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霜雪微沉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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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照奚心中一顫,還沒說話對方就掛了電話。
溫母在另一邊看他臉色不好,連忙關切道:“怎麼了?”
徐照奚強壓下心中尖叫的怒火,什麼也沒透露:“沒事,綾微在忙。”
“隻要跟梁晝沉沒關係就行。”
溫母揮揮手,卻沒注意到徐照奚低下頭扭曲的臉。
梁晝沉……你怎麼不去死?!
明知道自己比不過,還要在這裡舔著臉搶彆人的女人,賤不賤啊?
溫綾微結束通話電話,有些怔愣地看著手機。
她想起那天吵架,突然明白為什麼梁晝沉不停地追問她。
是因為在意……
溫綾微卻罵他是妒夫。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心中的焦慮無法控製,愧疚的情緒不斷吞噬著她,無法逃離。
溫綾微拿起梁晝沉睡的半邊枕頭,深埋進去感受他的氣息。
卻還是無法減緩情緒的漩渦。
……
送走了程浩,林蔚雨不顧梁晝沉的勸阻,留下來照顧他。
不僅幫他帶飯,還幫梁晝沉辦好了移居手續。
也讓梁晝沉平穩度過了初來柏林的不應期。
如果不是朝夕相處,梁晝沉都沒有注意到林蔚雨是這麼單純的女人。
是的,單純。
林蔚雨的世界裡除了音樂就是欣賞音樂作品。
她很喜歡美麗的事物,也很喜歡觀賞自然,描繪生命。
梁晝沉做手術的這段時間,林蔚雨經常會分享上下班路上拍到的照片。
有匆匆行走的路人和車流,背景是美麗的夕陽和豔麗的雲彩,給梁晝沉一種生活的市井味道,也是人們最容易忽略的美景;
她還會拍一些微小的生命,角落裡的蝸牛,探出頭的壁虎,搬玉米的螞蟻。它們細微到絨毛的生命力讓林蔚雨深深著迷,張口給梁晝沉介紹的時候就像是在說有趣的童話故事;
林蔚雨也會分享一些生活碰到的倒黴事。
有時候是迷路了,有時候外出采景給梁晝沉帶回一朵被風吹落的花,甚至有時候是一根掉在地上的樹枝。
也許對彆人來說是垃圾,梁晝沉卻覺得這些都是有趣而又美妙的巧合。
如果不是它落在地上被細致觀察的林蔚雨看到,也許這朵花隻能爛在泥濘又臟汙的樹叢裡,而不是被女人珍惜的捧起來帶走。
如果不是恰巧這根樹枝落在林蔚雨的腳邊,也許它會被環衛工人丟進垃圾桶裡,而不是被梁晝沉插進花瓶裡重新長出嫩芽。
林蔚雨聽到他的話,向來沒有表情的麵容第一次笑得這麼溫柔。
“所以他也認為這些都是浪漫又美好的巧合,不是嗎?”
梁晝沉看著她的笑容出神,沒有知覺的耳朵突然傳來一絲微弱的嗡鳴,乾涸的胸膛似乎在發生變化。
從那天開始,梁晝沉被難以恢複的耳朵,慢慢有了反應。
這個發現裡,最高興的人反而是林蔚雨。
她小心翼翼的經過梁晝沉的同意,捧起他纏著紗布的耳朵,像捧著一件易碎品。
“你一定會變得更好。”
林蔚雨眼中的亮光這麼的熾熱,燙得梁晝沉眼眶都發酸。
他輕輕回答她:
“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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