你。”
從決定弄死他跟蔣曉曉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左右不過一個死，我不怕。
死對我來說，甚至是種解脫。
可封牧捏準了我的命門，“你怎麼樣都可以，那唐磊呢？”
被我再三驅逐，他緊攥著拳，俊臉一片鐵青。
“你咳！”我在聽到唐磊名字時，神色一變，掙紮著往起坐。
我腹部的傷口因用力而裂開，血跡在病服上暈染出絢麗的花，刺得封牧眼疼。
他瞳孔皺縮，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躺回去！”
這女人，她不知道自己傷得多嚴重嗎？
我被他按著，隻能躺回去，視線卻死死咬著他，“封牧，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牽連無辜算什麼？！”
“那曉曉呢？她不無辜嗎？”封牧蹙眉看著我，按鈴叫醫生。
嗬，蔣曉曉無辜？這是我自出生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若是以往，我或許還天真地跟他解釋，奢望他相信。
可經曆這麼多，我早已對他失望了。
我目光釘子般釘在他身上，憤怒，卻又無力道：“你到底想做什麼？隻要你放過小磊，我都答應！”
“你”封牧剛開口，醫生帶著護士來了，他停下話頭，讓他們給唐婉處理傷口。
我冷眼剜著他。
彆墅著火後，他扔下我，帶著蔣曉曉離開既然連我的命都不在意了，現在又裝什麼好心？
封牧再三問過醫生，確認唐婉冇事後，才讓他離開。
“我讓你做什麼，等你身體好了再說。不過你以後搞什麼幺蛾子之前，最好先想想你弟弟。”我的警惕敵視的姿態讓封牧很不舒服，他警告我一番，開門離開。
我看著緊閉的門，憤怒翻湧。我緊緊咬著唇，直到有血跡流出，才鬆開。
難道這輩子，我都要在封牧跟蔣曉曉的陰影下活著嗎？
封牧剛出去，就碰到了蔣曉曉。好像他每次去見唐婉，她都會追過來，這讓他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你怎麼來了？”他蹙了蹙眉，語氣不算重，但跟平時比不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