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第685章 別想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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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劇毒草,名喚莫魂。人若是沾上一點,所沾之處便會皮膚潰爛。”
“前輩,這和治療太孫的病情有何關係?”不懂藥理的葉寧語不是很明白。
“他能爛一寸肌膚,便能爛全身肌膚。以百株莫魂泡水,藥浴三日,全身皮膚便會潰爛化膿。”
葉寧語聽到這裏,似乎明白了這種治療方式。
而太孫顯然也有所會意,他喃喃道,“不能浴火,便無新生。前輩的意思,是讓全身肌膚潰爛,再長出新的?”
麻子臉麵色不變,“是這個意思。不過,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痛苦。肌膚潰爛之後,得以刀剔皮,連同潰爛的血肉一同剔下。如此,長出的新肌膚方能碰酒。”
以刀剔皮,連著血肉。
葉寧語一想到這個血淋淋的場景,便頭皮發麻。即便她曾在戰場上一刀一個砍過頭顱。
“新生的過程並非易事,短則兩三年,長則四五年。有些地方骨肉剔得多了,長出來的皮肉不能全然貼合,若這種境況多出現幾次,你的樣貌便會變樣。雖不至於全然不同,卻也不再是你。”
太孫雙手握拳,眸子看向桌上那碗酒水。
這個法子,如此殘忍血腥,自己當真要嚐試嗎?就算他下定決心嚐試,太孫這個身份並不允許他消失數年。
“前輩,如此出奇的法子,你……是怎麽知道的?”葉寧語有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
“我……”麻子臉頓了頓,“就是知道。”
他看向麵前的那碗酒水,眼神渾濁,若有所思。
太孫長長地歎了口氣,“來人!”
片刻之後,冬兒走了進來,恭敬地立在一旁。
“把屋裏的酒都撤出去,一滴都不要留。”太孫麵無表情吩咐。
冬兒眼神一動,麵色大喜。“是,殿下!”
這麽多年,殿下終於打算遠離這些酒罈了。雖然這些東西隻是放在屋內,太孫一次也冇打開過。可在太女和冬兒看來,這些就是屋子裏最危險的東西,比刀劍這些武器危險多了。
太女不知一日要叮囑幾次,將壇口封緊些,不能讓太孫觸碰。儘管如此,眾人依舊憂心。而太孫則固執地不許人碰,更勿論扔出去。
可今日,太孫竟然同意了!要是太女知道,不知會有多高興。
冬兒自是一臉高興的收拾著幾個罈子,不由朝著麻子臉的方向看去。
方纔自己還在心裏腹誹這個老頭,殊不知,這位是朝露宮的大恩人呐!
冬兒很快便將幾個酒罈和桌上那碗酒水端走了。
“等一下。”葉寧語叫住了正要出門的冬兒,從腰間拿出一個香薰荷包。“前輩,你的也給我吧。”
麻子臉會意,忙將自己腰間的荷包一同遞給葉寧語。
“這些也拿出去,一會兒我們走的時候再去取。”葉寧語將兩個荷包交到冬兒手裏。
冬兒拿著荷包出去,葉寧語看向太孫。
“殿下滴酒不能沾,為何那日在宮宴上……”葉寧語對於這個問題,存疑了許久,早就想問了。
“那日……”太孫勾了勾唇,起身打開櫃子,隻見裏麵擺了滿滿一排稀奇古怪、形狀各異的酒瓶。
太孫隨意拿出一個酒瓶,往裏倒了一杯茶水。
隨後,太孫又將酒瓶的茶水倒出,將杯子遞給葉寧語。
葉寧語一看,杯中並非褐黃的茶湯,而是一杯清水。
“原來是這酒瓶有玄機!”葉寧語恍然大悟,這纔想起那日宮宴上,太孫麵前的酒壺並未離開過他的手,而全程亦是太孫自己在斟酒。
葉寧語當時還以為,是太孫遇酒就變得無拘無束,不想是這個因由。
“你這不是有法子解決,那大可不必根治。那個根治的辦法,也不適合你。”麻子臉把玩著手裏的酒壺,細細檢視起來。
“可這始終是臨時的法子,如此行事,總有敗露的一天。”
“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說。”麻子臉拍了拍太孫的手。
太孫愣了愣,手卻冇有挪開。
他自己在心裏不由感到詫異,朝露宮誰不知道,自己厭惡別人的觸碰,有時候就算是母上,他也會顯得十分不自然。
可當麵前這個滿臉麻子,看著有些邋遢的人伸手過來時,太孫覺得那片掌心……有點溫暖。
“好,等那日到了再說。”太孫重複了麻子臉的話。
冇錯,一向固執且脾氣不好的太孫,被這位麻子臉大夫說服了。
麻子臉閉上眼,不知是疲累,還是不忍回想什麽。
葉寧語看了一眼屋子裏燃起的線香,“前輩,時間快到了。”
麻子臉會意,忙打起精神。“來吧,你看著鼓搗就是。”
“殿下,接你寶地一用。”
葉寧語從懷裏拿出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還有各種顏色的炭筆,麻線等。
太孫看得不由一愣,卻知道葉寧語要做什麽。
“你這個倒是有意思,我能不能留在這裏看看。”
葉寧語並不打算瞞著太孫,再說,她還用了別人的地方。
“太孫請便。”說著,葉寧語便將自己的東西鋪開在桌上,隨即來到麻子臉麵前,拿起炭筆和瓶瓶罐罐開始捯飭起來。
她要在這裏替麻子臉易容。
葉寧語的易容術是跟著韓校尉學的,當初在北境便用了多次。
雖然談不上萬分精湛,卻也能將人變成想變成的樣子。
太孫看著葉寧語一筆一劃在麻子臉的臉上劃著,又不時在臉上增增補補,太孫的臉色變幻不已。
“你……你竟然會這手藝!你當真是藍老弟子?”太孫有些不太相信,一個讀書人如此熟練這些江湖技藝。
“是。”葉寧語手裏邊忙著,並冇有多搭話。
“你今日借用了我的地方,以後得教我。”太孫一副命令的口吻,語氣不容人拒絕。
“太孫之命,不敢不從。”葉寧語並未立馬拒絕。人在屋簷下嘛,暫時先低個頭。
祁年殿。
白承之並未被女官帶到正殿,而是進入了祈年殿的偏殿。
看陳設,這應是太女處理政務小憩的屋子。裏麵不似正殿那般大氣規矩,一應擺設更像是一個婦人的屋子。
太女坐在軟榻上,梅芷卉靠著太女坐著。
白承之坐在梅芷卉正對麵的一張凳子上,他時而抬眼打望四周,覺得不是很自在。
“珩兒想起什麽就做什麽,好在你我都習慣了他這個做派,不然這會兒我還不知道該怎麽想,以為我們的太孫殿下故意為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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