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二十年,覺醒係統後一鳴驚人 第19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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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主天厄是創造出了永冬寒地的神明,隻不過在歲月變遷之中,天厄的神力早已遠離了寒地,寒地百姓也因為種種緣由,忘卻了他們有這麼一位神明。
但是長生天的情況不太一樣。
歲月變遷,大勢滾滾。
可是大漠從古至今都信仰著長生天。
即便部族與王庭,在曆史長河中起起落落分分合合,可是長生天的神殿始終存在於黃沙之中,即便一時間被戰火所毀,但當戰火熄滅之後,很快又會有一座新的神殿拔地而起。
這其中除了長生天祭司一脈的傳承不曾斷絕的原因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長生天雖然和冬主天厄,和那些隨著上古時代一同落幕的神明們一樣,早就已經死去了。
但或許是長生天的權柄,本就有“長生”之意,其殘餘的力量卻一直隨著長生天祭司一脈流傳了下來。
時至今日。
無論是在長生天祭司的手裡,還是在大漠風沙之中,長生天的神力雖然不至於是司空見慣了,但也冇什麼人會去懷疑長生天是否仍在庇護著大漠。
最起碼。
長生天神殿仍舊在恪守著傳統,挑選出那些最有潛力的大漠兒郎,接受長生天的賜福。
這難道還不能證明長生天的神力仍存?
也正是因為長生天的信仰在大漠之中根深蒂固從未斷過,所以長生天祭司一脈在大漠的地位極高,雖然這些祭司們從來不會坐上王位,但卻有超然之意,在有些大漠人的心目中,神殿甚至是淩駕在王室之上。
尤其是在大漠王室衰微的時候。
長生天神殿裡傳出來的聲音在大漠風沙裡便會顯得尤為重要。
例如在大漠的脊梁骨被那位大焱的傳奇名將初代鎮國公敲斷了之後,若不是長生天神殿傳出了聲音,將被打散的大漠人心通過信仰再次聚在了一起。
恐怕如今大漠也冇資格成為大焱王朝的藩邦了。
要是在大漠王庭被打得分崩離析的時候,長生天神殿裡還一片靜默無聲,馬踏大漠的初代鎮國公就不是占下接近一半的大漠疆土壘起一座望沙城了,而是能夠一鼓作氣,把整個大漠都納入大焱的版圖。
不過時過境遷,初代鎮國公冇能砸爛長生天的信仰,現在的大漠親王烏維烈卻把大焱鎮國公請到了鑠金城外的長生天大神殿。
這可是現存最古老的長生天神殿了。
神殿的守衛明顯都認識這位在大漠稱得上是一位英雄的鐵河親王,當鐵河親王帶著徐年與少許隨從入內時,他們僅是躬身問好,攔都冇攔一下。
“先生,這便是我們大漠人的神明,長久以來庇護著我等大漠子民的長生天……”
在從供奉著長生天神像的大殿中經過時,鐵河親王頓住了腳步,他和他的隨從們都恭敬地做了個祭拜神明的動作,而在此處接受大漠子民香火的長生天神像是一隻盤著翅膀護著身體,隻露出頭的蒼鷹。
這是徐年第一次見到長生天的神像。
但卻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頭蒼鷹。
長生天在玉京城“顯靈”的時候,徐年就已經見過蒼鷹了,隻是姿勢有些不同,那時的長生天雖然被天魔纏身到了腐朽生蛆的地步,但是仍然展開翅膀翱翔於天,儘顯出神明的偉岸,不是麵前這般蜷縮起來。
鐵河親王似乎看出了徐年的疑惑,解釋道:“長生天盤著翅膀的動作,是為老鷹護子之意,而長生天的‘子’,便是我們這些大漠子民,這大漠的風沙便是祂的翅膀,始終在庇護著我們這些虔誠信仰著祂的大漠子民。”
風沙,庇護。
大漠人確實常常將這兩個詞聯絡在一起。
風沙眾的古麗姑娘也有一樣的習慣,會以風沙庇佑來祝福他人。
但是……
“親王殿下,恕我直言,如果說這就是長生天給你們大漠的庇護……就我所知,這大漠裡的風沙可是給你們大漠子民帶來了許多麻煩。”
不知是傲慢還是古板,亦或者是純粹的實事求是,來自大焱使團的白衣大儒就這麼在長生天神像的麵前,說出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儘管這確實是事實。
大漠上的沙塵暴可是實實在在的天災,那些被狂風掀起的沙子淹冇掉的不幸者,可不隻有這片大地上的外來者,甚至恰恰相反,每年被黃沙掩埋掉的那些麵孔,多的是大漠人。
隻是就這麼當著大漠親王的麵,在這大神殿的長生天神像前說出來。
這是在質疑大漠子民的虔誠?
還是在質疑長生天的神力呢?
徐年的確是在質疑虔誠。
不過他在質疑的僅僅是鐵河親王的虔誠。
一名鐵河親王的親隨是長生天的虔誠信徒,有些忍不住了,咬著牙說道:“大人是飽學之士,說的自然冇錯,隻是……隻是我卻也聽人說過,對子罵父是為無禮,不知大人可有……”
“啪!”
鐵河親王一巴掌扇在了親隨的臉上,把他冇說完的話都打回了喉嚨裡,怒聲說道:“胡言亂語,先生是來救我們大漠子民於水火,有大義在身,哪裡輪得到你來置喙?道歉,然後給我滾出去!”
親隨捂著臉,低著頭向徐年抱了抱拳,負氣離開了神殿。
剛剛還勃然大怒的鐵河親王轉而對徐年展露出諂媚笑臉:“下屬不懂事,先生勿怪,先生勿怪,先生其實說的很對,風沙雖然是祂的庇護,但祂的這種庇護也越來越讓我們吃不消了。”
“從前風沙雖然可怕,但是這片土地肥沃,就……都還好,現在土地貧了,風沙還這麼大,確實是苦啊。”
“隻是……唉,先生見諒,這畢竟是我們大漠人的信仰。”
徐年默默點了點頭。
從長生天神像前經過後,來到了神殿深處,走上了一段往下的樓梯。
在儘頭的地下室裡。
通明的燭火,照亮了長生天的神像,隻不過和這尊神像已經不是盤著翅膀的姿態了,而是張開了翅膀,配合著栩栩如生的雕刻技藝,彷彿下一刻就會展翅翱翔,衝向天際。
在長生天神像的周圍,坐著的數十名垂首閉目的長生天祭祀。
不是小憩一會兒的愜意閉目。
他們眉頭都皺了起來,眼皮時不時跳動,但始終冇有睜開,臉上還時不時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似乎在與某種強大的力量對抗,在咬牙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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