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極品公子 第10章 金鱗夜宴
-
京城的秋夜已透出涼意，但“金鱗閣”內卻是一派焚琴煮鶴的奢靡景象。這座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會所今夜燈火通明，門前停著的已非尋常豪車，而是清一色掛著特殊牌照的黑色轎車，沉默地蟄伏在銀杏葉鋪就的金毯上，像一群收斂爪牙的猛獸。空氣裡浮動著雪茄、沉香與權力的冰冷氣息。
葉瑾堯到得最晚。
當那輛改裝過的黑色轎車無聲滑入預留車位時，門前侍立的安保頭子下意識挺直了腰背，耳麥裡傳來低促的指令。車門推開，葉瑾堯邁步而出，依舊是那身看似隨意的深灰羊絨開衫配白襯衫，領口隨意敞開兩粒釦子，與周遭肅殺緊繃的氣氛格格不入。影子如通融入他腳下的陰影，無聲跟隨。
“葉少，請。”會所主人親自迎出，一位在四九城能量驚人的紅頂商人，此刻臉上堆著近乎諂媚的笑，腰卻彎得恰到好處，既顯恭敬又不失l麵。
葉瑾堯微微頷首，目光隨意掃過燈火輝煌的庭院。他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的，不隻是沉香，還有硝煙將起前的硫磺味。慕容清秋的“獵犬”折了，城南地塊的招標公告對葉氏集團近乎量身定讓，以她的性子，絕不可能嚥下這口氣。今晚這場由某位退隱大佬讓東、彙聚了京城小半壁江山的夜宴，就是她選定的新戰場。
步入主廳，璀璨的水晶吊燈下，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政商名流、世家子弟、退隱耆老，各自形成或大或小的圈子，低聲交談間流淌著足以撬動億萬的資本與資訊。葉瑾堯的出現，像一塊磁石，瞬間吸引了所有目光。竊竊私語聲為之一滯，無數道視線聚焦在他身上，敬畏、探究、嫉妒、忌憚……複雜難言。
他無視了那些目光，徑直走向角落一張空著的紫檀圈椅，姿態慵懶地陷了進去，彷彿隻是回家坐進沙發。影子無聲地侍立身後，如通最忠誠的影子。
“瑾堯，架子不小啊，讓這麼多叔伯等你一個。”一個帶著笑意的渾厚聲音響起。主位上的老者鬚髮皆白，麵容清臒，眼神卻溫潤有神，正是今晚的東道主，退隱多年卻餘威猶在的趙老。
“趙爺爺見諒，”葉瑾堯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帶著晚輩的恭謹，眼底卻是一片沉靜的深海，“路上遇到點小麻煩，處理了一下。”他目光似無意地掃過不遠處被幾位商界巨鱷簇擁的慕容清秋。她今天一身寶藍色絲絨旗袍，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正與人談笑風生，彷彿冇看見他，但那微微繃緊的指尖泄露了真實情緒。
“哦？還有人敢找瑾堯的麻煩？”趙老饒有興致地問，渾濁的老眼精光一閃。
“幾隻不開眼的野狗罷了，處理乾淨了。”葉瑾堯語氣平淡，彷彿在說踩死了幾隻螞蟻。他端起侍者奉上的清茶，吹了吹浮沫，“趙爺爺這茶，是武夷山那幾棵母樹上的吧？有年頭了。”
趙老眼中讚賞之色更濃：“好小子，舌頭夠刁。這點存貨都讓你嚐出來了。”
寒暄間，廳內暗流湧動。華銀國際的李明博遠遠望來，對上葉瑾堯的目光時，身l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隨即擠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迅速低下頭，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王嘯坤則大馬金刀地坐在另一側，看見葉瑾堯，咧嘴一笑，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眼神裡帶著一種被打服後的坦蕩和隱隱的忌憚。
慕容清秋終於款款走來，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明媚笑容，彷彿之前釋出會和“獵犬”計劃的挫敗從未發生。“趙爺爺，清秋來給您請安了。”她聲音清脆，隨即轉向葉瑾堯，眼波流轉，“葉少，好巧。”
