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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哭求換親後,我獨享榮華 第九十六章 記住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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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澈沒有看她。

他的視線,越過跪在地上的鶯歌,落在了那個正撐著地,劇烈咳嗽的女人身上。

她衣衫淩亂,發髻散開,脖子上還留著清晰的指痕,看起來狼狽到了極點。

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那裡麵,沒有求饒,沒有恐懼,隻有一片,被逼到絕境後,燃起的,好比野火燎原的恨意。

“你說你能解情蠱?”

他緩緩開口聲音平得沒有半分起伏,卻讓整個屋子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

沈寒星扶著床沿慢慢地站起身。

她知道,真正的審判現在才開始。

鶯歌隻是一個忠仆一把刀。

而眼前這個男人纔是真正能決定她生死的人。

“是。”

她迎上他的視線,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能。”

“條件呢?”

趙澈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仿似譏諷的弧度。

“放我走。”

沈寒星毫不猶豫地說道,“等安哥兒的病好了蠱毒解了,放我離開這裡離開京城讓我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她要的不是榮華富貴不是權勢地位。

她隻想活下去。

像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

趙澈聞言竟是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在這死寂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滲人。

“沈寒星你是不是忘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麵前,那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在他那片充滿了壓迫感的陰影裡。

“你現在是皇兄親封的護國夫人。”

“是安哥兒名正言順的義母。”

“你覺得皇兄會放你走嗎?”

沈寒星的心一寸一寸地涼了下去。

是啊。

皇帝怎麼可能放她走。

她這輩子,都註定要被困在這座金絲籠裡直到死。

那座名為皇帝的金絲籠,沉甸甸地壓在沈寒星的身上,幾乎要將她的骨頭都壓碎。

絕望,好比無邊無際的潮水,從四麵八方湧來,將她徹底淹沒。

她以為自己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卻原來,那稻草的另一頭,早就被係在了名為命運的絞索上。

趙澈很滿意她臉上的死寂。

那是一種獵物被徹底逼入絕境,放棄所有掙紮的認命,最能取悅他這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獵人。

他轉身,似乎不打算再在她身上浪費任何時間。

“王爺。”

沈寒星沙啞的聲音,卻在他身後響起,像是垂死之人最後一口氣發出的嗚咽。

趙澈的腳步頓住了,卻沒有回頭。

“我能救他,也能讓他立刻就死。”

沈寒星扶著床柱,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好比驚雷,在死寂的暖閣裡悍然炸開。

跪在地上的鶯歌猛地擡頭,那雙眼睛裡再次燃起殺意。

趙澈緩緩地轉過身。

這一次,他那雙幽深的眼睛裡,再也沒有了半點玩味,隻剩下冰封千裡的寒意。

“你在威脅本王?”

“臣婦不敢。”

沈寒星慘白的小臉上,竟是又一次浮現出那種詭異的笑。

“臣婦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她伸出手,那隻手纖細,卻穩定得沒有一絲顫抖,輕輕地放在了謝繼安滾燙的額頭上。

“鳳離留在安哥兒體內的,是子母連心蠱。”

“母蠱,就在我身上。”

“母蠱安,則子蠱安。”

“母蠱死,則子蠱立刻就會吞噬宿主的心脈,神仙難救。”

這番話,她說得極其平靜,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乾的事情。

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趙澈和鶯歌的心上。

子母連心蠱。

他們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

可鳳離那個女人,總是能弄出些匪夷所思的東西來。

趙澈的視線好比一把鋒利的手術刀,一寸寸地剖析著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企圖從她顫抖的睫毛或是發白的嘴唇上,找出撒謊的痕跡。

可他什麼也沒找到。

這個女人臉上,隻有一片同歸於儘的瘋狂。

“你憑什麼讓本王相信你?”

他終於開口,聲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就憑這個。”

沈寒星忽然收回了手,然後用指甲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劃了一下。

一道血痕瞬間出現,鮮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地滲了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

床上原本還算安穩的謝繼安,猛地蹙起了眉頭,小小的身體開始不安地扭動,嘴裡發出了痛苦的囈語。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潮紅。

鶯歌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她想也不想地就撲到了床邊,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惶。

“小少爺!”

趙澈的瞳孔,也在這一瞬間,劇烈地收縮。

沈寒星卻隻是看著他,臉上那種詭異的笑容越發擴大。

“王爺現在信了嗎?”

她將流血的手腕舉到他的麵前,就像是在展示一件戰利品。

“我疼一分,他就會疼十分。”

“我要是死了……”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那未儘之意,卻比任何惡毒的詛咒都要來得駭人。

趙澈死死地盯著她。

他從軍多年,見過的狠人不在少數,有拿刀子捅彆人眼睛都不眨的,也有對自己下狠手隻為陷害政敵的。

可他從未見過像沈寒星這樣的女人。

她用自己的命,做了一場豪賭。

賭注,是他唯一的軟肋。

而她,好像就要賭贏了。

“把藥拿來。”

趙澈忽然對一旁的鶯歌冷聲命令道。

鶯歌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刻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遞了過去。

趙澈接過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不由分說地捏開沈寒星的下巴,粗暴地將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裡。

那動作,沒有半分憐香惜玉,好比在對待一個不聽話的牲畜。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奇異的清涼瞬間順著喉嚨滑下,手腕上那火辣辣的疼痛,竟是立刻就緩解了許多。

沈寒星擡眼,便對上了趙澈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

“這是宮裡最好的金瘡藥。”

他緩緩鬆開手,用帕子仔細地擦拭著剛才碰過她的手指,好像碰了什麼臟東西。

“在你還有用的時候,本王不希望你身上有任何傷口。”

他的話,是在施恩,也是在警告。

沈寒—星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她贏了,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贏。

她從一個隨時可以被丟棄的玩物,變成了一個需要被小心看管的藥人。

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彆。

“你想要什麼?”

趙澈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似乎終於肯正視她的訴求。

“除了離開王府,離開京城。”

他補上了後半句,徹底堵死了她唯一的退路。

沈寒星沉默了。

不能離開,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我……”

她剛想開口,說自己想要一個安穩的住處,想要下人最基本的尊重。

“王爺,宮裡來人了!”

門外,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聲音焦急地稟報道。

“說是陛下聽聞小王爺病了,特意派了劉太醫令,帶著禦藥房最好的藥材,前來為小王爺診治。”

太醫令。

那可是整個太醫院的最高長官,隻為皇帝和太後看診。

皇帝竟然派他來了。

這份恩寵,簡直是駭人聽聞。

“知道了。”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視線重新落回沈寒星的身上。

“記住你的身份。”

他留下這句冰冷的話,便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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