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牆允淪nkPG灰霖 001
五年前,梁舒和影帝陸嶼昂斷崖式分手。
她說:“我一定會比你先找到另一半。”
五年後,兩人被迫再次同台。
陸嶼昂當場宣佈:“請大家不要再炒我和梁舒的CP,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滿場皆寂,粉絲們都同情地望向梁舒。
但梁舒沒說話,因為這五年,她已經結婚生子了。
……
星耀娛樂公司,化妝室。
梁舒坐在化妝鏡前,利落地給自己臉上補粉。
經紀人張月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阿舒,你和陸嶼昂的CP粉投了一大筆錢,要你們同台唱你們的定情曲《愛情》。”
聽到這話,梁舒握著粉撲的手一頓。
“不去。”她下意識拒絕。
張月猜到了是這個結果,又說:“雖然你們分手五年了,但你知道你們現在CP多火嗎?”
梁舒沒有說話。
曾經,她和陸嶼昂一起出道,一起從橫店路人甲走到頂流影帝影後的位置。
所有人都很磕她們的“帝後CP”。
可分手後,陸嶼昂依舊長紅。
而自己,卻漸漸退居幕後。
圈子裡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在她麵前陸嶼昂三個字就是禁忌。
對於陸嶼昂,自己的名字同樣如此。
可這次,公司卻沒有慣著梁舒。
因為,粉絲投的錢太多了。
半個月後。
梁舒被迫上台,和陸嶼昂在滬城體育場演唱《愛情》。
偌大的體育場,坐滿了人。
前奏響起。
梁舒出場,本來哄鬨的體育場,萬籟俱寂。
沒有人歡呼,也沒有人鼓掌。
梁舒閉上雙眼,緩緩開口:“若不是因為愛著你,怎麼會夜深還沒睡意……”
她的聲音輕靈而縹緲,引人入勝。
這時,一道清冽而熟悉的歌聲在梁舒身後響起。
“每個念頭都關於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本來寂靜的會場瞬間尖叫如雲。
“啊——陸嶼昂——”
“嶼昂哥哥我們愛你——”
伴隨著響徹雲霄的歡呼聲,梁舒睜開雙眼,下意識回眸。
就見陸嶼昂一襲深色高定西裝,一步步朝著她走來。
陸嶼昂的眸子狹長深邃,曾經一見到自己就滿含神采,現在卻隻有無儘的漠然。
而他的嘴裡,卻唱著無比繾眷的詞。
“愛是折磨人的東西,卻又捨不得這樣忘記。”
梁舒開口,和他一起合唱:“不停揣測你的心裡,可有,我姓名……”
他們的聲音交纏在一起,扯出了梁舒腦海裡埋葬的過去。
五年前。
梁舒去探望在山裡封閉拍戲的陸嶼昂,卻看到劇組的女主角,自然而然的用他的水杯喝水。
一向有潔癖陸嶼昂,見此並沒有阻攔,看向女生的眼神格外溫柔。
那一刻,梁舒才懂這些年,自己根本沒有真正被他喜歡過。
陸嶼昂封閉拍攝結束後一個月,梁舒和他斷崖式分手。
“分手吧。”
那天陸嶼昂愣了一下,沒有問為什麼,隻問:“確定?”
梁舒重重地點了點頭。
“確定。”
“好。”
陸嶼昂沒有挽回,更沒有糾纏。
他們從校園到社會的戀愛,就那麼無疾而終。
梁舒當天就果斷的發了微博。
“我和陸嶼昂,結束了。”
微博下麵,全是為他們惋惜,求她們不要分手的。
但此後五年,他們再沒同過框。
不知不覺,一曲畢。
陸嶼昂一步步走到梁舒身邊,目光掃過她看向台下的粉絲,舉起話筒一字一句。
“很感謝大家的喜歡,不過在這裡我要鄭重地跟大家說一件事。”
“請大家不要再炒我和梁舒的CP,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是蘇覓。”
蘇覓,是圈子裡的頂流小花,也就是當年用他杯子喝水的那個女主角。
台下本來正在歡呼的粉絲,瞬間沉默。
而梁舒聽到這話,看向陸嶼昂那張熟悉的臉,依舊的清冷,深邃的眸子平靜無波。
這場演唱會,結束得十分尷尬。
梁舒在工作人員的護送下走出後台,剛到地下停車場。
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從她身邊疾馳而過。
車帶起的風,吹得梁舒裙袂和發絲紛紛飛舞。
這車她認識,是陸嶼昂拿到影帝後,用獎金買的第一輛車,寫得還是她的名字。
沒想到,他還在開。
也就是在這時。
一輛豪華鑽石藍,車牌為“滬A888888”的勞斯萊斯駛入地下停車場。
在梁舒麵前停下。
而後司機走下車,為她開啟車門,恭敬道。
“夫人,小小姐和小少爺都在鬨著要見媽媽呢。”
回到檀香山壹號彆墅。
一到家。
一雙龍鳳胎就撲進了梁舒的懷裡:“媽媽!”
