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次沉默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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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師壓低聲音，指向另一個玩具房裡穿黃色連衣裙的小姑娘。

“她叫小滿，是小月亮在幼兒園的玩伴。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但不知道為什麼，從上週開始，小月亮突然不跟小滿說話了！”

“整整三天，不管小滿怎麼討好、道歉，小月亮就是不理會她。我問過原因，是因為小滿不小心弄壞了小月亮的蠟筆。”

“這本來是小朋友之間的小打小鬨，可小月亮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理小滿！”

我的心突然揪了起來：

“然後呢？”

李老師歎了口氣：

“小滿這孩子也是急性子，看小月亮不跟她說話，就想到了通過打架的方式吸引小月亮的注意。可小月亮臉都被抓傷了，就是不肯跟小滿說一句話！”

“這事就是小朋友之間的打鬨，本來不應該折騰大人過來一趟。可我看小月亮這反應，實在有些奇怪，這個年紀的孩子哪有捱了打不作不鬨的呢？我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這才叫你們家長過來一趟！”

小月亮的處理方式讓我莫名感到熟悉。

這不正是每次吵架時顧孟州冷戰的辦法嗎？

耳邊嗡嗡作響，我機械地走向閱讀角，在小月亮麵前蹲下。

“寶貝。”我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

“能告訴媽媽，你為什麼不肯原諒小滿嗎？”

“我不滿意她的道歉！她弄壞了我的蠟筆卻冇有賠給我。”

小月亮合上書本，眼神平靜得可怕。

“隻要我一直不和她說話，她就會像媽媽一樣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我呼吸一滯。

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第八十三次冷戰時，顧孟州說過的話：

“你知道我為什麼沉默，自己想想錯在哪。”

隻要我想不出他為什麼生氣，冷戰就會無限期延長。

“小月亮！”

我喉嚨發緊：

“故意不理人是不對的，這會讓你的朋友……”

“可爸爸就是這樣做的啊！”

女兒打斷了我的話：

“爸爸不說話，媽媽就會道歉，然後爸爸就會笑。小滿弄壞我的蠟筆時，我也學爸爸不說話，她遲早會明白，我想要一盒新的蠟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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