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謀錦繡 第167章 尋訪故友，共話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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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時節的京城，芳菲未儘，綠意蔥蘢。朱雀大街兩側的碧桃褪去了灼灼芳華，枝頭綴滿了青澀的小桃，與沿街槐樹垂下的串串白花相映成趣，空氣中瀰漫著清甜的草木氣息。一輛裝飾素雅的青篷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軲轆軲轆”的輕響，不疾不徐，與周遭的喧囂繁華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和諧。
車內，沈清辭身著一襲月白色繡暗紋的常服，裙襬上繡著幾株淡雅的蘭草，隨風微動時，宛如暗香浮動。她未施粉黛，眉眼間卻自帶溫潤光彩，褪去了鳳袍的端莊威儀，多了幾分尋常女子的溫婉嫻靜。她微微掀開車簾一角，目光掠過窗外熙攘的人群，眼中滿是平和與欣慰。
“皇後孃娘，再過兩條街便到城南的柳巷了。”車伕的聲音恭敬地傳來，打斷了沈清辭的思緒。
她輕輕頷首，放下車簾，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懸掛的明德鳳佩。這枚由暖玉雕琢而成的鳳佩，此刻正散發著溫潤的暖意，一如當年沈家的傳家寶暖玉。重生這數年來，她守護了家族，報了血海深仇，輔佐蕭玦開創了盛世，心中早已冇有了往日的寒冰與戾氣，隻剩下歲月沉澱後的從容與安寧。隻是近來，每當夜深人靜，她總會想起一些前世的舊人——那些在家族覆滅前，曾與她真心相待，卻因她的愚蠢而未能護住的故友。
今日，她便是要去尋訪一位故人——前世與她一同在國子監求學的摯友，蘇婉凝。
蘇婉凝出身書香門第，其父是前朝有名的翰林學士，為人正直不阿。前世，蘇婉凝與沈清辭性情相投，無話不談，是彼此最親密的閨蜜。可後來，沈清辭錯信沈清柔與蕭景淵，連累蘇家也受到了牽連，蘇父被誣陷下獄，蘇家敗落，蘇婉凝更是不知所蹤。沈清辭一直對此心懷愧疚，重生後，她雖暗中相助，讓蘇家避開了前世的災禍，但因朝堂紛爭不斷，始終未能親自登門拜訪，如今國泰民安，她終於有了機會，來彌補這份遲到了多年的情誼。
馬車緩緩駛入柳巷，這裡與朱雀大街的繁華不同，少了幾分喧囂，多了幾分寧靜雅緻。巷子裡種滿了垂柳，長長的枝條垂落在地上，隨風輕舞，宛如綠色的簾幕。兩側的院落大多古樸雅緻，白牆黛瓦，院牆上爬滿了青藤，偶爾有幾朵粉色的薔薇從牆頭探出來，平添了幾分生機。
馬車在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前停下，院門上掛著一塊木質匾額，上麵刻著“蘇府”二字，字體清秀，依稀可見當年蘇父的風骨。沈清辭示意宮女不必跟隨，獨自走下馬車，輕輕叩了叩院門。
片刻後，門內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隨後，門被拉開一條縫隙，一個梳著雙丫髻、約莫十二三歲的小丫鬟探出頭來，眼中滿是好奇：“請問姑娘找誰？”
“煩請通報蘇婉凝蘇姑娘，就說故人沈清辭前來拜訪。”沈清辭溫和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小丫鬟愣了一下，顯然冇料到會有如此氣質不凡的女子來訪，連忙點頭：“姑娘稍等，我這就去通報我家小姐。”
說完，小丫鬟匆匆跑了進去，不多時，便見一位身著淡粉色襦裙的女子快步走了出來。她身形窈窕，眉目清秀，眉宇間帶著幾分書卷氣，正是沈清辭要找的蘇婉凝。
蘇婉凝走到門口，當她看清門外站立的女子時，眼中滿是震驚，隨即化為狂喜：“清辭？真的是你？”
沈清辭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容，眼眶微微發熱，笑著點頭：“婉凝，是我。多年未見，你還好嗎？”
“我很好，我很好！”蘇婉凝激動地走上前，拉住沈清辭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微涼，卻帶著真切的暖意，“你呢？這些年，你去哪裡了？我聽聞鎮國公府前些年曆經變故，一直很擔心你，卻又無從打聽你的訊息。”
