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歸來,太子稱其師叔祖! 第334章 這個蕭騫,實在是太狡猾了!
事情交待完畢,沈今沅看著蕭騫離開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燭火在她清冷的眼眸中跳躍,映照出一片深沉的思緒。
“秦白。”
秦白上前一步,“屬下在。”
“你將手裡所有的事務,即刻移交給夜梟。從此刻起,你給我寸步不離的盯緊蕭騫。”
秦白從不質疑沈今沅的命令,隻沉聲應道,“是。”
*
翌日,整個北境邊軍大營彷彿一張被逐漸拉滿的弓,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前的壓抑氣氛。
操練場上,士兵們的喊殺聲比往日更顯急促和響亮,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就連後勤輜重營也彌漫著緊張的氣氛,運糧的車輛進出頻繁,負責炊事的小兵們一邊添著柴火,一邊憂心忡忡地小聲議論著前方戰事和至今下落不明的少將軍。
然而午後時分,營寨大門處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聲,如同平地驚雷,瞬間打破了沉寂。
“少將軍回來啦!齊少將軍回來啦!”
訊息像野火般迅速傳遍整個軍營。
“齊慕風”身披銀甲、意氣風發,騎著高頭大馬穿過軍營。他麵容雖因連日奔波略顯風霜,但眼神銳利,腰桿筆直,那股屬於少年將軍的英氣絲毫不減。
早已等候在此的喬秋白立刻小跑著迎了上去,然而,當他對上“齊慕風”那張熟悉的臉時,眼神不自覺地閃爍了一下。他比誰都清楚,眼前之人並非齊慕風,而是由蕭騫易容假扮的。
喬秋白迅速收斂心神,佯裝隨意地捶了一下“齊慕風”的肩膀,用帶著埋怨卻難掩關切的語氣說道,“你小子可算回來了!這些天外麵關於你失蹤的訊息都傳瘋了,可把我們急壞了!”
易容成齊慕風的蕭騫沉穩地點了點頭,“侯爺呢,我有要事找他相商。”
“父親已在帳中等候,我們速去。”
主帥營帳內,氣氛與外界的喧鬨截然不同,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威遠侯喬震端坐在主位之上,眉頭緊鎖。
營帳外圍由他的親信重兵把守,任何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十步之內。
帳內僅有喬震、喬秋白和蕭騫三人。
喬震無奈道,“眼下這隻是權宜之計,蕭騫,你主子,當真還是一點訊息都沒有嗎?”
蕭騫表情嚴肅地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目前,確實沒有任何線索。”
喬震聞言,閉上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然的堅毅。
“我信慕風的能力,他吉人天相,活著的可能性很大。但眼下,東炎大軍壓境,進攻隨時可能開始。軍心不可散,國門不可破!我們…隻能先將全部重心放在應對東炎之上。但搜尋慕風之事,絕不能停,但要更為隱秘地進行纔是。”
“是,蕭騫明白。”蕭騫鄭重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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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一直暗中緊盯著蕭騫的一舉一動,然而,整整一個白日,他除了用齊慕風的身份在軍中公開露麵以穩定軍心外,始終待在營帳內處理軍務,未曾踏出軍營半步。
直到深夜,軍營陷入了沉睡。
唯有巡邏士兵規律且沉重的腳步聲,以及寒風呼嘯。
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從軍營邊緣的陰影裡滑出,他的動作極快,且對巡邏隊的間隙瞭如指掌。幾個起落間,便悄無聲息地避開了所有耳目,離開了軍營警戒範圍。
此人,正是卸去易容、恢複本貌的蕭騫。
秦白在黑影動身的瞬間便已察覺,他眼神一凜,立刻將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如同另一片更深的影子,悄無聲息地尾隨而上。
蕭騫的身法極快,目標明確地直奔軍營不遠處的一座後山。山腳下,早已備好一匹鞍轡齊全的駿馬,顯然事先已有安排。蕭騫沒有絲毫停頓,利落地翻身上馬,駿馬便如離弦之箭般,沿著山間小道疾馳而去。
秦白是追蹤高手,他絲毫不意外蕭騫的提前準備。立即施展輕功,在崎嶇的山路和林間緊追不捨。
然而,追蹤進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後,前方的山路變得愈發複雜,岔路增多,林木也更加茂密。
蕭騫策馬衝入一片怪石嶙峋的穀地,馬蹄聲在石壁間回蕩,變得難以分辨具體方位。
秦白加快速度衝入穀地,卻赫然發現,眼前竟然失去了目標的蹤跡!隻有空曠的穀地和呼嘯的風聲。
秦白停下腳步,屏息凝神,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陰影角落,耳朵捕捉著最細微的聲響。但除了風聲,一無所獲。
他蹙緊眉頭,這個蕭騫,實在是太狡猾了!
他定然是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自己的跟蹤,故意將他引至這片地形複雜的後山,然後利用這複雜的地理優勢逃脫。
在原地仔細搜尋片刻確認再無線索後,秦白這才離開。
穀地重新恢複了寂靜,就在此時,一棵巨大枯樹的陰影後,一道人影緩緩走了出來,不是蕭騫又是誰?
他歎了口氣,隨即轉身往山穀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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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隱藏在北境荒山深處的山洞,洞口被天然的藤蔓和積雪覆蓋,極難被發現。
然而,與洞外的天寒地凍相比,洞內更是另一番森然景象。
踏入洞中,一股刺骨的陰寒之氣瞬間包裹全身,彷彿連空氣都要被凍結。
洞壁和洞頂到處懸掛著長短不一、粗細各異的冰柱子,它們如同無數柄倒懸的利劍,散發著幽幽的寒光。
沿著曲折的洞窟向最深處前進,視野豁然開朗。山洞最裡邊,竟然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寒潭。
潭水漆黑如墨,水麵上彌漫著肉眼可見的白色寒氣,而在這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潭中央,赫然存在著一個更加令人心驚的景象。
一個男子,赤著上身,盤膝坐在潭水之中。他的雙手被兩條異常粗壯的玄鐵鎖鏈牢牢鎖住,鎖鏈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寒潭後方堅硬的岩壁之中,顯然是以極大的內力生生釘進去的。
男子雙眼緊閉,麵容因為長時間的冰凍而顯得蒼白無比,毫無血色。他的眉毛、睫毛,甚至頭發上,都凝結了一層淡淡的白霜,如同冰雪雕琢而成。
在這般酷寒之下,普通人恐怕片刻就會死去。然而潭中的男子卻依舊有著一種頑強的生命力,胸膛的起伏顯示,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