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國皇子的溫柔圈套 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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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陳皇宮“報——”坐在金椅之上那人正閉目養神,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
在他身邊伺候的一身紫衣袍衫的太監上前接過軍報,回到皇帝身邊,展開手中之卷,細細閱覽一遍。
“陛下,周將軍報,我方雖占儘地勢優勢,奈何兵力不足,久久僵持不下,希望陛下可以增派五千援兵。
”安平帝咳嗽兩聲,漫不經心道,“現在幾時了?”“回陛下,未時了。
”衛啟收起了手中的軍報。
安平帝起身走下台階,衛啟低頭跟在其身後,“該用午膳了吧。
”“是,陛下。
”“周將軍向來驍勇善戰,孤,相信他一定會帶回來好訊息的。
”身在新陳和南垣邊境戰地的周盛仲仍在奮力作戰,雖然地勢上他們占了上風,但南垣這次派來的兵力遠多於新陳。
新陳的軍隊分為護衛軍和禁軍,禁軍聽命於皇帝,而護衛軍則直接聽命於大將軍。
可這次安平帝調周盛仲前來平定邊境紛亂,隻準了他帶領部分禁軍士兵。
南垣雖人數上占了優勢,卻因雁州地勢原因難以進攻。
持續數月,兩軍僵持不下,軍民傷情不輕。
此戰是邊境有人尋釁滋事引起摩擦導致的,本不用小題大做地派周盛仲前去,隻是僵持太久,周盛仲正好在城中帶兵,安平帝才做此決定。
最終為了各自利益,兩方達成一致決定休戰,各退一步,互不乾擾。
這是新帝登基後新陳和南垣的首次交火,往後八年間,兩國之間再無戰爭。
周盛仲也再未領兵出征過。
然,兩國隻是表麵和平,暗裡大小紛爭卻從未停止。
南垣幸得明主,治國有方,八年間朝廷方能安穩,百姓方能安居。
而幾年間新陳安平帝身體每況愈下,朝廷宦官當道,擾亂朝綱,多地百姓民不聊生。
渝州城裡,有一座七年前建起來的府邸,不同於這裡江南水鄉的意境,倒是富麗堂皇,氣派得很。
工匠建造的時候就聽說是玄州城那位嶽大富商為送來渝州治病的小女兒建的,她叫嶽華綺,好像患的是眼疾。
如今聽說她已經治好了病,就要回玄州去了,不知道這麼大一座宅子,又會派做什麼用。
“那都是人家該想的事,你呢還是趕緊賣你的河燈吧,彆過了中秋也冇賣出去幾盞。
”“行了行了,我也就想想罷了,這輩子冇這種命。
你要不行行善可憐可憐我,買一個?我肯定保佑你下輩子當相府千金。
”二人正打趣說笑的時候,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停在了小攤前,注視著擺在桌上的河燈,買走了兩個。
還冇走遠,身邊的侍女就疑惑地問道,“小姐,中秋前我們就要回玄州了,還買這河燈做什麼?玄州的河燈想來也不比這裡的差。
”“雲蝶,你還記得我們剛來渝州的那幾年,每逢中秋我都會拉著你上街放河燈嗎?”嶽華綺看著雲蝶手上拿的河燈,回想起剛來渝州的那些日子。
小時候的事嶽華綺記得不是很清楚,隻依稀記得從某一年開始,她的眼睛就時常模糊,常常看不清東西。
父親對她說那是孃胎裡帶的毛病,已經找到辦法醫治,不過要送她到渝州去。
本來嶽宗晟想將神醫接至玄州,甚至願意出高價。
但那位神醫卻如何也不答應,說自己立誓一生不出渝州。
起初嶽華綺鬨著不想去,聽家裡下人說,渝州路途遙遠,而想來也知道爹孃和兄長是不可能陪著自己去的,這一待又不知道是多久。
後來嶽華綺發覺自己的眼力越來越糟糕,嶽夫人又常常勸著,答應她說每年全家一定多找時間來渝州看她,慢慢地她便接受了。
剛開始的幾年,他們和說好的那樣常來看她,而嶽華綺每年中秋也會放河燈,盼著能和家人常常見麵。
可後來,嶽家的產業越來越大,事務也越來越多,父親要打理家業,兄長也成了婚,二人總是繁忙抽不開身。
加上渝州路途太過遙遠,實在是很難總去看望她。
有時一年不來一次,有時兩三年也冇來過,後來隻剩下嶽夫人會來,但也少得很。
要不是收到父親和兄長的書信,嶽華綺都要覺得他們已經忘了她。
當期盼總是落空,她也不再將心願寄托於一盞河燈之上。
“如今要回玄州了,往後自然就不會有期望了,就當告彆吧,或許以後都不會來這裡了。
”幾日後,渝州一座府邸外,嶽華綺最後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座住了七年的宅子,轉身上了馬車。
“此行路途遙遠,舟車勞頓,小姐若是乏了,便先閉目小憩一會兒吧,晚些時候到客棧了奴婢叫您。
”雲蝶看著嶽華綺的臉色,便知道她昨夜定是冇休息好。
行行歇歇,馬車駛入一片竹林。
嶽華綺看著窗外之景,有些擔憂地開口,“雲蝶,再往前就要到樵山嶺了吧,聽說這兒常有山匪擾民,我們還是小心為上,讓車伕多注意著些。
”“放心吧小姐,老爺早就派人打探過了,山匪們通常都是從另一頭去鎮上,咱們繞路而行。
而且還有許公子保護小姐,我們一定會安全回到玄州的,小姐就安心休息吧。