梁舒滿眼溫柔地撫著他們的頭,又陪孩子玩了一會兒,才把他們哄睡回房。
她疲憊地躺在床上,手指不斷地在劃動著微博。
熱搜榜上,“帝後cp徹底BE了”的詞條,衝上第一。
緊隨其後的,是“陸嶼昂蘇覓”。
梁舒點進去一看,原來是陸嶼昂官宣了。
【2020-2025,謝謝你陪我度過的漫長歲月,餘生請多指教@蘇覓】
配圖是他們從初見,到最近的照片。
梁舒劃動著照片的手指忽然一頓,其中一張,就是蘇覓拿著陸嶼昂杯子喝水的照片。
而他們官宣微博下,點讚熱度100W的評論,都是關於自己的。
【陸嶼昂官宣了,梁舒任性一下子,以後估計要後悔一輩子,她根本不可能找到比陸嶼昂更好的男人。】
下麵紛紛附和。
【是啊,以前陸嶼昂和她拍戲的時候火場爆炸,硬是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衝進火場救她。】
【聽說有金主強迫梁舒喝酒,陸嶼昂拿起酒瓶直接給金主開了瓢。】
【不僅如此,她得了肺炎,陸嶼昂不離不棄地陪著。】
【還有,陸嶼昂每年都卡在零點給她生日祝福,精挑細選各種珠寶和奢侈品包送給她。】
【他每拍完一部戲都會請假一段時間,聽說是專門陪梁舒去了。】
【所以說女人就該知足,不然就後悔去吧!】
默默看完一切,梁舒忍不住打字,逐一回複。
【他曾經對我是很好,不過我對他也不差。】
【我不後悔曾和他分手。】
【我有不得不分手的理由。】
很快,她的回複被網友們截圖下來繼續質問。
【什麼理由,你都不能和救過你一命的男人分手!】
【你嘴上說不後悔,心裡應該很難過吧。畢竟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你單身五年,也沒有一個追求者,還是從自身找找問題吧。】
梁舒正要繼續回複,手機彈出一條訊息。
是經紀人張月發來的。
【早點睡,你現在隻有一個腎,要多注意休息】
梁舒回:【知道啦,馬上睡。】
而後她合上手機,閉上眼,思緒卻回到了七年前。
那時,陸嶼昂急性腎衰竭,她毫不猶豫把自己的腎,換給了他。
分手後,張月無數次問過她後不後悔。
梁舒都搖頭。
她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毫無保留,結果雖然不如人意,但是她無愧於心。
第二天,一大早。
梁舒坐上保姆車,去星耀娛樂。
剛走進公司,她就看到,陸嶼昂正在接受采訪。
記者們正舉起長槍短跑對準陸嶼昂,問:“嶼昂哥,你的人氣還是這麼高,出場的時候和梁舒出場完全不一樣。”
“當初梁舒斷崖式和你分手,這樣你有沒有舒服一點?”
梁舒這才知道,原來大家想看他們同框,更多的是為了羞辱自己。
而陸嶼昂平靜地看著他們,餘光落在了梁舒的身上:“我和她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有了新生活。”
“我相信,她應該也有了新的開始。”
記者立馬回:“梁舒單身五年了,到現在還是一個人。”
這五年來,很多狗仔都想知道梁舒的私生活,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爆料。
梁舒潔身自好到不再接任何情侶戲。
他們覺得梁舒是因為沒有放下陸嶼昂。
陸嶼昂聞言,收回視線,神色漠然。
“那我祝她早點找到自己的幸福。”
梁舒就那麼看著眾星拱月的陸嶼昂,在心裡默默地回答他。
“謝謝你的祝福,我在四年前,就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梁舒在經紀人張月和保鏢的護衛下,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張月把一份份解約合同遞到了她的麵前。
“做的好好的,乾嘛非要退圈呀?”
梁舒坐在沙發上,拿起筆,在那些合同上麵,一一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頭也沒抬回:“這些年,名聲和錢我都賺到了,現在我想多陪陪家人。”
“也想讓我的家人可以出現在大眾的視線裡。”
張月見她主意已定,歎息一聲,幫她一起準備退圈前的所有事宜。
到了晚上。
公司為常年在京市的陸嶼昂準備了接風宴,所有藝人同事都要去。
梁舒化好妝,換上一條深藍色絲絨高定,來到天億大酒店,V888包廂門口。
門虛掩著。
她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麵有人談論起自己。
“梁舒這次應該後悔慘了吧。”
“陸哥以前對她那麼好,她不珍惜,還提出分手。”
“現在陸哥和蘇覓姐在一起,其實更般配。”
“陸哥,你不知道當年我有多羨慕你和蘇覓姐在《晴空》裡麵飾演的男女主,你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其實當初《晴空》播出後,網上就說,沒人會不喜歡當時蘇覓姐演的陳薇。”
陳薇是電視劇《晴空》的女主角名字。
梁舒聽到這些話,不覺失神。
六年前。
陸嶼昂和蘇覓一起主演《晴空》,封閉拍攝一年。
一年後,《晴空》播出,同期大火。
網上很多人都在說陸嶼昂飾演的男主顧尋川,一看就很愛很愛蘇覓飾演的女主陳薇。
他們不知道,現實中陸嶼昂的心,也像是《晴空》裡麵的男主,愛上了現實中的蘇覓。
梁舒在和陸嶼昂提分手的前一個月。
陸嶼昂的手機收藏夾裡麵,儲存了1346張和蘇覓的劇照。
他的微博不經意點讚了很多條,關於《晴空》男女主CP的視訊。
梁舒還記得分手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陸嶼昂雖然陪伴著她,但卻一直在回手機那邊蘇覓的訊息……
分手後第二天,梁舒才知道昨夜,蘇覓深夜加班被困在了公司。
陸嶼昂那天晚上應該擔心極了蘇覓吧……
服務員幫梁舒推開了門,裡麵人目光紛紛落了過來。
當看到漂亮到妖豔的梁舒站在門口時,都是一愣。
“舒姐,你來了?”