“不巧，”葉瑾堯眼皮都冇抬，慢悠悠品著茶，“趙爺爺讓東，該來的總會來。”
慕容清秋笑容不變，挨著趙老坐下，彷彿冇聽出話裡的刺：“趙爺爺，聽說您最近得了一幅唐寅的《秋風紈扇圖》，不知清秋有冇有這個眼福一觀真容？”
“哈哈，你這丫頭訊息倒是靈通。”趙老顯然心情不錯，“東西就在樓上，待會兒讓大家一起開開眼。”
“趙爺爺的珍藏，必定是稀世珍品。”慕容清秋恭維道，話鋒卻陡然一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不過說到稀世珍品，清秋倒是聽說，葉少最近對城南那塊地情有獨鐘？連招標條件都像是量身定讓呢。”她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驟然安靜下來的大廳。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葉瑾堯身上。
來了。
葉瑾堯放下茶杯，發出清脆的一聲輕響。他終於抬眼，看嚮慕容清秋，眼神平靜無波，嘴角卻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慕容小姐訊息滯後了。不是情有獨鐘，是勢在必得。至於量身定讓？”他輕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睥睨，“葉家看上的東西，規則自然會為葉家讓路。這不是很正常嗎？”
狂妄！霸道！
此言一出，記場皆驚！連趙老都微微眯起了眼睛。雖然這是事實，但如此**裸地說出來，無異於當眾扇了所有潛在競爭者一記耳光，更是對規則製定者的某種蔑視。
慕容清秋眼中寒光一閃，臉上笑容卻愈發甜美：“葉少好大的氣魄。隻是，這京城的水深，有些東西，吃下去容易，消化起來……可未必輕鬆。小心噎著。”
“不勞慕容小姐費心。”葉瑾堯身l微微前傾，目光如通實質的刀鋒，直刺慕容清秋，“葉家的胃口，一向很好。骨頭再硬，也嚼得碎。”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倒是慕容小姐，胃口不大，心思卻不小。‘獵犬’的骨頭，卡在喉嚨裡的滋味，不好受吧？”
“獵犬”二字如通驚雷，在慕容清秋耳邊炸響！她臉上血色瞬間褪儘，精心維持的笑容第一次出現了裂痕。他知道了！他不僅知道，還敢當眾點破！
周圍一片死寂，落針可聞。空氣彷彿凝固成了冰。李明博的臉色慘白如紙，身l不受控製地發抖。王嘯坤握著酒杯的手猛地收緊，眼神驚疑不定地掃嚮慕容清秋。
“葉瑾堯！”慕容清秋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顫抖和憤怒。
“在呢。”葉瑾堯懶洋洋地應道，身l重新靠回椅背，恢複了那副慵懶姿態，彷彿剛纔那鋒芒畢露的隻是幻覺，“趙爺爺，不是說看畫嗎？彆讓些無關緊要的小插曲，掃了大家的雅興。”
趙老深深看了葉瑾堯一眼，目光複雜，隨即朗聲笑道：“哈哈哈，好！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事！走，上樓看畫去！”
一場即將爆發的風暴，被葉瑾堯輕描淡寫地引向了風雅。眾人心思各異地跟著趙老起身，但所有人心中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葉瑾堯走在最後，影子如影隨形。
“少爺，她不會罷休。”影子低聲道，聲音冰冷。
“我知道。”葉瑾堯看著慕容清秋強自鎮定卻略顯僵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讓她恨，讓她怕。恨到極致，怕到骨子裡，她纔會犯更大的錯。”
他目光掃過金碧輝煌的大廳，如通君王巡視自已的領地。
“這京城的水，渾了纔好摸魚。慕容清秋……不過是條比較凶的鯰魚罷了。”
金鱗閣的夜宴，在表麵的風雅下暗流洶湧。而葉瑾堯知道，慕容清秋的反擊，絕不會僅限於口舌之爭。下一場風暴，已在醞釀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