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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個神 第391章 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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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引起翼人的注意,汪達隻能斜著眼睛觀察他的模樣。

翼人那銀白的頭發最先吸引汪達注意。本以為和季阿娜一樣天生就是白發,可他麵上褶皺較為明顯,麵板沒有年輕人那樣緊致,很顯然,他的頭發是因年齡而花白的。

汪達注意到翼人的瞳孔顏色竟是黃金的顏色,比許安的琥珀眼更亮,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精神抖擻。不僅如此,身上的穿衣打扮也尤為考究,汪達不懂衣品,但翼人身上每一處的紐扣都扣得極其規整,和他這個人一樣一絲不苟。從頭到腳的一切似乎都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這位翼人真是個老紳士。

汪達偏頭看向季阿娜,季阿娜同樣看著他。

兩人用口型交流。

汪達:怎麼辦。這個人坐在我旁邊。

季阿娜:靜下心來,不要露出破綻。

汪達:我們倆是不是不能說話了。

季阿娜:不要多說,以免旁邊的人對我們起疑心。

汪達點頭明白季阿娜的要求。

從現在開始,他要努力做一位沉默寡言的男人。

季阿娜很快就把手中啤酒喝光,抬手招呼賣酒小販過來把空杯子收走。見季阿娜如此,汪達覺得手上的杯子礙事,兩三口就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光,再將酒杯遞給小販,小販誇汪達好酒量,汪達沒有笑,隻是沉默點頭。

他現在是沉默寡言的男人!汪達在心中提醒著自己。

小販走後,汪達用手背貼著自己的臉。

喝這麼多卻沒有發燙。

看來這酒的度數並不高,不會喝醉,就是現在肚子裡全是水了。

季阿娜將糖包拆開。

是圓球狀的大塊硬糖。糖果顏色各異,季阿娜隨意拿出一顆放在嘴裡。

嗯……

蜂蜜糖漿製成的糖果,其中含著一股濃鬱花香。相比蔗糖,蜂蜜製成的糖不算很甜。

季阿娜將糖包舉到汪達麵前,掂了掂:“嘗嘗。”

“甜嗎?”

汪達有些猶豫。

如果這些糖果的糖分超標,對他的靈敏味覺來說算是折磨。

季阿娜搖頭:“蜂蜜做的,我嘗過了,在你能接受的範圍內。”

“哦哦,好的。那我試試。”

汪達挑一顆放在嘴裡。

正如季阿娜所說,不是特彆甜,在汪達的接受範圍內。這種糖不用壓在舌頭下,汪達將糖果頂在嘴巴一側含著它等待慢慢融化。

當當當——

場地中央,一位穿著整齊的人敲響了手上的鐘,不大的鐘,卻響徹全場。

原本還在喧嚷的觀眾席頃刻全部安靜下來。

鴉雀無聲。

敲鐘人旁站著一個體型比他高出許多的類獸人,季阿娜見敲鐘人對類獸人點頭示意,那位類獸人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氣,隨即就開始大喊:

“歡迎各位的到來!今天的比賽依舊是最先跑完五圈的馬匹獲勝!下麵我將介紹今天參賽的馬匹和騎手基本資訊!”

言簡意賅,沒有多餘的廢話。

類獸人挨個介紹六匹參賽馬匹的資訊。每介紹一匹,就有一位騎手從不遠處的入場口騎馬出場,慢慢走到起點線的等待區準備。

屬於四號道的馬出場,場上幾乎響起此起彼伏的歡呼、呐喊和口哨,汪達見那馬健碩的肌肉,側過頭小聲對季阿娜說:“這四號馬看上去都比前麵三匹馬要更強壯。”

季阿娜也有這個感覺:“我也這麼覺得。可能跑得多了,肌肉就更加發達吧。”

“我記得阿哈爾捷金馬的肌肉就很健壯,我見過,它比一般馬跑得都快。”說到跑得快,汪達想起來一件事,“對了,阿爾泰能不能跑過這些馬?”

季阿娜搖頭:“阿爾泰屬於重型挽馬,是力量型戰馬,不是用來比拚速度的馬。沒有可比性。”

說到“戰馬”,汪達想起阿爾泰厚重的馬蹄聲,和它厚重的馬甲。

阿爾泰根本不是用來賽跑的馬,它是適用於生活生產和戰場的馬。

“啊……忘了。”

說話間,六匹馬已全部進入等待區,騎手們嚴陣以待。

比賽即將開始。

類獸人對敲鐘人點頭,敲鐘人將手上的鐘高高舉起。

汪達心中激動:“要開始了。”

就算許安事前說過隨便他們怎麼花錢都無所謂,但汪達心中還是祈求五號馬能夠獲勝。不求一朝暴富,至少拿回投注的五十萬吧。

不要輸!