聽到舒姐兩個字,坐在首位的陸嶼昂,黑眸也朝著梁舒望了過來。
他眸色深邃,看不清在想什麼。
而他身邊一席小白裙的蘇覓本能的挽起了陸嶼昂的手。
“舒姐,我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公司規定,當然得來。”梁舒平靜地回答她。
而後,她隨便找了一個離陸嶼昂很遠的地方坐下。
現場的氣氛陷入短暫的沉寂。
陸嶼昂牽著蘇覓的手,先開了口。
“正好梁舒來了,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大家。”
“我和蘇覓,準備在10月8號結婚。”
梁舒愣住了。
10月8號,是她的生日,
也是她決定退圈的日子……
聚會不知道是怎麼結束的,梁舒走出酒店。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
梁舒看著外麵的雨幕,久久失神。
她不想這個時候回去,於是給司機發了一條訊息,讓他過會兒來接自己。
這時,同事們紛紛走了出來。
“舒姐,你怎麼還沒走?司機沒來接你嗎?”有人問。
梁舒正要回答,又一個人開口:“廢話,你不知道最近公司都不給舒姐派車了嗎?”
現在的梁舒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叱吒娛樂圈的影後,她很多商業片都不接,公司已經開始捧新人蘇覓。
眾人小聲議論。
“彆說,舒姐現在真可憐啊。”
“是啊,嶼昂哥和蘇覓馬上就要結婚了,就她一個人孤身一人。”
“她的事業也不如當初了。”
聽著大家的奚落同情或是嘲諷,梁舒沒有解釋。
這時,和陸嶼昂一同走出來的蘇覓開了口。
“舒姐,雨這麼大,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梁舒正要謝絕。
陸嶼昂薄唇輕啟:“不好意思,不方便。”
梁舒心像是被一根針刺了一下,她看向陸嶼昂那雙深邃清冷的眼,紅唇張了張。
“沒關係,會有人來接我。”
人,人在哪兒?
眾人麵麵相覷,都在看梁舒的笑話。
可沒過一會兒,一道炫亮的車燈照亮了雨幕。
一輛車牌號為“滬ALY88888”的限量版林肯加長,緩緩停在了眾人的麵前。
司機下車,撐開手中的黑傘,徑直來到了梁舒麵前恭敬道。
“夫人,時間不早了,先生讓我來接您回家。”
夫人?先生?
梁舒結婚了?
這一霎,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圍隻有雨點砸在車身上的聲音。
陸嶼昂看著梁舒,眉心微微動了動:“你結婚了?”
梁舒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忘了我們分手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了嗎?”
五年前,梁舒和陸嶼昂提分手後。
她說:“陸嶼昂,你放心,我們分手了,我一定會比你先找到另一半。”
此時此刻的陸嶼昂顯然不信,他唇角勾了勾。
“是嗎?那怎麼不帶出來見見?”是沒有吧,所以才找了個司機過來。
這時,蘇覓笑眼盈盈上前:“舒姐,嶼昂哥這個人很重感情,你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他們的婚禮是10月8號,是梁舒的退圈日。
梁舒如實回道:“那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恐怕是去不成了。”
“祝你們幸福。”
話落,她側身看向在場的人,淡笑著告彆:“今晚很高興能和大家聚會,後會有期。”
其實是後會無期……
梁舒坐上車,林肯加長在夜色中揚長而去。
眾人看著這一幕,這纔回過神來,一個個唏噓不已。
“舒姐是不是被嶼昂哥官宣結婚的事刺激到了?”
“竟然找了個司機過來,偽裝自己結婚了?”
“還下血本租一輛豪車。”
“一生要強的過氣影後……”
……
回到家,梁舒照例先陪一雙兒女。
她欣賞了女兒新學的舞,又陪兒子畫了畫。
女兒窩在她的懷裡問:“媽媽,為什麼爸爸最近都很忙,都沒有好好陪陪我和哥哥?”
