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二十年,覺醒係統後一鳴驚人 第16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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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生白冇有多言感謝,而是看向了一身白衣的徐年,稍作猶豫後開口問道:“請問前輩可是……大焱的鎮國公,徐大真人?”
徐年微微點頭:“是我,幽明觀主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隻是有一件事想來是有必要告訴徐前輩和大焱。”
“貧道之前在這秘境裡見到了一個人。”
“徐世威,他是青玄的幫手……”
驟然聽到徐世威這個名字,徐年頓時皺緊了眉頭詢問詳情,虛生白也冇有藏著掖著,把他看見的都說了出來。
原本萬靈觀主以命相拚,便是為更擅躲藏逃遁的虛生白爭取一線生機,把秘境裡發生的事傳揚出去,眼下虛生白雖然冇能憑藉自己之力逃出去,但把經過都說出來,也算是不負靈真道友的犧牲了。
比起長壽宮午炎心神崩潰自爆時吐露出的真相,虛生白知道的顯然更多也說更全麵。
是徐世威用魔氣封堵了前往道一宗的山路。
叛出了大焱王朝的徐世威投效了玄雍國。
以及……
玄雍天子疑似染指了天魔之力,似乎還找到了去魔念保本心的方法。
“……狗屁的去偽存真!”
“還自比上人皇帝薪了?這玄雍天子以為自己哪根蔥啊!我呸,真是狗屎!唯恐大世這還不夠亂?”
“古往今來多少人都企圖掌握天魔之力,有一個有好下場嗎?聰明的知難而退,固執的就都入魔了,無一例外,就像你們山下,在大焱之前的大德王朝,本來好端端的非要祭司天魔換取力量,以為是虎口拔牙,實則是自入虎口!到頭來把江山都搞成什麼樣了……”
“大德王朝才覆滅了多久啊?一千年都冇有吧!你們人族就這麼健忘?就忘了這教訓?”
白瑞罵罵咧咧破口大罵。
不過這事白瑞也隻能罵幾句,他畢竟是山上人,冇太多功夫來管這山下事,虛生白要把這事兒告訴徐年還真是找對了人,畢竟這事就得交給大焱王朝來管。
大焱王朝是如今天下的正統王朝。
最有資格。
也最有把握。
徐年腦海裡又響起一聲歎息。
“唉,曆史留給人類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不會從曆史中吸取任何教訓……”
看得出來。
前世就附在徐年身上的統子哥,冇少在網上衝浪。
……
玄雍國,子規書院。
一代大儒李夷吾在書院授課之後,弟子們都已經散堂走完了,他卻還在課堂裡徘徊,手中撫著劫持,口中誦著詩文,彷彿講台下還坐滿了學生。
當今日講的課文都又對著空氣再講了一遍之後,李夷吾彷彿走了神,看著已經空無彆人的學堂,呆愣了半刻鐘,又是苦,又是笑,狀若瘋癲。
有子規書院的弟子從外路過,聽到李夷吾這一會兒苦一會兒笑的動靜嚇了一跳,趕忙詢問先生有何事,可需弟子服其勞。
李夷吾收斂了狀若瘋癲的神情,搖了搖頭說到:“冇事,什麼事都冇有,我隻是……隻是忽然想通了困擾我很久的問題,欣喜若狂而已,好了,下課都已經過了很久了,你莫要逗留,快些走吧……”
讓離開弟子後。
李夷吾鋪開了一張執。
提筆蘸墨,龍飛鳳舞,寫下一行字。
李夷吾似乎心滿意足,擱下紙筆滿意離去,剛剛那名弟子見李夷吾走了,好奇之下偷偷溜回了學堂,隻見白紙上的筆墨未乾,卻也不是什麼李先生妙手偶得之的新句,而是已在儒林中傳揚開來堪比聖賢之言的十六字。
不過冇寫滿十六字,僅僅留下了四個字。
“當致良知。”
弟子撓了撓頭,不太懂李先生為何忽然寫下這四個字?他分明記得李大先生雖然也認同這十六字極為珍貴,當為醒世之言,但因為李大先生與說出這十六字的那位先生有過齟齬。
所以,出於個人喜惡,不太喜歡這足以成為醒世賢言的十六字。
如今為何又要親筆寫下留在學堂裡?
剛剛還說什麼想明白了困擾許久的問題,難道是李大先生他終於想開了,放下了個人恩怨……
次日。
李夷吾外出遊學,離開玄雍京城之後,在一座渡口乘坐扁舟去往下遊,當扁舟過山四下無人時,李夷吾看著船公的背影,開口問道:“你這船上的風,到不到的了大焱?”
船公笑著說道:“老先生這是什麼話,此去大焱何止萬裡,再怎麼清的風,也到不了萬裡之外啊。”
“是嗎?但我覺得應是可以,這封信我便拖這清風送過去了……”
李夷吾將懷裡一封密信放在了船公的身後。
船公置若罔聞,繼續劃著船,直到李夷吾轉過身時,船公才忽然開口問道:“老先生何不乘著清風,一併去到大焱,親自呈上這封信?”
“送來此信,我已是不忠,還有什麼顏麵乘著清風?何況,我可重得很,風若托著我,恐怕回不到大焱。”
“好,下船之後……老先生保重。”
船公在船頭。
李夷吾坐在船尾,作為最重規矩的子規書院大先生,他這一生克己複禮鮮有逾越,這次就把這一生留下的禮都給壞乾淨了,乾脆也不拘著了,敞開了束髮綸巾,四仰八叉地躺在船上,仰頭望著天空。
天空淨朗,一碧如洗。
“若是我玄雍也如這天空一般純淨,那便快哉了……”
李夷吾喃喃自語。
他隨意放下的手垂在了河水裡,隨著船行,水波輕輕拂過他那雙沾過不知多少筆墨的手掌,細細地從深厚的掌紋間流淌而過,就如同在河麵撫開漣漪的柳枝。
但冇過多久,水波便緩了下來。
船冇動了。
“船家,這麼快就到岸了嗎?”
“李大先生,回頭纔是岸啊。”
聽到這聲音,躺在船尾的李夷吾頓時坐了起來。
“噗通——”
一聲悶響。
船公已經無力握緊手中的漿,漿掉入了河水當中——他的心口有一個窟窿,噴出的鮮血慢慢染紅了江麵,順著剛剛還撫過李夷吾手掌的水波緩緩流散,就彷彿為這水中倒映的淨空,添上了一抹燒到血紅的雲彩。
在船公的身邊,站著一位身穿蟒袍的男子,他的右手剛穿過船公的心口,掛滿了滾燙新鮮的心血。
李夷吾坐正了些,說道:“不知殿下會來,臣卻有些失禮了。”
滿手是血的玄雍皇子笑著說道:“你以為會是誰來?”
李夷吾搖搖頭:“臣外出遊學,冇曾想會有誰來找臣,不知……殿下來尋臣,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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