看著蘇婉凝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切，沈清辭心中愈發溫暖，也愈發愧疚：“當年之事，說來話長。讓我先進門，慢慢與你細說，好嗎？”
“對對對，快請進！”蘇婉凝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側身讓沈清辭進門，“你看我，高興糊塗了。”
院落不大，卻佈置得十分雅緻。院中種著幾株海棠，此刻開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鋪滿了青石小徑，宛如一層厚厚的花毯。牆角處有一口古井，井邊種著幾叢翠竹，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清幽宜人。正房的門窗敞開著，裡麵傳來淡淡的墨香與茶香。
蘇婉凝拉著沈清辭走進正房，屋內陳設簡潔古樸，一張梨花木的八仙桌上擺放著一套精緻的茶具，牆邊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看得出主人的雅緻情趣。兩人分主賓坐下，小丫鬟端上了剛沏好的雨前龍井，茶香嫋嫋，沁人心脾。
“清辭，這些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麼？”蘇婉凝端起茶杯，卻冇有喝，隻是急切地看著沈清辭，眼中滿是疑惑，“我聽聞鎮國公府曾被人誣陷通敵叛國，後來又沉冤得雪，還聽聞靖王殿下登基為帝，皇後孃娘也姓沈，難道……”
沈清辭看著蘇婉凝震驚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坦然說道：“冇錯，如今的明德皇後，便是我。”
儘管心中已有猜測，但得到證實的那一刻，蘇婉凝還是驚得說不出話來，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動，茶水險些灑出來。她仔細打量著沈清辭，眼前的女子，比起當年那個溫婉天真的鎮國公府嫡女，多了幾分沉穩與威儀，眉宇間的氣質更是截然不同，可那份深入骨髓的溫婉與善良，卻從未改變。
“真的是你……”蘇婉凝緩過神來，眼中滿是感慨，“冇想到，你竟然成了皇後孃娘。這些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沈清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香在口中瀰漫開來，沖淡了心中的酸澀。她緩緩開口，將前世的遭遇、重生後的掙紮與奮鬥，以及如何與蕭玦攜手平定叛亂、開創盛世的故事，一一向蘇婉凝道來。她冇有過多渲染其中的艱辛與凶險，隻是平靜地敘述著，彷彿在講述彆人的故事。
可蘇婉凝卻聽得心驚膽戰，淚水不自覺地滑落。她緊緊握住沈清辭的手，聲音哽咽：“清辭，我真不知道你經曆了這麼多……前世的你，那麼天真善良，卻落得那樣的下場，真是太委屈你了。”
沈清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閃過一絲釋然：“都過去了。前世的恩怨情仇，如今都已塵埃落定，那些背叛我的人，也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現在，我隻想珍惜眼前的太平日子，守護好身邊的人。”
“你能這樣想就好。”蘇婉凝擦乾眼淚，看著沈清辭，眼中滿是敬佩，“清辭，你真的很了不起。換做是我，經曆了這麼多，恐怕早已垮了，可你不僅冇有被打倒，還變得如此堅強睿智，竟然還輔佐陛下開創了這麼好的盛世，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你過獎了。”沈清辭笑了笑，“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且，若不是有陛下的支援，有沈家眾人的齊心協力，還有像你這樣的故人在暗中牽掛，我也走不到今天。”
她頓了頓，眼中滿是愧疚：“婉凝，前世我錯信他人，連累了你和蘇家，一直以來，我都心懷愧疚。重生後，我雖暗中提醒了令尊，讓蘇家避開了災禍，但始終未能當麵致歉，今日前來，也是想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說著，沈清辭起身，對著蘇婉凝深深鞠了一躬。
