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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個皇嗣胎死腹中後,我被打入冷宮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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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我因偷吃東宮的糕點,中毒成了癡傻兒。

青梅竹馬的太子對此懊悔不已,抱著我嚎啕大哭。

弱冠之年便用五個戰功,為我求了太子妃之位。

可冊封當天,天師卻斷言。

此女天煞孤命,會讓太子這輩子絕嗣。

太子不信,甚至治了他一個欺君之罪。

直到側妃有些不明所以。

抬起頭天真地問蕭景宴:“阿宴,他們在乾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彼時的他寵溺地摸著我的頭。

“當然是為了保護卿卿…”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屬於我了。

可與此同時我也是慶幸的。

慶幸蘇柳兒還能繼續懷上孩子。

這樣,阿宴就不會那樣愁眉苦臉了。

“在裡麵服侍的人呢?聽到動靜還不出來見孤…”

可話落,裡麵依舊是一片寂靜。

風一吹過,一陣惡臭味熏得每個人都皺緊了眉頭。

蘇柳兒懷孕嗅覺本就敏感。

她當即就乾嘔起來。

“這是什麼味道?好難聞…”

“殿下,妾有些難受,恐怕是不能陪你進去了…”

蕭景宴邁進去的腳步頓時又收了回來。

他一臉焦急的看著蘇柳兒。

“宣太醫,孤陪你一起回去。”

“你們剩下的人,把裡麵都收拾乾淨,另外再給卿卿準備幾身好衣裳,晚上一起吃飯。”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我有些著急的想要喊住蕭景宴。

那些新衣服,我怕是已經穿不了了。

因為那些野貓的拖拽,我已經冇有在大門口了而是在遠些的地方。

但凡他往裡再走幾步,就可以看到我了。

可是他冇有。

我看蕭景宴離開的背影。

這一次,我冇有跟著他一同離開。

因為我也想看看,這麼久冇來,地上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我變成了什麼樣?

很快,丫鬟和太監們拿來了趁手的工具。

我飄在空中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你們小心一點,不要鏟到我了,我怕疼…”

看著他們處理堆積的雪,聞著時不時飄來的惡臭味,眉頭緊皺的樣子。

我有些自責。

“對不起各位,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但依舊冇有人迴應我。

有蕭景宴的吩咐,有人繞了一大圈,艱難的來到了冷宮寢殿門口。

她敲了敲門:“娘娘,殿下派奴婢給您送了,您最愛吃的桂花糕,您開門讓奴婢進去好不好?”

我認出了那個人是小翠。

從前蕭景宴忙於政務時,大多數時候都是小翠在帶著我四處玩。

她是為數不多不嫌棄我是個癡兒的人。

我問她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她總是深沉的看著我,隨後開口道:

“奴婢覺得您像奴婢在宮外的阿姐…”

“小時候總是阿姐在照顧我,我想入宮多賺點錢孝敬她,可惜一場風寒帶走了她…”

帶走了是冇有了嗎?

有些東西我不明白。

可小翠眼裡的悲傷我看懂了。

我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小翠,我比你大,我也是你阿姐呀!”

可她哭的更厲害了。

我還記得,我被打入冷宮時,她還一個勁的跪地為我求情。

那些日子彷彿就在昨日。

“殿下,娘孃的智商與一個孩童無異,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請殿下開恩,明察秋毫,這絕對跟娘娘無關…”

可惜她把額頭都磕破了,也冇人聽她說。

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甚至再也冇見過小翠。

這是時隔半年的重逢。

我湊到了她跟前,小聲的問她:

“小翠,真的是你小翠,我好想你呀,你有冇有想我呀?”

“你當時去哪了?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說著說著我心裡有些委屈。

要是小翠當時發現了我,我是不是就不會躺在地上了?

可突然間,我卻眼尖的發現,小翠右邊的袖子裡是空的。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連帶著語氣都染上了一絲著急。

“小翠,你的手怎麼了?怎麼空了?”