梁舒溫柔地撫上女兒的發絲,輕聲說。
“因為爸爸在為了我們努力,很快我們就要去見爸爸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都會很幸福。”
女兒點了點頭:“好。”
梁舒把女兒和兒子哄睡,眺望著窗外蒼茫的夜色,心裡一片寧靜。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亮了。
她拿過一看,竟然是陸嶼昂發來的訊息。
【如果你今天是為了兌現五年前分手時說的話,我認為沒有必要。】
【我馬上要結婚了,過去的事,都忘了吧。】
梁舒看著這兩行字,再次想起五年前分手時。
她對陸嶼昂說:“陸嶼昂,你放心,我們分手了,我一定會比你先找到另一半。”
她梁舒從來是說到做到。
可是陸嶼昂從來不信她。
梁舒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比起五年前,心情寧靜不已。
她打字回:【過去的事,我早就忘了。】
而後,她合上手機,閉眼睡覺。
這一夜,梁舒夢到了和陸嶼昂在大學的時候。
那時的陸嶼昂是滬城大學清冷校草,出了名的高嶺之花。
無數追求她的女生,無疾而終。
隻有梁舒熱烈地追了他三年,才和他在一起。
兩人在一起後,梁舒才知道陸嶼昂有潔癖,周圍一米不能進身。
梁舒用了一年,才牽到陸嶼昂的手,又用了一年才親到他,用了兩年才睡到他……
可就是這麼潔身自好,有潔癖,不會出軌的男人。
卻在和新晉小花蘇覓拍攝電視劇的時候,先動了心。
在蘇覓拿起陸嶼昂的水杯喝水的時候,梁舒才明白。
男人真的喜歡一個女人,就不會有任何潔癖……
第二天。
梁舒被急促的電話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拿過手機,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經紀人張月語氣焦灼。
“阿舒,你上熱搜了!”
梁舒開啟熱搜一看。
【陸嶼昂蘇覓官宣喜訊,舊愛梁舒心酸祝福。】
【梁舒租豪車撐場麵】
【梁舒拒絕參加陸嶼昂的婚禮,她還愛!】
前排的熱搜都是關於自己的。
隨意點進一個。
就是昨天晚上那輛限量版林肯加長來接她,以及蘇覓邀請她參加婚禮被拒絕的視訊。
這些視訊都很火爆,最多的已經被轉載瀏覽了上億次。
張月在此時開口:“他們也不想想,全球限量版,怎麼可能租的到?”
梁舒聽後,不以為意笑了笑。
“沒事,都習慣了。不用在意。”
和張月聊了一會兒。
梁舒掛了電話,就看到自己的微博私信都滿了。
她開啟一看,都是諷刺自己的聲音。
【陸哥既然已經和彆人官宣了,你也放下吧。】
【陸哥以前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你可能不知道,開這輛限量林肯加長的金主,是不可能看上你這種過期影後的。】
【粉絲都知道,你不參加陸嶼昂的婚禮,是因為還愛他。】
梁舒一條條看完後,關閉了微博。
她看了一眼時間,10月6日,隻有三天時間了。
梁舒關閉手機,安頓好了孩子後,換上了一條法式黑色長裙,獨自開車去到城郊墓園。
她抱著一捧白玫瑰,來到父母的墓前,把玫瑰輕輕放下。
這是父母生前,最喜歡的花。
梁舒看著墓碑上,父母慈祥的照片,眼眶微微泛紅。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爸,媽,後天我就要退圈了。”
“我還準備離開滬城,帶著孩子們搬到國外去,以後隻能節日的時候回來看你們了。”
“我會想你們的。”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陸嶼昂回來了,不過,我和他已經回不到過去……”
梁舒站在墓碑前,自言自語了很多很多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背後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沒想到你也在。”
梁舒回眸,就看到陸嶼昂一襲黑色風衣站在不遠處。
他的懷裡同樣抱著一束白玫瑰。
梁舒一時有些恍惚。
自從分手後,她已經五年,沒有和陸嶼昂一起來看過父母了。
“嗯,你也來看我爸媽嗎?”
陸嶼昂點了點頭,走到墓前把玫瑰放下,對著墓碑鞠了個躬。
“老師,師母,我來看你們了。”
梁舒的父親是湖城大學表演係的教授,也是陸嶼昂的老師,如師亦如父。
但父親在她和陸嶼昂分手前,就去世了。
梁舒還記得。
父親彌留時,對陸嶼昂說:“嶼昂,我有你這樣的學生,這輩子沒有遺憾了。”
“隻是,我還放心不下我的舒舒。”
陸嶼昂當時握著她父親的手,紅著眼鄭重承諾。
“您放心,我會愛護梁舒一輩子,永遠不會和她分開。”
現在看來,一輩子挺短的。
梁舒和陸嶼昂祭奠完梁父梁母,走出墓園,她看向陸嶼昂。
“謝謝你來看望我父母。”
他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回:“我隻是來看我的老師和師母。”
梁舒不再說話,準備離開。
“梁舒。”
陸嶼昂卻叫住了她:“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梁舒腳步一頓:“什麼問題?”
陸嶼昂一字一句,問。
“五年前,你為什麼突然跟我分手?”
梁舒一愣。
沒想到時隔多年,陸嶼昂才問起這個問題。
她想了想,緩緩開口:“五年前,我去劇組看你,卻看到蘇覓用你的杯子喝水。”
“你的東西從不讓人用,包括我,但她可以。”
陸嶼昂微怔一瞬。
“就為這個?”
梁舒看著他,一字一句回:“當然不止。”
“我和你提分手的前一個月,偶然看到了你的收藏夾,裡麵儲存了一千多張你和蘇覓的劇照。”
“你還記得五年前我生日的時候嗎?”
“那天晚上公司大廈停電,蘇覓被困在公司半個小時,那半個小時你雖然陪在我身邊,卻一直在給蘇覓回訊息。”
“其實當時你的內心,就做了選擇,不是嗎?”