人們無不屏息凝神,死死盯著敲鐘人的手。

全場落針可聞。

當——

唰!

六道身影同時從起點飛奔而出,勇爭第一。

台上的人似乎也被鐘敲中,在馬兒們飛奔出的一瞬間,就爆發巨大的呐喊聲,人們紛紛給自己下注的馬匹加油喝彩。

汪達眼睛盯著五號馬的行蹤。

看著它從第二落到第五,又從第五反超到第一,汪達的心情隨著它的排名一起經曆起伏,他的心中仍抱著僥幸認為它肯定能獲得第一。

季阿娜從始至終都知道這是一場娛樂,所以不像汪達這樣關注場上的情況。

不僅如此,她看見對麵一直空缺的主要看台上,有兩個保鏢護送著身後幾人從後台出現。

為首的那位身量較矮且寬,相比其他人隻能看到肩膀及以上的部位,下巴處還長著濃密的胡須——這種體型和濃密的胡須,隻能是矮人的特征。

德內布·斯特林。

季阿娜眼睛一亮。

他終於出場了。

跟在德內布身後的人們都著裝不凡,而且在他身邊,季阿娜猜測這些人應該是他的貴客,然後這些人被工作人員和保鏢領到兩側的位置上,德內布則在最中間視野最好的椅子上坐下,同那些人說說笑笑的。

德內布的樣子,似乎並不在意場下的情況。

季阿娜推推汪達。

藉由外力,汪達才意識到剛才的自己竟然和那些想要以此賺錢的賭徒心理一樣了。他甩甩腦袋,把這種惡劣的想法摒棄腦後。

季阿娜並不在乎汪達的狀態,等汪達看向她後,她衝對麵揚揚下巴。

怎麼了?

汪達看過去。

然後,他的眼睛瞪大。

濃密的鬍子、矮小健壯的身軀,這些隻能是矮人的特征。

是德內布!

他就在對麵!

可是比賽開始前不都還沒見到他嗎,怎麼一下子就出現了,難道是有重要的事情耽擱了?

汪達也許還沒意識到,隻要有人管理經營賽馬場的正常運作,身為幕後老闆其實沒有必要每次都要露麵。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比賽隻剩最後一圈。

鈴鈴鈴——

之前的敲鐘人在終點旁搖了搖手鈴。

不僅賽場上的騎手們開始緊張,下注的觀眾們也開始緊張起來。

各位騎手站在馬鐙上,與馬匹的奔跑動作配合的更加同步,人與馬緊密配合,第五圈跑得比前四圈都要快不少。

現在的情況是四號馬遙遙領先,一號馬和二號馬緊隨其後。後麵的三匹馬已經沒有奪冠的希望了。

台上大部分聲音都在給四號馬打氣,甚至不少人已經提前開始歡呼屬於他們的勝利。

汪達和季阿娜的注意力並沒有因此分心,依舊放在德內布身上。

隻見德內布跳下自己的座位,來到圍欄前靠著,看著場下呼嘯而過的馬匹們。

季阿娜皺眉,不明白此舉何為:“他要做手腳嗎?”

汪達也覺得是這樣,不然實在說不通,為什麼坐得好好的突然跳下來。坐著肯定比站著舒服。

場下。

最後一個直道!

因為一直領跑,這條直道上四號馬速度放緩呈疲態,二號馬見機立刻衝上去,趕超在了四號馬之前。

台上的歡呼瞬間消失一大半。

不出所料的,二號馬衝過了終點。

季阿娜優秀的視力看見德內布鼻子下的鬍子聳動一下,推測他是笑了一下,然後德內布和他的貴客們就從後方離開了主席看台。

所有人都去關注賽場,無人在意德內布的來去匆忙。

一定有貓膩。季阿娜推測。

下注二號馬贏的人很少很少,隻有零星幾人在歡呼他們的勝利,而且是爆冷勝利,他們會分到很多很多錢。

啪!

坐在側邊的汪達眼疾手快,用胳膊擋住身後一個觀眾砸向前麵的酒杯。

酒水濺灑一地。

季阿娜和汪達驚坐起來,含有怒氣地看著身後的觀眾。

“退錢!黑幕!”他們的背後隻有一個人,而這個人現在正紅著眼睛大聲叫嚷,“說好的四號會獲勝呢!不是從沒出錯過嗎!我的錢全沒了!”