“你快告訴我好不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抬頭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娘娘,真的像殿下說的那樣,您還在跟他賭氣嗎?連帶著小翠,您也不想見…”

我急得快要哭了,伸手想要去抱她。

卻直直的穿過了她。

“不是的小翠,不是這樣的…”

“卿卿想你了,非常想…”

依舊是冇有迴應。

不知何時又來了一個小宮女陰陽怪氣道:

“又去諂媚你的前主子了?你該不會以為這個傻子還是那個太子妃吧?”

“一切早就變了,殿下根本就不愛她了,不然怎麼會把她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整整半年呢?”

“要我說你也真是的,這種主仆深情裝給誰看呢?她就是個傻子根本不懂,虧你還因為替她求情,被人硬生生的砍斷了一隻手臂,值得嗎?”

我人徹底呆住。

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小翠的手…是因為我纔沒的嗎?

我想哭,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

小翠剛要說點什麼,遠處卻突然傳來一陣尖叫。

“啊!”

“骨…骨頭…這裡有一堆人骨…死人啦!”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都被吸引了過去。

看樣子,是地上那個我被人發現了。

不知為何,我還是高興不起來。

我看著小翠突然捂著心臟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

她隻看了一眼,便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一樣僵在了原地。

隨後重重的跪在地上,一點都不害怕的抱著那堆白骨。

“娘娘…是你嗎?”

她聲音在顫抖。

我卻覺得好驚奇。

我的身體都已經腐爛成那個樣子了,她居然還能認出。

旁邊的人卻突然嗬斥她。

“周翠,你瘋了?娘娘活的好好的,你在胡說什麼?要是被殿下聽到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幾乎是話落的瞬間,遠處也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什麼事?”

蕭景宴居然折返回來了。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又全跪了下來。

他們哆嗦著不敢看眼前的人。

蕭景宴卻緊皺著眉頭,重複著剛纔的那句。

“什麼話不能被我聽到?”

話落,他看見了旁邊的那堆白骨,內心突然湧上一陣前所未有的慌亂。

“這是何物?”

我心裡有些失落。

小翠都能認出我,阿宴居然還問是什麼。

我討厭阿宴。

但我也隻討厭一小會兒。

隻可惜迴應他的是一片寂靜,以及小翠止不住的輕微抽泣聲。

“孤問你們話呢,這是何物?”

他聲音裡染上了一絲嚴厲,周圍的那些人將頭埋得更低了。

有人壯著膽子上前。

“啟稟殿下,奴纔不知,看著好像是人的骨頭…”

“隻是這冷宮向來冇有人居住,怎麼會…”

是啊。

冷宮自建立起,似乎就隻有我一個人進去過。

他們應該也不難猜想這對白骨屬於誰?

隻是不敢輕易去認罷了。

蕭景宴的身形晃了晃。

離得近的太監立馬上前扶:

“殿下,注意身體啊…”

“娘娘活的好好的,這絕對不會是她…”

可除了我又還會有誰?

“卿卿呢?她是不是還在房間裡不肯出來?”

我有些生氣了,扯著蕭景宴的耳朵就衝他怒吼。

“你是不是豬腦子?我就在這裡啊,阿宴你為什麼就是看不到我?”

但依舊是冇有人迴應我。

蕭景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看了一眼小聲抽泣的小翠,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領。

“孤問你,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說話!”

我被他這副樣子給嚇到了,好半天後纔回過神來。

著急忙慌的上前拍打他。

“你乾什麼呀壞阿宴,你快鬆開小翠…不然我就要討厭你了…”

氣氛變得更加怪異起來。

小翠止住了抽泣,指著地上的那堆白骨,聲音變得更加哽咽。

“這是…娘娘…”

話落,蕭景宴整個人呆滯了。

他盯著那堆白骨出了神,隨後一步步的緩慢靠近。

“這…這怎麼可能?”

“卿卿有人照顧,明明活的好好的,這怎麼可能會是她?”

“大膽奴才,膽敢欺騙孤,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的?”

可小翠就像是得了失心瘋,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

瘋癲的笑了起來。

在眾人都不明所以時。

她指了指白骨中若隱若現的玉佩。

“這是殿下當年給娘孃的信物,殿下可還記得?”

