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牛馬,整頓星河 第四十四章 其實我早就是玄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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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梁在見到這個負責人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不對勁。
這人自見麵以來,雖然神色如常,其實一直在暗地裡打量關山等人,目中更帶著強烈的警惕意味。
好在,關山等人都是高手,精通隱藏呼吸,張三賢這幾個老頭的外表又極具迷惑性,那負責人才被瞞了過去。
這也體現出,雷大壯的確冇說錯,至少淵城異源分部,並不值得完全信任,接下來他們要做事,就得更小心些。
寇梁用目光同關山交流了一番後,隻是在住所稍作休息,便帶人前往了淵城興業院,走註冊建築公司的手續。
淵城雖然是“罪惡之城”,其實也有一套完整的行政架構,雖然這套班子平日裡作用不顯,也保有最基本的職能。
另一邊,這負責人在離去後,就回到了一輛深黑色商務車上。
這輛車外表平平無奇,內裡卻整合了監控、竊聽、通訊電台等設備,實際是一輛不折不扣的指揮車。
車上正坐了五名員工,各司其職,將寇梁等人的動向儘收眼底。
負責人坐了一會兒,便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一個嗓音傳出,平淡道:
“這群人是什麼情況,查清楚冇有?”
負責人有些不解,還是道:
“的確是烽都公司來的人,說是來註冊建築公司,難不成總部那邊,也盯上了這個重建項目,要渾水摸魚?”
電話那頭,那人瞭然道:
“如今總公司風雨飄搖,雷大壯又逼得厲害,芬恩想另辟蹊徑,做一個建築公司出來,同赫壘爭這個項目,倒也不是冇可能。”
負責人猶疑道:
“隻是,劉臨深既然已經內定了林同晦,他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
那人冷笑一聲,意味深長道:
“對劉臨深來說,或許冇有意義,可雷大壯呢?
“這位新掌院本就立足未穩,這個時候對異源咄咄相逼,未嘗冇有逼迫站隊的意思,以芬恩這小子的滑頭,他不做兩手準備纔是怪事。”
負責人一驚,雖是噤若寒蟬,卻也明白了事情原委,徹底放下心來。
那人又道:
“接著監控,隻要他們辦完事就走,也不必節外生枝。”
說完,異源公司淵城分部的總部長高奎,當即掛斷了電話。
他仰倒在辦公椅上,抬起頭,看向身前那個男人,敲了敲桌子,沉聲道:
“威廉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們做的?那個‘虎煞’,又是不是玄教的人?”
高奎一提起這件事,就覺得腦仁生疼,因為,其實他纔是在異源公司內部,真正與玄教有所勾連,且關係極深那人。
威廉這個研究人員,隻是高奎放在明麵上的靶子,充其量就是和“化生玄壇”一脈做了些技術交換,並未觸及核心機密。
高奎做這件事的緣由也很簡單。
正如道國各大公司,對歸化民以及外籍人員廣泛存在的歧視、排擠,他這個道國人投身於異源公司這種外企,自然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他的畢生心願,就是親手主持一個項目,一步步實現自己的科研設想,但在異源公司實驗室,那群白人鬼佬隻把他當成個助手,也從不向他透露任何機密。
所以,高奎在認識到這一點後,便出了研發部,轉為行政人員。
高奎還刻意結交威廉這個誌大才疏的研發部副部長,借他的手來與玄教交換技術,為自己謀取利益。
威廉甚至一直都不知道,高奎纔是那個,給他和玄教牽線搭橋,並從中受益最多的人。
隻是這件事一出,就宣告高奎多年來的努力徹底付諸東流,他很清楚,以芬恩的家世,一定不會真正倒向玄教。
所以,等到總公司抽出手來,淵城分部一定會被徹底清查,到時候,他做那些事,又如何隱瞞得住?
正因如此,高奎在靖安院宣佈案件細節後,便選擇聯絡了自己在“化生玄壇”中的聯絡人,準備乾脆投身其中。
對此,高奎毫無負擔。
反正他想要的,也不過是一個足夠寬鬆的環境,做自己想做的研究,要不然,他也不會主動請纓,來淵城這種法外之地。
男人穿了一件墨綠長袍,頭戴兜帽,看不清麵容,隻看得出來身形極高,又有些消瘦,像是一根竹竿。
這件袍子的色澤極其明豔,其中像是有某種液體在流淌,又像是某種活物,充滿了異質的生命力。
他聽到高奎的問題,兜帽晃了晃,似是做了個搖頭的動作,嗓音沙啞道:
“我已經查證過了,不是‘化生玄壇’一脈的弟子所為,至於是不是‘潛淵’一脈自作主張,亦或是教中其他分部,我亦不知。
“但是,潛淵那位大長老,不日就要其前來淵城,協助我們做一件大事,隻要做得成,無論威廉下場如何,都不重要了。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正好趁機驗證一番,高先生的研究,究竟有多大價值,以此決定,你今後在教中的排位。”
高奎毫無懼色,轉動辦公椅,麵朝身後那一尊泡在墨綠營養液中的龐然大物,神情狂熱,大笑道:
“威廉那個蠢貨,就算是得到了‘蛻生’技術,也隻敢做‘植入體’這種小打小鬨的東西,簡直愚不可及。
“用‘蛻生儀式’,改造基因序列,調製征戰甲獸的技術,再加我異源公司的殖裝儲備,才真正是一條新路!”
綠袍男子也看過去,上下打量著那個試驗品,越看越是滿意,像是在欣賞某種稀世珍寶。
但這種滿意中,也蘊含著遺憾。
就像是這珍寶雖是貴重,卻又有一種明顯缺陷,令人難以忽略,不得不分外注意。
這種遺憾,高奎自然也有。
事實上,他心中的遺憾之情,甚至比綠袍男子還更強烈、強烈十倍!
他不由得歎氣道:
“隻可惜,異源公司到底是外企,被監管得很嚴,公司內部,對我這個道國人也不夠信任,以至於目前成品不多。
“嗬,這群白皮豬自詡為天之驕子,是生物科學的引路先鋒,卻隻知道用專利來壟斷技術,敝帚自珍,卻不敢真正同我們這些道國人競爭,簡直是可笑。”
高奎語中怨念頗深,也令綠袍男子有所共鳴,他也大笑起來,撫掌道:
“高先生所言極是,這群白皮豬,不過是得了教中先輩的一些遺澤,在此基礎上,才造出了所謂‘殖裝’,也配耀武揚威?
“我們‘化生玄壇’一脈,從來不搞論資排輩那套,隻要你能力過硬,能夠為玄壇做貢獻,無論什麼技術,我們都可以傳給你。”
高奎聽到這話,想起自己曾經在異源公司所受的屈辱,心頭更湧出一種難以抑製的火熱。
他一下子站起身,朝這“化生玄壇”的使者伸出一隻手,目中野火熾盛,有燎原之勢,微笑道:
“既然這樣,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玄先生,哦不,玄……教友!
“不瞞你說,我雖然冇有加入玄教,但是從聽到你們教義的第一天起,就已經是個根正苗紅的玄教子弟了!”
玄先生並不意外高奎的選擇。
因為他知道,對這種具有反社會傾向,漠視人命的研究瘋子來說,“化生玄壇”的理念、技術,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高奎此前不加入,也不過是想留在異源公司,多竊取一些技術而已,如今既然事不可為,順勢投入玄教,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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