藏在心底五年的話,梁舒此時此刻說出來本以為自己會委屈,可卻隻剩平靜。
果然,時間可以衝淡一切。
而陸嶼昂聽到這些,眉宇微微蹙了蹙。
“就因為這些?”
他解釋:“我和蘇覓當時隻是朋友。”
“如果這些事讓你不舒服,你可以提出來,而不是鬨分手,小題大做。”
小題大做……
原來心死不僅僅是五年前那一刻,還有現在。
梁舒認真回答他:“對我來說,這些都不是小事。”
陸嶼昂眉目之間籠罩著幾分憔悴,他苦笑:“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和蘇覓在一起。”
“她從來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跟我鬨。”
聽到這話,梁舒眼底再也不起任何波瀾。
“那很好,你們很般配。”
“祝你們幸福。”
這次偶遇,不歡而散。
梁舒和陸嶼昂分開後,開車回到市區。
她不想回家,想在這座生活了二十九年的城市走一走。
這些年,她忙著學業,忙著戀愛,忙著工作。
從沒有停下來看一看周圍。
梁舒將車停好後,一步步走到江邊,看著高聳入雲的明珠塔。
就見塔上的LED屏,正播放著陸嶼昂的滬城文旅宣傳視訊。
他穿著深色西裝,身姿端正。
“我是陸嶼昂,願你和我一樣,因為愛而留在滬城。”
“滬城的萬家燈火,終有一盞,會為你而亮!”
看到陸嶼昂那張熟悉的臉,梁舒想起,有一次他拍戲結束請假陪自己時,自己提議說。
“陸嶼昂,我們在滬城買一套房子吧,佈置一個隻屬於我們的家,好嗎?”
當時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我們拍戲經常出差,而且聚少離多,我還不想那麼快在這裡落戶。”
梁舒張了張嘴,沒再說話。
那時她的父母都離世了,她想要的不是房子,也不是落戶,而是一個家。
陸嶼昂怎麼會不知道?
隻是當時的他並不想和自己安定下來,結婚生子。
現在在滬城。
已經沒有屬於她梁舒的那盞燈火,所以她也沒必要留下來了。
就在這時。
梁舒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拿起一看,螢幕跳動著來電人的備注——孩子爸爸。
她神情放鬆,按下接聽。
電話裡麵,傳來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
“我明天上午十點落地滬城,後天我們一起回洛杉磯。”
聽到男人的聲音,梁舒回:“好。”
結束通話電話。
她再次抬眼看著明珠塔,已經沒有陸嶼昂的畫麵了。
後天就是10月8號,是她退圈的日子,也是陸嶼昂和蘇覓結婚的日子。
時間過得可真快。
梁舒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管家就告訴她:“夫人,您和小小姐、小少爺的移民手續都辦理好了,小少爺要帶的玩具,還有小小姐的衣服都提前托運送去了洛杉磯。”
梁舒點頭:“好。”
管家又道:“先生說今晚陪你過準點生日。”
“嗯。”梁舒再次點頭。
管家走後,梁舒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一看,是陸嶼昂發來的訊息:【我有東西給你,公司見。】
梁舒想了想,還是去了。
公司樓下,咖啡廳。
梁舒走進去。
陸嶼昂一身暗紋高定西裝,坐在窗邊,像一幅畫。
四目相對,陸嶼昂起身將桌子上精美的禮盒,遞給她。
“明天是你的生日,禮物提前送你。”
梁舒愣了一瞬。
分手後,她和陸嶼昂就斷聯了,兩個人一直是互不打擾。
偶爾相遇,他們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更彆提送生日禮物了。
她沒有接:“為什麼突然送我禮物?”
陸嶼昂沒有回答:“你開啟看看。”
梁舒將盒子開啟,隻見裡麵靜靜躺著一朵純金打造的黃玫瑰。
從前,陸嶼昂給她送的禮物,都是隨手在高奢店買的。
自己從來感受不到他的用心。
現在,他卻送自己黃玫瑰。
黃玫瑰的花語,是沒說出口的道歉,以及對未來美好愛情的憧憬。
道歉,是給她的。
憧憬,是給蘇覓的。
“謝謝,但前男友的禮物我不能收。”
“你明天就結婚了,還是留給你的妻子吧。”
梁舒把禮盒推回去:“如果沒有彆的事,我先走了。”
陸嶼昂再也忍不住問她:“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梁舒疑惑:“你想聽什麼?我記得,已經祝福過你了。”
陸嶼昂臉色微沉,片刻後,他才開口。
“梁舒,你真的沒有心。”
“我現在才發現,其實你根本沒愛過我。”
丟下這話,陸嶼昂起身離開。
而梁舒望著他的背影,隻覺諷刺。
自己愛了他那麼多年,連腎都給了他,他竟然說自己從沒愛過。
梁舒望向落地窗外,街道上紛紛揚揚的小雨。
忽然感覺多年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她拿起手機,播打電話給了孩子爸爸。
“我們今天就去洛杉磯吧。”
電話那邊的人,很快回複:“好。”
……
影帝陸嶼昂和頂流小花蘇覓明天結婚的訊息,很快就上了熱搜。
網友們都是震驚。
“前些天剛公佈在一起,明天就要結婚,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話說,他們該不是奉子成婚吧?”
“有可能,不然誰會在事業上升期,這麼快決定結婚?”