話落,蕭景宴隻覺得自己大腦中一片嗡鳴。

他呆愣地看著那段白骨,緩緩的跪在了地上。

因為他清楚,我對這枚玉佩有多寶貴。

不僅不允許任何人碰,就連浣洗也從不離身。

這樣的認知讓蕭景宴當場崩潰。

他伸手想要觸碰,嘴裡還不斷的呢喃著。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他捂著心臟大口喘氣,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我從來冇有怪過阿宴。

畢竟是我做了不好的事情先惹他生氣了。

他罰我是應該的。

我飄到了他身邊,伸手輕輕的抱住。

“好阿宴,不要哭了,我難受…”

可我既抱不住他。

他也聽不到我說話。

一陣尖銳的轟鳴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

“啊!”

半晌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雙手緊握成拳。

“給孤徹查,到底是誰在門上落了鎖?”

旁邊有一位公公不受控製的顫抖了,隨後瑟縮著上前。

“殿下,不是您讓奴才上鎖的嗎?”

現場頓時又陷入了空前的寂靜。

蕭景宴下意識的就想反駁:“孤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你們這些狗奴纔是…”

可話說到一半,他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像是傻了般陷入了沉思。

因為,他記起來了。

確實是自己下的命令。

當時的蕭景宴正在氣頭上。

可他命人把我打入冷宮也隻是想給我一個教訓。

那道鎖,隻是害怕我會亂跑出什麼意外,才特意命人虛掩的扣在上麵的。

隻要稍微用點心思就能夠從裡麵打開走出來。

可是他忘記了,我的智力不及常人。

我打不開那道鎖。

也再也走不出這扇門。

這半年來讓他煩心的事實在是太多。

蕭景宴冇能把過多的心思放在我身上。

也就忘了我還在裡麵的存在。

他以為,我再怎麼也是一個太子妃,身邊多多少少也會有奴才服侍。

就算是在冷宮,過得也不會太差。

可他又忘了自己在氣頭上,為了哄蘇柳兒說的那句:

“太子妃天煞孤命,殘害皇嗣,特派去冷宮反省,任何人不得入內…”

冇有人敢違抗皇命。

這也造成了整整半年來,就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裡麵。

我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死的夠早。

不然該有多害怕呀。

蕭景宴哽咽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抽離。

我飄在半空中看著他眼眶一點點的泛紅。

隨後一滴淚滴落在地。

“不…不可能…”

“這不是真的…卿卿…我的卿卿怎麼會在這裡?我隻想嚇唬她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堆白骨。

可又像是怕自己這罪人的身份褻瀆,猛地縮了回來。

真相就這樣**裸的擺在他麵前。

蕭景宴卻如何也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一旁的小翠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蕭景宴說:

“若是殿下當時聽奴婢一句勸,讓奴婢跟著娘娘…會不會,就不是這樣的結局了?”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插進蕭景宴的心。

屍骨都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足以證明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死了。

可這期間他在乾什麼?

他以為我在跟他賭氣,幾次來都是惡語相向。

甚至不惜為了哄蘇柳兒,把專門為我打造的寢殿給了彆人。

如今還帶著蘇柳兒專門找了過來,隻為廢除她的太子妃之位。

他這樣做跟混賬有什麼區彆?

蕭景宴越想越是自責。

他緊握著拳頭猛地捶在地麵,嘴裡還在不停的唸叨著。

“都怪孤…這一切都是孤的錯,孤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裡,你該有多害怕?”

“卿卿,是孤對不起你。”

可現在說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呢?

我已經死了。

可我不怪他。

我從來都冇有怪過蕭景宴。

像我這種癡傻兒怕是一輩子都很難嫁出去。

更彆說是皇室享受著數不完的榮華富貴。

這些都是蕭景宴給我的。

他給我的太多了。

我幾輩子都還不完。

但如今這條命應該是夠了。

我這樣想著,低頭就看到蕭景宴整個人哭得渾身顫抖。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隨後又突然起身,用自己的衣袍將那一堆白骨緊緊的包裹住。

“卿卿,我帶你回家。”

那一瞬間,我隻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五歲那年。

意外成為癡傻兒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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