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降落 第5章

    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妥，我可以找時間慢慢和他們說。」

我竭力抑製住眼角的淚，搖搖頭。

「不重要了，也不必說了。」

他把這一切分析得有理有據，彷彿我纔是那個無理取鬨的人。

那我不如遂了他的意，坐實這個罪名。

我沒有他那麼冷靜理智、周到體麵。如果我是他，我會在飯局上拒絕對方，也會回家和爸媽說清楚。

沒有機會。

在我看來，那次就是機會。

隻不過是在他心裡，體麵周全是比我和我們的感情更重要的事情。

再說明瞭點，他把自己的事業排在了我前麵。

所以異地戀那一年多，次次都是我回來找他。次次都是我在電話那邊紅著眼睛，他包容又耐心地哄著我。

那一年，我一個人輾轉在路上機場，來來回回，反反複複，連週末假都竭力爭取，就為了多看看他。

講到這裡，容聞卿麵色深沉，聲線僵冷。

「就因為次次都是你回來找我，而我連陪你去加國過聖誕都不肯？說到底，你是計較我付出的沒有你的多，可是聞月，你捫心自問這麼多年，除了這件事，我對你吝嗇過嗎？」

「時間的吝嗇不算吝嗇？精力的吝嗇不算吝嗇？」我笑，

「你指的不吝嗇就是送我車送我房送我貴重的禮物嗎？」

「那你也捫心自問，這些東西在你我身上，是什麼稀罕物嗎？」

「難道愛一個人不就是願意把通身最珍貴的東西分給對方嗎？我輾轉千裡回來見你，吃頓飯還要等你開完會，見完客戶。」

「我不是不懂事到非要你不學無術，隻是，如果你願意偶爾把我排在前麵一點點，提前獲悉我的航班，安排助理空出一個小時給我，這個要求過分嗎？」

容聞卿啞口無言。

掃地機器人哼哼嗚嗚地四處遊走清掃著積塵。

隻要花些時間就能讓屋子光潔如新。

如果感情也能這樣就好了。

我們站在原處無意義地站了一會，相顧無言。

我轉身上樓。

身後的男人長腿邁出幾步，扯住了我的衣袖側擺。

容聞卿氣息濃重，再開口聲音暗啞：

「對不起。」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現在已經有更多時間了，也願意把精力——」

我抽回衣袖。

「哥哥，你知道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沒有那麼多如果。」

容聞卿的手滯在半空，指節下意識蜷起。

時間把他對聞月的思念深埋，卻無法消解，日積月累後化作一種扭曲的執念。

母親過世後，父親的心臟病一天比一天重，逐漸將管理權交到自己手上。

這些年，他早習慣了毫無怨言地執行父親的命令，且日漸遊刃有餘。

能讓自己亂了陣腳的人，一直隻有一個。

惹容聞月生氣的事情好像很多，而縱使是他這樣頭腦冷靜的人，在獲得容聞月原諒這件事上，總是不得其法。

直到容聞月與他斷聯，並且決定選擇在奉城久住，他才意識到事態有些失控。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被她躲著，如果這樣她會好受些，那自己也不是不能妥協。

畢竟他一向是個善於妥協的人。

他原本打了很多腹稿，他想說他並不是沒去過奉城看她，隻是他知道培訓有多辛苦、多高壓，他同樣知道她有多在意這個培訓，多麼想成為一個飛行員完成對她父親的承諾，以至於不敢讓她為自己再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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