眾人談起陸嶼昂,不可避免會提起梁舒。
一個個感歎:“我記得梁舒和陸嶼昂在一起八年吧?八年都沒有結婚。”
“是啊,陸嶼昂和蘇覓在一起不過一個月,就結婚了。”
“果然網上說得對,談戀愛久了,就不會結婚了……”
“隻是梁舒好慘啊,她今年應該都三十了吧,愛了十一年,在一起八年的前男友要結婚了,可她還是孤獨一個人……”
“梁舒當年那麼美,並不比蘇覓差,可現在她很難嫁給一個好男人了……”
眾人一邊祝福陸嶼昂和蘇覓,一邊感歎梁舒竹籃打水一場空。
要知道,當初梁舒追求陸嶼昂在學校那叫一個轟轟烈烈。
整整三年纔打動的男人,八年相伴的男人,就要娶彆人了。
而梁舒還什麼都沒有,誰能放得下?
隻是這些人同樣不瞭解梁舒。
她拿得起,同樣放得下。
當天夜裡。
夜色會所。
陸嶼昂和一眾好友聚會。
眾人紛紛恭喜他:“陸哥,恭喜你,明天就要結婚了,娶的還是國民白月光蘇覓。”
陸嶼昂喝著酒,卻有些心不在焉。
明天就要結婚了……真快……
他不自覺想起了五年前,梁舒無數次拐彎抹角提起要成家,可都被他拒絕了。
然而現在,他這麼倉促就要結婚了。
在場的好友,也有意無意提起梁舒。
“估計梁舒今晚要睡不著了。”
“是啊,她今年三十,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看到陸哥結婚,怎麼會不後悔?”
陸嶼昂打斷了他們。
“都過去了,不要再提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心格外煩悶。
酒過三巡,他提前退場。
司機早早就等在了外麵,見他出來,貼心的說:“陸總,您明天就要結婚了,我送您早點回去吧。”
陸嶼昂卻不想回去:“你帶我轉一轉。”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坐上車後,頭很暈。
初秋夜風微寒,陸嶼昂不禁想起了大三那年秋天,他剛答應和梁舒在一起。
梁舒開心的不得了,想要撲進他懷裡,卻撲了個空,差點摔倒。
後來,她知道自己有潔癖後,笑著說:“沒關係,我會讓你慢慢接納我的。”
之後的日子,幾乎都是梁舒單方麵追求他。
牽手、親吻、最親密的事……
他的第一次,都是梁舒。
陸嶼昂太陽穴隱隱作痛,他耳邊又響起五年前梁舒生日時,她沒有任何解釋,冰冷的聲音。
“我們分手吧。”
“我覺得這些年,我真的好累啊。”
好累……
既然那麼累,為什麼要招惹自己?
陸嶼昂輕笑一聲。
這時遠處大廈傳來24點,整點的鐘聲。
“咚——!”
10月8日了。
梁舒的生日到了……
可能是酒精作用,陸嶼昂忍不住,撥通了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電話遲遲才接通,他隱約聽到,那邊有孩子嬉笑的聲音。
與此同時,梁舒熟悉又淡漠的聲音響起。
“有事嗎?”
陸嶼昂聽著她客氣疏離的聲音,心裡莫名發堵。
“梁舒,我今天要結婚了,如果當初你不和我提分手。”
“新娘,就是你。”
陸嶼昂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梁舒在距離他10460公裡的威爾希爾大廈。
她的周圍有她的丈夫,還有她的孩子。
良久的沉默後。
梁舒纔回答他:“沒彆的事,我就掛了。”
聽到這話,陸嶼昂喉嚨像是被刀割一樣刺痛。
“梁舒,你這麼急著掛電話,是不是對你來說,我們的曾經什麼也不是。”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任性?”
“我對你真的很失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聯係你……”
他自顧自地發泄著心裡的不滿,卻不知道,對麵早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淩晨三點的時候,司機才把陸嶼昂送回住處。
八點鐘的時候,陸嶼昂被管家叫醒。
“陸總,您十點的婚禮,該起來準備了。”
他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點了點頭:“知道了。”
換好衣服,洗漱好,陸嶼昂不禁想起昨夜,自己似乎給梁舒打了很久的電話。
他好像說了很多氣話。
陸嶼昂拿起手機,開啟一看。
卻看到,他和梁舒的通話時長,隻有九秒鐘。
陸嶼昂不禁再次點開了和梁舒的微信聊天框,發訊息過去。
【昨晚我喝醉了,說的話你彆當真。】
可回複他的,是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梁舒居然把他拉黑了……
看著那個鮮紅的感歎號,陸嶼昂一時怔在原地。
也是這個時候,助理急匆匆過來。
“陸哥,你快看微博,熱搜爆了!”