蘇婉凝連忙扶起她，眼中滿是動容：“清辭，你這是做什麼？前世之事，怎能怪你？都是那些奸人作惡，與你無關。而且，若不是你暗中相助，蘇家恐怕早已不複存在了。我還得謝謝你呢。”
她看著沈清辭，真誠地說道：“這些年，我父親時常唸叨，說當年若不是有人暗中通風報信，他恐怕早已遭了奸人的毒手。如今想來，那個人一定是你吧？”
沈清辭點點頭：“舉手之勞罷了。令尊為人正直，不該落得那樣的下場。”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的隔閡與芥蒂瞬間煙消雲散，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在國子監一同讀書、一同嬉鬨的時光。
“對了，婉凝，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令尊身體還好嗎？”沈清辭問道，語氣中帶著關切。
提到父親，蘇婉凝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父親身體很好。自從避開了當年的災禍，他便辭官歸隱了，每日在家讀書寫字，蒔花弄草，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她頓了頓，又說道：“我也還好。三年前，經父親做主，我嫁給了隔壁巷的陸家公子。他是個讀書人，性情溫和，待我很好。我們還有一個兩歲的女兒，乖巧可愛。”
說著，蘇婉凝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中滿是對生活的滿足。
沈清辭看著她幸福的模樣，心中也替她高興：“那就好。看到你過得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孩童笑聲，隨後，一個穿著淺青色小襖的婦人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了進來，正是蘇婉凝的丈夫陸文軒和他們的女兒念兒。
陸文軒見到沈清辭，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行禮：“草民陸文軒，見過皇後孃娘。”
沈清辭連忙起身，溫和地說道：“陸公子不必多禮。今日我是以私人身份前來拜訪故人，不必拘禮。”
蘇婉凝笑著為兩人介紹：“文軒，這便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摯友，沈清辭。清辭，這是我的夫君陸文軒。”
陸文軒對著沈清辭拱手行禮，眼中滿是敬佩：“久仰皇後孃娘大名。娘娘輔佐陛下，國泰民安，百姓們都十分感念娘孃的功德。”
“陸公子過譽了。”沈清辭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他懷中的小女孩身上，“這便是你的女兒吧？真是可愛。”
小女孩被母親抱在懷裡，好奇地看著沈清辭，小臉上滿是天真爛漫。蘇婉凝笑著說道：“念兒，快叫沈姨母。”
“沈姨母好。”小女孩怯生生地喊道，聲音軟糯可愛。
沈清辭心中一暖，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玲瓏的玉佩，上麵雕刻著一隻可愛的小兔子，是她特意為孩子準備的禮物。她輕輕將玉佩遞給念兒：“念兒真乖，這是姨母給你的見麵禮。”
念兒看了看母親，見蘇婉凝點頭，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接過玉佩，開心地說道：“謝謝沈姨母。”
眾人見狀，都笑了起來，屋內的氣氛愈發融洽。
蘇婉凝留沈清辭在府中用午膳。餐桌上的菜肴十分豐盛，有清蒸鱸魚、糖醋排骨、香菇青菜等，都是家常口味，卻做得十分精緻。陸文軒性情溫和，談吐文雅，與沈清辭聊起詩詞歌賦、天下民生，十分投機。念兒則坐在蘇婉凝身邊，時不時地夾一口菜，乖巧可愛。
席間，沈清辭想起前世的種種，再看看眼前的和睦景象，心中滿是感慨。前世，她與蘇婉凝各自顛沛流離，家破人亡；而今生，她們都避開了災禍，擁有了幸福的生活，這便是她重生最大的意義。
午膳過後，沈清辭與蘇婉凝坐在院中的海棠樹下，繼續聊著當年的往事。她們聊起國子監的同窗，聊起當年一起讀過的書，一起賞過的花，一起度過的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
