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場漫天青雨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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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廊內一片狼藉,破碎的損失慘重。
那些被毀掉的畫作,是宴知雨無數個日夜的心血結晶。
“沒事了。”顧行止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宴知雨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把開幕搞砸了...還連累了你。我會儘快畫出新的作品,彌補今天的損失。”
顧行止卻輕輕笑了笑。
他抬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但又收了回去:“畫毀了可以再畫,畫廊亂了可以再整理。隻要你人沒事,其他的都不算損失。”
宴知雨愣了一愣。
在這種時候,他關心的不是財產損失而是她是否安好。
一股暖流悄然滑過心間,衝淡了之前的憤怒。
為了儘快挽回畫廊損失,第二天宴知雨便背著包準備出門找靈感。
誰知在樓下遇見了陰魂不散的傅承嶼。
傅承嶼看著她的裝扮,心頭一緊:“你要出門?去哪裡?”
宴知雨很無語:“我的事與你無關,請你找點自己的事情做可以嗎。”
她選擇了城南一處以原始風光和少數民族文化聞名的深山。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踏上行程後,傅承嶼也緊緊跟隨著她。
他看著她獨自一人背著畫架,走進那片蒼茫翠綠的山巒。
山路崎嶇,植被茂密。
傅承嶼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距離,目光始終追隨著前方那個纖細的身影。
就在他準備跟著她踏上一條上山的小徑時,口袋裡的手機急促地震動起來。
他皺眉掏出,是醫院護工打來的。
“傅先生!林小姐醒了!”
傅承嶼的腳步頓住。
昏迷了這麼久,她竟然在這個時候醒了?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宴知雨消失的方向,密林深處,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
就在他猶豫的這幾秒鐘裡,醫院那邊又傳來催促的聲音,說林琳情緒很不穩定。
傅承嶼狠狠一咬牙,對著電話沉聲道:“我知道了,穩住她,我馬上回來。”
而就在他轉身離開後不到十分鐘,山林深處,傳來一聲驚呼。
宴知雨聽見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識。
……
傅承嶼很快趕到了醫院。
病床上那個昏迷了數月的人此刻正靠坐在床頭,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林琳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承嶼哥,我好害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傅承嶼的腳步卻在離病床幾步遠的地方頓住。
他審視著林琳,她的精神看起來遠比他預想的要好,哪有昏迷數月的虛弱。
一個困擾他許久的疑團,在此刻驟然浮上心頭。
他揮退了病房裡的護工,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傅承嶼緊緊盯著林琳:“林琳,你告訴我。那場車禍,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林琳的哭聲戛然而止,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更加委屈地癟著嘴:“承嶼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醫生不是都告訴你了嗎?我昏迷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纔醒過來...”
“是嗎?”傅承嶼的聲音很冰冷,“這幾個月,無論我派多少人都查不到宴知雨的去向。
並且我每次出國,待不了多久,醫院就會通知我你病危。
時間掐得那麼準,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次如此,林琳,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逼近一步,周身散發著駭人的低壓:“你昏迷後,你父親一直阻攔我靠近你,我甚至連你的詳細病曆都沒看到過。
從頭到尾,我都隻能隔著玻璃看你。
這場車禍,這場昏迷,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就連宴知雨的畫廊被砸,估計也和你有關吧?”
林琳臉上的委屈漸漸褪去,她強裝鎮定:“承嶼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剛醒來,頭還很暈...”
“夠了!”傅承嶼厲聲打斷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煩躁與厭惡。
“我不想再追究你過去那些拙劣的把戲!我現在明白地告訴你,宴知雨回來了。我曾經辜負了她,犯下了無法彌補的錯誤。現在,我會用儘一切去挽回她,求得她的原諒。”
他看著她,眼神決絕:“至於你,既然已經‘醒’了,那就好好休養。我會給你足夠的補償,保證你後半生衣食無憂,但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離開。
林琳卻在他身後忽然大笑起來,聲音很是刺耳:“挽回?傅承嶼,你覺得你還能見到她嗎?”
傅承嶼猛地回頭,心裡沒來由的慌亂:“你什麼意思?”
林琳臉上露出了一個扭曲而得意的笑容,眼神陰毒:“我的意思是,現在這個時間...你的宴知雨,恐怕已經臟得不配得到你的挽回了!”
傅承嶼幾乎站立不穩,一把抓住林琳的手臂:“你對她做了什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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