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重紅 第6章

    她艱難地問。

那個怨毒的聲音冷笑起來，像是指甲刮過骨頭：“因為我們恨！

我們怨！

我們要報仇！

可我們離不開這井……我們需要一個活人……一個穿著嫁衣的活人……幫我們……揭開那石板……放我們出來……”“妹妹……”第一個聲音充滿了哀求，“幫幫我們……也是幫你自己……老妖婆明日……必定會對你下手……隻有我們能幫你……”沈青荷靠在門上，渾身脫力。

幫她們？

放出一群被邪術害死、怨氣沖天的女鬼？

後果會怎樣？

她不知道。

但不幫她們，明天等待她的，就是穿著那身血衣，被放乾鮮血，扔進冰冷的井底。

橫豎都是死。

與其像待宰的羔羊一樣無聲無息地死去，不如……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心中滋生。

她對著門縫，用儘全身力氣，壓低聲音道：“好！

我幫你們！

告訴我，該怎麼做？”

外麵的聲音沉默了一下，然後，那個怨毒的聲音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告訴她：“明日……子時……她會帶你去井邊……舉行儀式……你想辦法……掀開井蓋……哪怕隻是一條縫……剩下的……交給我們……”聲音漸漸遠去，連同那若有若無的哭聲，一起消散在夜風裡。

柴房內，沈青荷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

子時，井邊，掀開井蓋……放出女鬼……她閉上眼，眼前是一片血紅。

第二天一整天，無人送來飯食飲水。

沈青荷知道，這是最後的時刻了。

她在冰冷的柴房裡儲存著力氣，反覆推演著晚上可能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傍晚時分，柴房門被打開。

林老夫人親自帶著那兩個婆子走了進來。

她換了一身暗紫色的團花褂子，頭髮梳得一絲不亂，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眼底深處，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狂熱和疲憊。

“給她換上。”

一套嶄新的、和暗格裡那套一模一樣的嫁衣被扔到沈青荷麵前。

那紅色，像血一樣刺眼。

沈青荷冇有掙紮，任由那兩個婆子粗暴地剝去她的外衣，將那身象征著死亡的紅嫁衣套在她身上。

綢緞冰涼滑膩，貼在皮膚上，激起一陣戰栗。

“走。”

林老夫人轉身，率先走出柴房。

夜色濃重如墨。

冇有月亮，隻有幾顆疏星閃著冷寂的光。

一行人沉默地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