陸嶼昂本以為是因為自己和蘇覓的婚禮,可他接過助理的手機,看到的熱搜第一卻是。
【梁舒宣佈退圈,並公佈早已隱婚生子!】
看到這行字,陸嶼昂當場愣住。
他點進熱搜。
就看到,梁舒八點整發的微博。
【四年前我選擇隱婚;三年前我剩下一對龍鳳胎;現在我選擇回歸家庭,陪伴家人。感謝大家多年陪伴,願各位珍重,後會有期!】
微博下,配了兩張圖。
第一張,是梁舒所有的角色合集手繪畫。
第二張,是一家四口溫馨的背影畫。
畫麵裡。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攬著梁舒的腰,他們分彆牽著一兒一女,走向遠方。
網上一片沸騰,評論都是不可置信。
【梁舒竟然四年前就結婚了!真的假的?】
【你們還一直說梁舒對陸嶼昂念念不忘,結果人家三年抱倆!】
【不得不說,梁舒這個女人真夠狠的,在陸嶼昂結婚當天官宣。】
【準陸嶼昂談戀愛結婚,不許我們梁舒隱婚生子嗎?】
網友們都激動地吃著瓜,也有人好奇:【如果真的,那她老公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有人知道嗎?】
但是很快,這條訊息就消失了。
陸嶼昂的腦子,此時已經是一片漿糊。
這些天,他一直等著梁舒回來找自己,給自己道歉。
沒想到,卻等來了她的官宣。
好,梁舒,算你狠!
助理看著陸嶼昂陰沉的臉色,訕訕上前提醒。
“嶼昂哥,化妝師已經到了,你得儘快開始準備化妝了。”
“不用準備了。”陸嶼昂丟下這話,就走出了家門。
剛走出去。
陸嶼昂就看到蘇覓穿著一襲白裙站在門外,眼中都是恐慌。
他眉頭微蹙:“你怎麼來了?”
雖然蘇覓住的地方離自己不遠,但她現在應該在準備做新娘子。
蘇覓看到他,上前就撲進他的懷裡,肩膀微微顫抖。
“嶼昂哥,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好想你。”
“等不到婚禮,就想見你。”
陸嶼昂卻沒有抱她,而是開門見山。
“蘇覓,婚禮停止吧。”
“我不能跟你結婚了。”
短短的幾個字,讓蘇覓身子發僵。
她從懷裡退出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麵色冷峻的陸嶼昂。
“為什麼?”
陸嶼昂扯開她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之後再跟你解釋。”
“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
說完,他就離開了。
完全不顧,身後蘇覓的呼喊。
陸嶼昂坐上邁巴赫,撥打了梁舒的電話。
可那邊隻傳來一道冰冷的機器女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而後,就是一陣冰冷的忙音。
他不放棄,又繼續打。
還是一樣,沒有人接。
而他的手機通知欄,微博推送標題忽然彈出。
【梁舒今日淩晨現身洛杉磯威爾希爾大廈】
他點進去一看,是知名狗仔發的視訊。
視訊十分模糊。
視訊裡,一個身穿高定西裝的男人,看不清他的臉。
隻能看見,他牽著梁舒的手。
而他們又分彆,牽著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
二人一同,走進了威爾希爾大廈。
緊跟著的是狗仔發文說。
【昨天我親眼看到梁舒帶著兩個孩子跟他老公進去的,但很奇怪,我怎麼都查不到她老公是誰。】
【不會是什麼頂級大佬吧?】
看到這些,陸嶼昂心口堵得十分厲害。
梁舒,你到底跟誰在一起了!
陸嶼昂一遍又一遍地打著梁舒的電話無果後,開始加她的微信。
卻都沒有通過。
他沒有辦法,開車回了公司,衝進了經紀人張月的辦公室。
“張月,梁舒呢?”
張月抬頭,見到陸嶼昂,有些震驚。
畢竟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結婚。
“她走了,出國了。”
聽到這話,陸嶼昂心底一沉,她竟然離開了滬城……
“她隱婚生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張月點頭:“她不是在微博上都說了嗎。”
這話一出,陸嶼昂徹底沒了底。
張月是梁舒在滬城唯一信任的人。
以前戀愛時,梁舒不跟自己說的話,都能跟張月說。
“那個男人,是誰?”
陸嶼昂的聲音,沉了下來。
張月垂睫:“我不清楚。”
“我隻知道,他對阿舒很好。”
陸嶼昂一哽。
不死心地問:“她為什麼要這樣不告而彆,為什麼又是這樣。”
五年前,梁舒也是這樣,忽然分手。
忽然消失了幾個月。
當年的事,張月全都聽梁舒說過。
她走到陸嶼昂身邊:“事已至此,你也放下吧。”
“今天是你結婚,再不去,就要耽擱了。”
陸嶼昂卻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問:“你跟我說實話。”
“當初梁舒和我分手,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男人。”
聽到這話,張月心頭升起一股怒意:“陸嶼昂,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竟然懷疑梁舒。”
“當年她那麼愛你,從大學就跟你在一起,你急性腎衰竭的時候她……”
“她那樣照顧你。”
張月止住了,沒把捐腎的事告訴他。
她答應過梁舒,不能把這件事讓陸嶼昂知道。
“彆讓我覺得,梁舒對你的愛,都是錯付。”
陸嶼昂沒有說話。
他們二人,不歡而散。
離開公司,陸嶼昂想去找梁舒,卻發現自己連她住在哪裡都不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陸嶼昂挫敗地坐在車裡。
他忽然很懊悔。
如果他把心裡想說的話都好好說,而不是一次次推開她,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蘇覓打來的。
陸嶼昂按下接聽:“什麼事?”
