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百場暴雨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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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帶著一身戾氣，猛地撞開了林妍可公寓的門。

林妍可正悠閒地敷著麵膜，看到雙眼赤紅的顧遠闖進來，嚇了一跳，連忙扯下麵膜，換上擔憂的表情迎上去。

“阿遠？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後山那條河，水流急不急？”顧遠死死盯著她，聲音沙啞，冇有任何鋪墊，直接拋出了問題。

林妍可被他問得一愣，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憑著想象含糊地回答。

“還……還好吧，過去太久了，有點記不清了。”

“你是怎麼把我拖上岸的？”顧遠逼近一步，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用的什麼方法？我當時昏迷了，你是怎麼讓我醒過來的？”

“我，我……”林妍可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眼神遊移，根本答不上來。

她隻是偶然聽到顧遠在尋找多年前的救命恩人，又打聽到大概的時間地點，便冒認了下來，哪裡想過會被如此盤問細節！

“我……我當時嚇壞了，”林妍可下意識地後退，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強笑道，“就，就拚命把你往岸上拉啊，然後，然後按壓你的胸口，你就把水吐出來了……”

“按壓胸口？”顧遠的聲音冷得像是結了冰，“一個那麼小的女孩，懂得心肺復甦？”

林妍可臉色微變，急忙補充：“不……不是，就是胡亂按的，我那時候哪懂什麼心肺復甦……”

“林妍可，”顧遠冷笑一聲，眼神裡滿是諷刺，“我根本冇有昏迷。”

林妍可心中一涼，慌忙找補道，“那可能，可能是我記錯了”

“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嗎？這些你怎麼會記錯？你怎麼可能記錯！”

“阿遠！你弄疼我了！”林妍可痛呼掙紮，臉上偽裝的溫柔徹底碎裂。

“你憑什麼這麼問我！我就是救了你了！不然還能有誰？”

就在這時，顧遠口袋裡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他猛地甩開林妍可，顫抖著手接通了電話，並按下了擴音鍵。

助理的聲音清晰的從話筒裡傳出，在寂靜的公寓裡顯得格外刺耳。

“顧總，查到了。根據當年附近的住戶記錄和幾位老人的回憶，基本可以確認，當年在後山河邊救起您的，是當時住在彆墅區的喬枝枝小姐。”

“有目擊者看到喬小姐渾身濕透拖著您上岸，我們也找到了當年的鄰居證實了此事。”

“林妍可小姐當時……並不在事發地附近，她的戶籍記錄顯示，她那段時間隨父母在外省探親。”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顧遠的心上，也砸碎了林妍可最後的僥倖。

“不……不是的！他胡說！阿遠，你相信我！是我救的你！”

林妍可臉色慘白如紙，撲上來想要搶奪手機。

顧遠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手機從掌心滑落，“啪”地一聲摔在地上，螢幕碎裂。

他一直以來的執念，他傷害喬枝枝的理由，他自以為是的報恩……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他為了一個騙子，逼死了真正救他，愛他的女人！

顧遠僵在原地，麵如死灰。

他錯的太離譜了。

離譜到，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林妍可看著他徹底崩潰的樣子，知道一切都完了，她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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