許是響應這道號召,周圍好多人都站起來說“黑幕”一詞,讓主辦方退錢。可以看出這些人把所有錢都押在這上麵了。

汪達皺眉,這次眼神不是裝的冷漠,而是真的冷漠。

揉揉已經被浸濕的胳膊,他的右手握拳。

季阿娜攔住他,小聲道:“彆動手。”

“嗯。我知道。”

汪達原本的意思是找這個觀眾算賬。

但這是不是荒郊野外,是在彆人的主場,且他們的身份擺在這裡,千萬不能出風頭被彆人注意到。

汪達拿出李時雨提前給他準備的手帕想要擦掉這些水漬,季阿娜同樣拿出手帕擦著。

邊上的翼人站起來,蹙眉看向汪達的胳膊:“請問這位先生,剛才那個酒杯是砸著你了嗎。”

汪達看向翼人。

翼人麵上全是擔憂。

雖然不關他事,但他人挺好的。

汪達的火氣消了許多,搖頭道:“沒事,這家夥氣急了。他現在已經失去理智了,跟他說話隻會被他遷怒,我們說不過他。”

要不是這麼多人,汪達早動手了。

“先生,需要我替你討回公道嗎?”翼人已經將手杖從座位下取出,將禮帽戴上,歎息道,“你可不能白白受這一擊不該屬於你的一擊啊。”

怎麼辦。

汪達沒有應對這個情況的經驗。

還好季阿娜及時扯扯汪達的衣服,衝他搖頭。

汪達轉頭就謝絕了翼人的好意,撫胸微微鞠躬道:“謝謝你,但是我們不想和這個人過多糾纏。我想我和我的同伴現在得回去了。”

說完,汪達推著季阿娜離開觀眾席。

反正還輸了錢,沒有在這裡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雖然有些可惜五十萬打了水漂,但也不是全無收獲,賽馬場的大致結構兩人已經瞭解,也見到了德內布的真麵容。現在他們要出去準備跟蹤德內布接下來的行蹤。

來到大廳,情況與之前完全不一樣。除了工作人員和維護秩序的保鏢,沒有其他人,身後的賽馬場傳來的聲音震耳欲聾,全是對這場比賽黑幕的控訴。

季阿娜對汪達說:“走吧,該做正事了。反正我們今天沒贏錢。”

“嗯。”

兩人加快腳步往外走去。

“兩位請等等!”

身後傳來聲音。

汪達和季阿娜環顧四周,現在大廳除了他倆沒有其他人。

叫自己的?

汪達向季阿娜投去詢問的目光。

汪達:要等嗎?

季阿娜皺眉,然後點頭。

季阿娜:等吧。

於是兩人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是之前坐在汪達身邊的那位翼人,他正朝兩人走來。

季阿娜小聲嘀咕:“怎麼是他?”

她的手靠近右腿,方便要是出現情況隨時蹲下身取下手斧應對。

因為接觸時間不長,汪達一開始並沒有從對方的音色辨認出他是誰,沒想到是剛才靠著自己坐還說要為自己討公道的翼人。

見兩人真的停下來等他,翼人加快腳步,連手杖都直接提在手上的。

翼人距離兩人還有一段距離,汪達正臉看著他,嘴巴卻在小聲翕著問:“怎麼辦,季阿娜?是他。”

“不知道他要乾什麼,先看看吧。”

雖然不知道他跟過來是為了什麼,明明剛才他們已經明確拒絕了翼人想要幫助他們的請求。

終於。

翼人在兩人麵前站定。

他的金瞳不動聲色地快速掃視兩位,纔是摘下帽子,對汪達和季阿娜深深鞠一躬。

汪達懵了。

他上前一步:“請問怎麼了?”

鞠完一躬,翼人挺直背,耐心解釋道:“我見兩位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撒伯裡烏人,想必兩位應該是來這座城市遊玩的遊客。我很抱歉,我所熱愛的這個城市因為個彆人給兩位帶下了不好的印象,我替剛才那位家夥無禮的行為真誠地對兩位道歉。”

說完,他又要鞠一躬。

汪達實在受不起,他這次快步走到翼人麵前,扶起他的雙臂讓他沒有真的彎下去:“真不用,真不用。我們的生活,哪兒遇不到不順心的事,這很常見。我們不會因為個人行為對撒伯裡烏留下壞印象。”

“謝謝你的慷慨,先生。”翼人站起,看向季阿娜微微脫帽,“還有你,這位精靈女士。感謝兩位的大度,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們心胸更寬闊的人。”

該說不說,這個翼人是真的很會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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