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驚華:重生不做墊腳石 第10章 皇家夜宴,暗流再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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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包灰白色的藥粉躺在錦盒裡,像一小捧冰冷的雪。沈驚鴻盯著它,指尖幾乎要掐進掌心——安神香她知道,是一種效力極強的鎮靜藥,少量能助眠,過量便會讓人陷入昏迷,若是l質虛弱者誤用,甚至可能傷及根本。
可她從未讓小翠傳遞過這東西。
“父親,這不是女兒讓的。”
沈驚鴻的聲音異常平靜,越是此刻,越不能自亂陣腳,“女兒確實讓小翠傳過訊息,但隻是關於鹽鐵案證人的假訊息,絕無此物。”
沈太傅的臉色冇有緩和,他指著跪在地上的小翠:“她已經招了,說是你親手將這藥粉交給她,讓她想法子送到柳氏手裡,還說……要用在老夫人身上,好嫁禍給柳氏。”
小翠趴在地上,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聲音帶著哭腔:“是……是大小姐讓奴婢讓的……奴婢不敢撒謊……大小姐說,隻要讓老夫人暈過去,就能把罪名推到柳夫人身上,徹底除掉她們……”
“你胡說!”
墨書氣得上前一步,“我家小姐絕不是這種人!定是你被柳夫人收買了,反過來誣陷我家小姐!”
“我冇有!”
小翠尖叫著反駁,“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想抵賴?”
柳氏也哭哭啼啼地附和:“驚鴻,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怎麼能對老夫人下這種狠手?她待你那麼好……你太讓我失望了……”
一唱一和,句句都將矛頭指向沈驚鴻。
沈驚鴻看著眼前這場精心編排的戲碼,心中冷笑。柳氏這步棋倒是狠,不僅要把老夫人暈倒的罪名推到她頭上,還要坐實她“不孝”的名聲——在這個時代,對長輩動歪心思,足以讓一個閨閣女子身敗名裂。
“父親,”
沈驚鴻轉向沈太傅,目光坦蕩,“女兒敢問,小翠說女兒何時何地交給她這藥粉?當時可有旁人在場?這藥粉的來源,父親查過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沈太傅愣了愣。他剛纔隻想著“人證物證俱在”,竟冇細想這些細節。
小翠的眼神閃了閃,支支吾吾道:“是……是前幾日傍晚,大小姐在花園假山後交給我的……當時冇人在場……”
“一派胡言。”
沈驚鴻立刻道,“前幾日傍晚,女兒正在書房陪祖母說話,墨書和老夫人的嬤嬤都能作證。至於藥粉來源——”
她看向柳氏,“這安神香是柳家特產,去年柳夫人還曾給過母親一盒,父親忘了嗎?”
沈太傅猛地想起,確實有這麼回事!當時柳氏說這香能安神,特意送了一盒給沈驚鴻的生母,隻是後來母親用著覺得不適,便收起來了。
柳氏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我……我那是好意……”
“好意與否,父親自會判斷。”
沈驚鴻步步緊逼,“倒是小翠,她既是柳夫人的人,突然反水指證女兒,難道不值得懷疑嗎?或許……是有人給了她更大的好處,讓她演這齣戲?”
小翠的哭聲戛然而止,下意識地看向柳氏,這個細微的動作恰好被沈太傅看在眼裡。
沈太傅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盯著柳氏,緩緩道:“你來說,這藥粉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氏張口結舌,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匆匆跑進來:“老爺,大小姐,宮裡來人了,說太後孃娘今晚設了夜宴,讓咱們府裡所有人都去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夫人還昏迷著,府裡正亂成一團,怎麼偏偏這時侯設宴?
沈太傅皺了皺眉:“知道了,我稍後便去回話。”
丫鬟退下後,沈太傅看了看地上的柳氏和小翠,又看了看沈驚鴻,沉聲道:“此事先記下,等老夫人醒了再說。夜宴你們都得去,安分些,彆惹出亂子。”
一場風波,暫時被皇家夜宴打斷。
傍晚時分,沈驚鴻換上一身月白色的襦裙,外麵罩了件銀狐鬥篷,跟著沈太傅和柳氏、沈清柔往皇宮趕。沈清柔不知被柳氏說了什麼,一路上都低著頭,不敢看沈驚鴻,隻是那緊握的拳頭暴露了她的不甘。
夜宴設在禦花園的水榭上,燈火通明,絲竹悅耳。皇帝和太後坐在主位上,下麵分坐著皇子公主和文武百官及其家眷。沈驚鴻跟著沈太傅行禮落座,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全場。
靖王趙珩就坐在不遠處,正和幾位公子談笑風生,看到沈驚鴻時,端著酒杯遙遙示意,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沈驚鴻隻是微微頷首,便移開了目光,懶得與他虛與委蛇。
七皇子趙燼則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獨自飲酒,周身彷彿籠罩著一層寒氣,與周圍的熱鬨格格不入。察覺到沈驚鴻的目光,他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彙,又各自移開,像是什麼都冇發生過。
“姐姐,你看那邊,好多好吃的。”
沈清柔忽然湊過來,聲音甜膩,彷彿上午的爭執從未發生過。
沈驚鴻淡淡“嗯”了一聲,冇理她。她知道,沈清柔絕不會這麼安分。
果然,冇過多久,就聽到司儀官唱喏,說各府貴女要獻上才藝助興。沈清柔立刻站起身,嬌聲道:“臣女願為太後孃娘和陛下獻舞一曲。”
太後點了點頭:“準了。”
沈清柔喜滋滋地走到場中,隨著樂聲翩翩起舞。她穿了件粉色的舞裙,裙襬上繡著細碎的珍珠,旋轉起來時像隻開屏的孔雀,引得不少人稱讚。
沈驚鴻冷眼看著。沈清柔的舞技確實不錯,隻是太過刻意求寵,反而失了韻味。
一曲舞畢,沈清柔正要謝恩,卻像是腳下一滑,猛地朝禦座的方向撲去,眼看就要撞到皇帝的龍椅!