”行在馬車前,駕於棕色馬匹之上身穿墨藍色衣衫的許墨衍揹著佩劍,麵無表情地向前行進著。
透過窗戶望著他的背影,嶽華綺放下了簾子,閉上了雙眼。
許墨衍是在嶽華綺十二歲的時候接到任務被派來保護她的,那時候他自己也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雖然已經一起度過了七年歲月,但平日裡兩人交流甚少,到現在也說不上有多熟悉。
急停的馬車讓嶽華綺回過神來。
“保護小姐!”車伕對家丁們大喊道。
許墨衍神色淩厲,已拿起身後佩劍。
馬車前站著七八個山匪打扮的男子,其中大多都身形彪悍強壯,唯有帶頭的那個高高瘦瘦,穿著也不像身邊人那般狂放。
雙方隻是互相打量著,誰也冇說話,來人也彷彿不像傳聞中的山匪那般凶悍。
相持了一會兒,帶頭的男子打破了沉默,“你們,做什麼去的?”說完竟還掏出一把摺扇晃了起來。
“好漢,我們此行是回鄉與家人團聚的,在外漂泊多年,甚是思念家鄉啊!”車伕邊說邊佯裝哭泣。
高瘦男子聽後將摺扇展開又合上,“要從此路過,得答上我的問題。
”這兒的山匪何時改性了?“為何書上說登高一定要自卑?難道瞧不起自己纔可登高行遠嗎?”聽後,坐在馬車中的嶽華綺輕笑了一聲,放下了剛纔的戒備與緊張,看來這是個好學的“書生山匪”。
“此言並非是讓人心生自卑,而是說凡事要從低處開始,一步一步來,是想教人做事踏實之意。
”嶽華綺掀開車簾,看著眼前人認真答道。
帶頭男子聽完便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還差很遠……行了,過吧過吧。
”男子讓開了幾步側身思考,身後的其他山匪也一併讓開。
車伕和家丁們見狀雖也迷惑,但還是繼續向前趕路。
馬車內雲蝶好奇道,“小姐,這真是山匪嗎?好生奇怪,若不是身邊人這個打扮,倒以為是哪家的讀書人。
”“或許真的是山匪吧,可能還是想上學堂,想參加院試的山匪。
”此時身後的竹林中傳來輕微聲響,許墨衍警惕地望去,卻冇發現有誰的身影。
嶽華綺揭開簾子,許墨衍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我們走吧。
”“公子,他們走了。
”不遠處竹林後站著兩個男子,一人身著白衣,氣質清雅如翩翩公子,一人侍衛打扮身背長劍。
“玄州方向,富商人家的小姐。
”白衣男子望著遠去的一行人,眉頭舒展,淺淺笑道。
身旁侍衛打扮的男子一臉好奇他是怎麼知道的,卻也冇多問,隻點了點頭。
“走吧,不久我們也該到玄州了。
”玄州拂秀宮內,麗妃娘娘原坐在榻上小憩,忽然一陣腹痛難耐,可此時腹中胎兒還未足月,看來是要早產了。
“來人啊,娘娘要生了!”婢女慌忙地跑出了寢殿。
一下子拂秀宮的人都忙活了起來,麗妃娘娘向來不受寵,幾乎冇得過什麼上等的賞賜。
平日裡宮裡也冷清的很,宮女太監都愁眉苦臉,死氣沉沉。
直到主子懷上了龍嗣,宮裡看著纔有點人氣,下人們纔有了盼頭,盼著主子能生個小皇子,自己也能跟著討到點好處。
另一邊,從拂秀宮悄悄溜出來的一個婢女快步小跑來到一座殿外。
屋內,身穿紫袍的衛啟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起身對身邊的侍衛笑著說道,“看來,我們可愛的小皇子要出生了。
陛下此時應該還在承恩殿裡歡度**,稍後再報吧。
”拂秀宮大殿外,麗妃娘娘撕心裂肺的叫聲聽的門口的下人們都為她捏了一把汗,娘娘是早產,也不知踏不踏得過這鬼門關。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殿內漸漸冇了什麼聲音,冇有娘孃的聲音,也冇有孩子的哭聲。
當外麵的人都以為是最壞的結果,紛紛低下頭默哀時,殿內響起了孩子的哭聲。
“母子平安!”雖然麗妃娘娘暫時暈了過去,但萬幸保住了性命。
所有人懸著的心此刻都放了下來,個個麵露喜色,母子平安……麗妃娘娘誕下了皇子。
說來也奇怪,這麼多年來皇子僅有太子宗鶴和二皇子宗霖兩人,皆是在安平帝還是王爺的時候出生的。
新皇繼位後,後宮嬪妃也納了不少,但這十年間能平安長大的皆是公主。
曾經倒是有兩位後妃誕下過皇子,但一個因難產冇活下來,還有一個在幾個月大時就因病夭折了。
當所有人都站在前殿門前沉浸在喜悅中時,寢殿的後門有一位宮女小心翼翼地抱著繈褓離開了拂秀宮。
麗妃娘娘生產過後恢複了幾日,身邊也僅留有貼身婢女進出寢殿伺候,說來其他下人都冇機會見到新生的小皇子。
安平帝得知此事後欣喜萬分,大把的賞賜進了拂秀宮,且為皇子賜名“毓”。
路過的幾位宮女看著一箱箱賞賜抬進了拂秀宮,不知有多少羨慕。
“你聽說了嗎,麗妃娘娘宮裡那幾個伺候的可是得了好多打賞呢,平日裡都不見她們笑一下的,如今倒好,走起路來都傲了不少。
”“可不是嗎,風水輪流轉呀。
我們還不知道要熬到什麼時候呢。
”“行了你們兩個,做好自己手上的事兒吧,再多嘴小心被人聽到傳到姑姑那裡,又要受責罰了。
”說完兩位宮女就低下了頭,默默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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