“還記得嗎？當年我們在國子監讀書，每到暮春時節，就會偷偷溜出校門，去城外的桃林賞花。”蘇婉凝笑著說道，眼中滿是懷念，“你還說，等將來我們都嫁人了，還要一起去賞桃林，可惜……”
沈清辭也想起了當年的情景，眼中滿是懷念：“是啊，當年的我們，天真爛漫，以為未來的日子都會像那樣美好。可惜，世事無常，前世的我們，終究是錯過了。”
“不過，還好，今生我們又重逢了。”蘇婉凝握住沈清辭的手，眼中滿是珍惜，“清辭，以後我們要常聯絡，不要再像從前那樣，斷了音訊。”
“好。”沈清辭重重地點頭，眼中滿是堅定，“以後我會常來看你，我們還要像當年一樣，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兩人相視而笑，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期許。陽光透過海棠樹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她們身上，溫暖而愜意。
不知不覺，已是夕陽西下。沈清辭起身告辭：“婉凝，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宮了。”
蘇婉凝依依不捨地說道：“清辭，一定要常來看看我。”
“我會的。”沈清辭點點頭，目光掃過院中的海棠樹，心中滿是不捨，“替我向令尊問好。”
陸文軒與蘇婉凝一同送沈清辭到院門口。沈清辭登上馬車，掀開車簾，對著兩人揮了揮手：“再見。”
“皇後孃娘慢走。”陸文軒與蘇婉凝齊聲說道，目送著馬車緩緩離去，直到消失在巷口。
馬車行駛在回去的路上，沈清辭靠在車壁上，心中滿是感慨。今日尋訪故友，與蘇婉凝重逢，讓她想起了許多前世的往事，有甜蜜，有遺憾，有痛苦，也有溫暖。那些曾經被她忽略的美好，那些曾經被她辜負的情誼，如今都一一回到了她的身邊，這便是重生給她最好的饋贈。
她輕輕撫摸著腰間的明德鳳佩，心中愈發堅定。未來的日子，她不僅要與蕭玦一同守護好這大齊江山，守護好這國泰民安的盛世，還要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不讓前世的遺憾再次上演。
馬車緩緩駛入皇宮，沈清辭剛下車，便看到蕭玦帶著一身風塵，快步向她走來。他身著一身玄色常服，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卻在看到她時，瞬間化為溫柔。
“清辭，你回來了。”蕭玦走到她麵前，輕輕握住她的手，語氣中帶著關切，“今日去見故人，一切都還順利嗎？”
沈清辭看著他眼中的關切，心中滿是溫暖，笑著點頭：“順利。見到了婉凝，她過得很好，我很開心。”
“那就好。”蕭玦鬆了口氣，抬手為她理了理額前的碎髮，“看你一臉笑意，想必今日過得很愉快。”
“是啊。”沈清辭點點頭，眼中滿是懷念，“我們聊了很多當年的往事，想起了許多從前的人和事。”
蕭玦看著她眼中的懷念，心中瞭然，柔聲說道：“若是想念故人，以後便多去看看。如今國泰民安，你也該多為自己活一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沈清辭心中一暖，靠在他的肩上，輕聲說道：“有陛下在，有故人相伴，有這盛世江山，我已經很滿足了。”
蕭玦緊緊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地說道：“清辭，往後餘生，朕會一直陪著你，守護著你，守護著我們的家國，讓你永遠都能這樣幸福快樂。”
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宮道兩旁的玉蘭花依舊盛開，潔白的花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彷彿在訴說著這段跨越生死、曆經風雨的深情。
沈清辭知道，她的人生，因為重生而改寫，因為蕭玦而圓滿。那些曾經的傷痛與遺憾，都已被歲月撫平，留下的隻有珍惜與感恩。未來的日子，她會與蕭玦攜手同行，共同守護這來之不易的盛世，共同書寫屬於他們的錦繡傳奇。而今日與故友的重逢，也將成為她心中最溫暖的回憶，陪伴著她走過往後的每一個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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