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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哭求換親後,我獨享榮華 第九十一章 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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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雲舟死死地盯著她,那雙赤紅的眼睛裡,剛剛燃起的瘋狂火焰,被她一句話,澆得隻剩下搖搖欲墜的火苗和嗆人的濃煙。

他抓著她的手,那麼用力,好比要將自己的骨血都融入她的身體裡。

“留下來。”

他的聲音沙啞得好比破裂的風箱,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

“我們總能想到辦法。”

沈寒星卻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一根一根地掰開了他的手指。

“謝雲舟,你已經沒有‘我們’了。”

她說完,再不看他那張瞬間失去所有血色的臉,毅然轉身,一步一步,走出了那間囚禁了她,也囚禁了他的牢房。

她沒有回頭。

即便是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好比巨獸倒地般的悶響,她也沒有回頭。

這條路,從她決定踏出牢門的那一刻起,就隻能她一個人走下去。

是生是死,是浮是沉,都再與那個被她親手斬斷所有念想的男人無關了。

“沈姑娘,請。”

陳公公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無波,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在前麵引路。

兩個小太監提著燈籠,一左一右,將沈寒星夾在中間,那昏黃的光,隻能照亮腳下三尺見方的路,更遠處,是濃得化不開的好比巨獸之口的黑暗。

天牢外,寒風呼嘯。

那風刮在臉上,好比刀子,可沈寒星卻覺得,這風,比剛才牢裡那灘死水,要乾淨得多。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嗆得她胸口一陣劇痛,卻也讓她那片混沌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皇帝為什麼要見她?

這個問題,從陳公公說出那句口諭起,就在她腦海裡盤旋。

她不信什麼“念其無知,被人矇蔽”。

在天家眼裡,無知,就是最大的罪。

她更不信,皇帝會對她這樣一個攪亂了他全盤計劃的棋子,生出半分憐憫。

那麼,就隻剩下一種可能。

她還有用。

至於是什麼用處,她很快就會知道。

從天牢到養心殿的路,很長,也很安靜。

除了他們幾個人的腳步聲,和風聲,再聽不見任何聲音。

……

養心殿。

“奴婢,叩見陛下。”

沈寒星也跟著跪下。

“起來吧。”

皇帝緩緩地轉過身。

沈寒星的視線隻敢落在他那雙黑色的雲紋軟靴上。

她看見那雙靴子緩緩地走到了她的麵前,停下。

“擡起頭來讓朕看看。”

溫和的聲音不容抗拒的命令。

沈寒星的心猛地一緊她緩緩地擡起了頭。

皇帝的年紀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麵容清雋若不是眼角眉梢那深深刻下的疲憊與陰鷙說他是個文弱書生也不為過。

可就是這樣一雙眼睛此刻正用一種仿似在審視一件器物般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著她。

那目光裡沒有憤怒沒有厭惡甚至沒有任何情緒。

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讓人頭皮發麻的平靜。

“你就是沈寒星?”

他問。

“回陛下臣婦是。”沈寒星的聲音控製不住地帶上了一絲顫抖。

“英國公夫人好大的膽子。”

他這句話,依舊說得雲淡風輕,可養心殿內的溫度,卻好像瞬間降到了冰點。

沈寒星的身體,猛地一僵,額頭上瞬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臣婦,有罪。”

“罪?”皇帝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在空曠的大殿裡,顯得有些詭異,“你何罪之有啊?”

“你不過是,被人當了一把刀,捅向了朕的皇孫,又順便,捅向了英國公府。”

“如今刀斷了,朕沒道理,還要怪一把斷了的刀,你說是不是?”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地紮在沈寒星的心上。

他什麼都知道。

他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

他就像一個最高明的棋手,冷眼看著所有人在他佈下的棋盤上,瘋狂廝殺,互相算計,而他,隻在最後關頭,輕輕一拂袖,便將所有的棋子,都掃落塵埃。

沈寒星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在這樣的絕對的權力麵前,她所有的掙紮,所有的不甘,都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怎麼,不說話了?”

皇帝的聲音,依舊溫和,“朕聽說,你在天牢裡,可是伶牙俐齒得很,幾句話,就讓你那個夫君,吐了血。”

沈寒星的瞳孔,驟然收縮!

天牢裡發生的事,他竟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從她的尾椎骨,一路竄上天靈蓋,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好像要被凍結了。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俯下身將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陛下明鑒。臣婦並非伶牙俐齒隻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哦?”皇帝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真正的興味,“那你現在可明白了?”

“臣婦明白了。”

沈寒星的聲音低若蚊呐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臣婦從始至終都隻是陛下手裡的一顆棋子。”

“棋子就該有棋子的覺悟。”

“是生是死是進是退全憑執棋之人一念之間。”

“臣婦任憑陛下發落。”

她說完便死死地伏在地上,再不敢動彈分毫。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生路。

將自己的命毫無保留地交到這個男人的手上。

養心殿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沈寒星甚至能聽到自己那好比擂鼓的心跳聲。

每一息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極輕的喟歎。

“倒是個通透的。”

皇帝緩緩地踱步回到輿圖前,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落在了輿圖最中心那片代表著京畿的區域上。

“朕的確需要一顆,足夠通透也足夠鋒利的棋子。”

他的聲音,飄忽得好比天邊的雲,“英國公府,如今後繼無人隻剩下一個空殼子,再也經不起任何風浪了。”

“安親王雖被封為攝政王,可他畢竟姓趙,有些事,由他出麵,總歸名不正言不順。”

“至於鳳離那個女人”他頓了頓,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即便是沈寒星都能聽出來的厭惡與忌憚,“她就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日不除,就一日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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