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閒變卻故人心短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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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認識？”周冉冉疑惑地看向丈夫。

顧承衍淡淡開口：“老同學。”

陸觀宴本能去接周冉冉手裡的包，卻被顧承衍搶先一步。

“孕婦不能提重物。”

顧承衍單手拎包，另一隻手適時扶住妻子的腰。

陸觀宴看著曾經深愛他的女孩，現在乖乖被另一個男人牽著手。她笑著替顧承衍整理領帶，就像曾經為他做的那樣。

“陸總？”周冉冉禮貌地笑了笑，“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她平靜疏離的眼神，彷彿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感情。

陸觀宴喉結滾動卻發不出聲音。

他該怎麼解釋？

說他們曾在大學圖書館的角落偷偷接吻？

說他曾跪在暴雨裡求她彆分手？

還是說他們其實有過一個女兒，死在和顧貞愛生日這天？

他說：“不記得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認識。”

周冉冉點點頭，挽著顧承衍轉身離開。

“奇怪，”走遠時她對丈夫耳語，“我總覺得那塊手錶很眼熟”

陸觀宴看著自己腕間的百達翡麗出神。

那是她掛到閒魚賣掉，又被他贖回來的腕錶，即便錶盤碎了，他還是戴了好些年。

其實最殘忍的懲罰，不是恨，而是徹底抹去他存在過的痕跡。

周冉冉做到了。

也是他親手把那個愛他的周冉冉，殺死在了記憶裡。

香檳杯在他手中碎裂，鮮血與酒水一起滴落。

耳邊傳來蘇雨棠喋喋不休的聲音。

“觀宴，你的手流血了”

“滾！”

陸觀宴甩開她衝出宴會廳。

洗手間裡，他擰開水龍頭拚命沖洗血跡。

耳邊響起當年警察的質問：“陸先生，您女兒墜樓前一直在找爸爸，請問您當時在哪？”

他當時在做什麼？

在車裡，把蘇雨棠按在後座時，手機震動過三次。

第一次他按掉了，第二次他關機了，第三次是警察用女兒手錶電話打來的。

那天，他永遠不會忘記。

“您女兒從頂樓天台墜落，搶救無效”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可當他趕到醫院時，看到的卻是周冉冉癱坐在走廊上，手裡緊緊抓著沾血的草莓髮卡，眼神空洞得像個死人。

那一刻，陸觀宴本該跪下來求她原諒，本該抱住她一起痛哭，本該承認自己因為偷情而失約

可他冇有。

“你瘋了嗎？誰讓你放她一個人去天台的？你這個當媽的怎麼看的孩子！”

周冉冉的眼神從絕望變成了不可置信，最後歸於一片死寂。

陸觀宴至今記得她當時的表情，像是終於看清了什麼，又像是徹底放棄了什麼。

後來，他動用了所有人脈和金錢，把這件事壓了下去。

對外，他們依然是光鮮亮麗的陸氏夫婦；對內，周冉冉再也冇有提起過那天的事，隻是看他的眼神逐漸暗淡。

他多希望自己能像那些爛俗故事裡的渣男一樣，痛哭流涕地懺悔，跪下來求她原諒

可他不能。

連懺悔的資格都冇有。

可現在不一樣，周冉冉失憶了，一切都還來得及。

陸觀宴接到訊息，周冉冉正在商場買嬰兒用品，卻在推門前，聽到了裡麵的談話聲。

“你和陸觀宴的過去，真的全都不記得了。”閨蜜聲音帶著試探，“那顧承衍呢？”

“當然記得呀。”

周冉冉聲音瞬間柔軟下來，帶著陸觀宴許久未聽過的甜蜜，“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

“青梅竹馬結婚不是很正常嗎？”

陸觀宴心口突如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當年撬牆角得來的愛情，終究是以另一種方式坍塌。

不是轟然倒塌，而是在日複一日的消磨中，慢慢意識到，那個人不再有新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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