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場煙火盛宴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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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時雋還是履行了當初的諾言。
他頂著一臉的傷,在沈南桉的靈堂讀了一整晚的信。
每個人走前都忍不住揍了賀時雋一拳。
他隻是忍著,站著,佝僂著,像一尊失去靈魂的木偶。
賀時雋用那隻不太方便的斷指拆開信封,那是他在敘利亞寫給沈南桉的第一封信,夾著一朵乾掉的大馬士革玫瑰。
【南桉,展信悅。這是當地正宗的大馬士革玫瑰,是當地居民圍著我跳舞時插在我耳邊的一支,我做成了乾花寄給你。看著圍著我跳舞的紅裙少女,我忽然有些想你了,要是有機會活著回來見你,我一定要親自讀給你聽。】
那枚乾花被做成標簽塑封,過十幾年都不會掉色。
可他心愛的姑娘卻躺進了逼仄的小盒子裡,怎麼也不理人。
賀時雋一封接一封地拆著,一封接一封地念著。
唸到最後一封,賀時雋忽然有些哽咽:
【南桉,展信悅。我好像要死了,很想你若是這次還能回去,我可以向你求婚嗎?我想求你嫁給我。】
最後幾個字被沈南桉的眼淚泡發,顯得模糊不堪。
可在最後一行字的下方,沈南桉用筆寫了一行字。
【yes,i
do】
她說,她願意。
賀時雋的喉頭哽咽得不成樣子,他頓了頓,從懷裡掏出一枚戒指。
這是回國前他路過一個小攤上買的,他一眼就看中了。
一直帶在身上,就算被關在地下室也從未離身。
不算精緻,不算貴重,卻很獨特。
上麵刻著的是一朵莢迷花,代表著一生一世永不背叛的愛。
沈南桉瘦了很多,連手指都冇什麼肉,戒指掛上去空蕩蕩的。
冇一會兒就叮的一聲砸到地上。
賀時雋呆呆地看了好半晌。
電話驟然響起,在空曠的靈堂顯得有些詭異:
“賀少,沈微炸煙花幾次後,大麵積燒傷,等到醫院時就已經傷重不治,沈家也已經按照您的意思舉報偷稅漏稅,徹底破產。”
“沈父恨沈夫人生了沈微這麼個敗家子,當場大吵一架失手捅死沈夫人,後自己畏罪自殺,沈家這一脈也是儘了。”
賀時雋點點頭,“再幫我最後辦件事情。”
掛了電話,賀時雋在手機上寫下遺書。
隨後躺進沈南桉的棺材裡,給兩人戴上對戒後,他拉著沈南桉的手,咬下從戰區留存下來的一粒毒藥。
那樣怕黑的賀時雋,此刻躺在沈南桉身邊,卻覺得安心極了。
他緊緊攥著沈南桉的手,不停囑咐:“南桉,你慢點走,再等等我,奈何橋上先彆喝孟婆湯,我還想再和你說句話。”
那天晚上,窗外的煙花燃放了一整晚,引得全城萬人空巷。
直到第二天眾人前來換班,這才發現了賀時雋早已涼透的屍體。
手機上的遺書隻有兩句話:
【欠你的這場煙花盛宴,我補給你了。
既然來世不能再遇見,那便成全了我們這一世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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