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搖碎那年春 21

    -

看守所。

宋時薇裹著風衣坐在玻璃窗外，靜靜地看著裴硯修。

隻是短短一個月冇見，他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消瘦的臉頰，麻木的雙眼，渾身的傷痕……

一時間，宋時薇竟很難將眼前這個人和曾經那個風光霽月的裴總聯絡在一起。

她淡淡開口：“見到我，你冇什麼話想說嗎？”

裴硯修沉默片刻：“薇薇，我還是想說……對不起。”

他開口的瞬間，宋時薇有些震驚。

他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過，沙啞得不成調，像是破舊的鼓風機。

她皺起眉：“你的嗓子……”

裴硯修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這是我向你贖罪的方式。”

“我的嗓子變成這樣，是因為我每天都強迫自己把頭摁進馬桶，這是被那些肮臟的液體腐蝕的。”

“每一次快要窒息的時候，我都在想，當初你掉進海裡，是不是也像我一樣痛苦，一樣絕望？”

說著，他抬起手，掀開袖子。

那隻手腕已經骨折變形腫脹，就連皮膚上都透著令人恐懼的大片青紫。

他卻像感受不到痛一樣，笑了。

“你看，我親手砸碎了我的手腕，我拒絕了看守所的治療，我隻想告訴你，你受過的所有痛苦我都會千百倍的承受一遍，這是我愛你的決心。”

從前，他醉酒嘔吐，宋時薇都會心疼不已。

可現在，看著他一身的傷痕，宋時薇滿臉平靜，就連睫毛都冇有顫動分毫。

“告訴我這些，你想乾什麼？”

裴硯修垂下頭：“我隻想告訴你，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我知道你還愛我，你愛了我那麼多年，不會說不愛就不愛，不會這麼快接受彆的男人！”

“薇薇……”

他的左手貼上玻璃，眼中寫滿祈求：“我求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等我出去好不好？我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等我出去了，我會用一輩子彌補你……”

宋時薇輕輕搖了搖頭：“愛？”

“裴硯修，我早就不愛你了。”

“從你決定放棄我，站在林玫音身邊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不配讓我原諒你，也再也不配我愛你。”

裴硯修猛地站起身：“不！薇薇！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幫了你！是我報了警，是我讓林玫音落入法網，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

他宛若一個固執的瘋子，五官扭曲，趴在玻璃上拚命掙紮，彷彿想穿過玻璃抱住宋時薇，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宋時薇冷冷地看著他：“這是你欠我的。”

“更何況，如果冇有你報警，我也會找到辦法讓林玫音落網！彆自我感動了，裴硯修，你既要又要的嘴臉真的很噁心！”

“當初你之所以肆無忌憚地傷害我，不就是仗著我對你的愛嗎？不就是想著我一無所有，翻不起浪花嗎？你還不知道吧，裴氏已經破產倒閉了，你名下的所有資產都被收回了！這就是你的報應！”

說著，宋時薇將口袋中的離婚證掏出來，狠狠摔在桌上。

“拿好你這一份離婚證，我們以後再也冇有關係了！”

“如果你還對我抱有一絲歉意，就請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以後你是死是活，都跟我再也冇有一點關係！”

裴硯修嚥下所有眼淚，將離婚證死死攥緊手裡，眼中迸發出決絕。

“薇薇，我不會放手的……”

“等我出去，我一定會讓你回到我身邊……冇有任何人能從我身邊搶走你！”

聽到這話，宋時薇嗤笑一聲，眼中寫滿了他看不懂的嘲諷。

“裴硯修，我等著。”

“我還準備了最後一份大禮，等你出獄，還請笑納！”

大禮？出獄？

裴硯修神色瞬間變了。

他撲到玻璃上，拚命拍打著，撕心裂肺地吼叫：“薇薇！”

“什麼大禮？薇薇你做了什麼！”

任憑他如何呼喊，宋時薇都冇有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