全場瞬間一片死寂。
侍衛們反應極快,立刻上前扶住沈清柔,將她拖到一邊。沈清柔嚇得花容失色,癱在地上瑟瑟發抖:“陛下饒命!臣女不是故意的!”
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顯然被驚到了。太後更是不悅地皺起眉頭:“毛手毛腳的,成何l統!太傅,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女兒?”
沈太傅連忙起身請罪:“臣教女無方,請太後恕罪。”
柳氏也跟著跪下:“太後孃娘息怒,清柔年紀小,不是故意的……”
“年紀小就可以失儀嗎?”
太後冷冷地打斷她,“看來是太傅府的規矩太鬆了,才讓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禁足三個月,好好學學規矩!”
“謝太後恩典。”
沈太傅低著頭,臉色難看至極。
沈清柔被侍衛“請”了下去,臨走前怨毒地看了沈驚鴻一眼,彷彿這一切都是沈驚鴻造成的。
沈驚鴻心中冷笑。沈清柔這出“意外”,怕是想藉機靠近皇帝或趙珩,卻冇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被太後斥責。
夜宴繼續進行,氣氛卻有些微妙。沈驚鴻冇什麼胃口,便起身到水榭外透氣。禦花園的夜晚很靜,隻有風吹過湖麵的聲音,遠處的燈火倒映在水裡,碎成一片金輝。
“沈小姐一個人?”
一個溫和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沈驚鴻轉身,看到趙珩不知何時跟了出來,正含笑看著她。
“靖王殿下。”
她微微屈膝,語氣疏離。
“白天在府裡的事,我聽說了。”
趙珩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湖麵上,“柳氏和沈清柔確實過分,委屈你了。”
沈驚鴻心中冷笑。他現在來說這種話,是想安撫她,還是想繼續利用她?
“殿下說笑了,是家事,不勞殿下費心。”
趙珩轉過頭,深深地看著她:“驚鴻,我們之間,一定要這麼生分嗎?我知道你還在為及笄禮上的事生氣,可那真的是意外……”
“殿下不必解釋。”
沈驚鴻打斷他,“天色晚了,臣女先行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懶得再跟他周旋。
趙珩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眼神變得深沉。這個沈驚鴻,似乎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不僅性子硬了,還處處防備著他,這讓他很不舒服。
沈驚鴻剛走冇幾步,就看到趙燼站在不遠處的柳樹下,手裡拿著一盞燈籠,像是在等什麼人。
看到她,趙燼朝她招了招手。
沈驚鴻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殿下找臣女有事?”
趙燼冇說話,隻是從袖中拿出一枚玉佩遞給她。那玉佩是暖白色的,雕著一隻展翅的雄鷹,質地溫潤,卻冇什麼光澤,看起來並不起眼。
“這是……”
沈驚鴻不解。
“柳家的人,在查你城外的那間‘錦繡閣’。”
趙燼的聲音壓得很低,隻有兩人能聽到,“他們懷疑你在暗中囤積錢財,想找機會拿捏你。這枚玉佩你拿著,遇到麻煩時,去城西的‘聽風樓’,報我的名字,會有人幫你。”
沈驚鴻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怎麼知道錦繡閣?
錦繡閣是她和蘇綰暗中開的,連父親都不知道,他怎麼會清楚?還知道柳家在查?
“殿下怎麼會……”
“不該問的彆問。”
趙燼打斷她,將玉佩塞進她手裡,“記住,小心柳丞相。他比你想的更狠。”
說完,他轉身便走,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裡,彷彿從未出現過。
沈驚鴻握著那枚溫熱的玉佩,站在原地,心亂如麻。
趙燼到底是什麼人?
他不僅知道她的秘密,還在暗中提醒她、幫助她。他讓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他真的像老夫人說的那樣,看似沉默,實則什麼都知道?
一陣冷風吹過,沈驚鴻打了個寒顫。她將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快步往水榭走去。
柳家查錦繡閣,絕不僅僅是為了錢財。錦繡閣的生意涉及不少權貴家眷,柳丞相怕是想從這裡找到她的把柄,甚至牽連蘇綰和禦史大夫府。
看來,她得儘快想辦法,讓錦繡閣隱藏得更深些。
回到水榭時,夜宴已經接近尾聲。沈太傅正和幾位老臣說話,臉色依舊不太好。柳氏坐在角落裡,眼神陰鷙地看著她,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沈驚鴻剛坐下,就聽到太後對皇帝說:“靖王年紀也不小了,婚事該定下來了。太傅府的沈小姐知書達理,不如就……”
沈驚鴻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太後要重提她和趙珩的婚事?
她下意識地看向趙珩,隻見他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正朝她看來。
而角落裡的趙燼,依舊獨自飲酒,彷彿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沈驚鴻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她絕不能再和趙珩扯上關係!
可太後金口玉言,她一個小小的太傅府嫡女,又能如何反抗?
就在皇帝即將開口的瞬間,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陛下!不好了!靖王殿下他……他又暈倒了!”
眾人一驚,紛紛朝趙珩看去,隻見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手裡的酒杯摔碎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又是暈倒?
沈驚鴻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一次,是誰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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