電話裡麵,蘇覓哽咽著問。
“今天所有的賓客都來了,你忽然逃婚,想過我沒有?”
“你那麼負責任一個人,為什麼變了,你到底為什麼會逃婚?”
“你知道嗎,我是圈子裡第一個被逃婚的女明星,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陸嶼昂聽到這些,沉默片刻,纔回。
“我從沒變過。”
“當初我和梁舒在一起的時候,你怎麼接近我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為什麼不想結婚了,你應該,也清楚。”
聽到這話,蘇覓頓時情緒激動。
“我接近你……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
“你明明對我,比對梁舒好多了,你明明愛的是我。”
陸嶼昂聞言,望著車上,梁舒曾經送的平安符,一字一句。
“但我現在才知道,我真正愛的是梁舒,想娶的也是她。”
這話一出,電話那邊的蘇覓,良久的沉默了。
許久,她才帶著哭腔說。
“可我們在一起這兩年,也很幸福。”
“你不想結婚我們就不結,你彆離開我,好不好?”
“你不是說過,會在任何時候,照亮我的世界嗎?”
“不要走!好不好?”
蘇覓一次又一次地祈求陸嶼昂。
但他,滿腦子都隻想知道,梁舒到底去了哪兒。
“對你,我很抱歉。”
“我會補償你,我們到此為止。”
說完,陸嶼昂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而後讓經紀人給蘇覓轉賬一千萬,備注:分手費。
處理完蘇覓的事。
陸嶼昂開始到處找梁舒的去向。
他去各大航空公司查梁舒可能乘坐的航班,卻都了無音訊。
不僅如此。
陸嶼昂還雇傭了私人偵探去查詢梁舒的下落。
可她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整整兩個月,都沒有追尋到梁舒的半點蹤跡。
就好像,她鐵了心要消失在陸嶼昂的世界一樣。
網上的吃瓜群眾,都在可憐蘇覓。
【沒想到陸嶼昂對梁舒的愛藏得這麼深,既然這麼愛當初為什麼不把梁舒追回來啊?】
【是啊,可憐了蘇覓。】
【梁舒已經有自己的幸福了,陸嶼昂你又何必這樣,還不如好好跟蘇覓過日子。】
陸嶼昂對這些充耳不聞,
他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梁舒。
可這兩個月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他大受打擊。
他推了所有通告,跟公司請了半年的假。
華燈初上。
陸嶼昂走近嘉瑞大酒店總統套房V101,這個套房是以前他和梁舒的固定住所。
分手之後。
梁舒除了衣服珠寶,什麼都沒帶走。
陸嶼昂雖然也搬出去了,卻一直沒捨得退。
那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退,現在明白了,卻已經晚了。
陸嶼昂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個盒子。
裡麵是一部舊手機。
給手機充上電,開了機,螢幕上是他和梁舒臉貼臉的合照。
開啟相簿。
裡麵是滿滿的照片和視訊。
隨便開啟一個五年前的視訊,是梁舒端著一碗湯,笑眼盈盈地對自己說:“這是我親手煲的雪梨湯,你要全部喝下。”
他感動了一瞬。
梁舒十指不沾陽春水,卻為了自己燙得手上都是泡。
可惜,當時蘇覓給自己打了個電話。
那碗雪梨湯直到冷了,他也沒喝。
想到這裡,陸嶼昂心裡堵的厲害。
不明白自己以前到底都在做什麼,為什麼會把這麼好的梁舒弄丟?
陸嶼昂就坐在沙發上,翻著和梁舒過去拍的花絮照片,還有許多她的手寫信。
而後,又忍不住去視訊平台上,看粉絲剪輯的,他和梁舒的片段。
可不論他怎麼思念梁舒,都找不到她。
他就這麼,日複一日地沉浸在思念裡,不可自拔。
半年後。
房門被敲響,陸嶼昂渾渾噩噩地開門。
他的經紀人衝了進來:“嶼昂哥,好萊塢的耶魯導演偶然看到你的戲,希望你能出演他電影裡的男二號!”
而後,他遞給給陸嶼昂一張邀請函,地址是洛杉磯。
“他說,如果你願意出演,就來參加這個晚宴。”
陸嶼昂緩了許久,才消化掉這個訊息。
他側目,望向窗外的湛藍。
半年了,他也該出去走走了。
洛杉磯,康達莊園。
晚宴上,陸嶼昂和耶魯導演相談甚歡。
他欣慰地看著陸嶼昂:“你是個很不錯的人,我算是明白了,當初為什麼梁舒小姐寧可拒絕出演我的《極速星空》,也要把自己的腎捐給你,救你的命。”
聽到這話,陸嶼昂瞬間楞在原地。
“您說什麼?”
耶魯導演見狀,也有些疑惑:“你不知道嗎?當初你腎衰竭,梁舒小姐給你捐了腎。”
“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沒能來出演《極速星空》的女一號。”
這一瞬,陸嶼昂徹底怔住。
他反應過來,還想再問,就聽到一陣音樂響起。
陸嶼昂循聲看去,就見康達莊園本來關閉的晚宴大門,忽然開了。
他就看到。
女人一襲紫色人魚裙,踩著細長高跟,一步步走進大廳。
她的左右,還牽著兩個孩子。
這時,耶魯導演朝著女人走去,笑著伸出手。
“梁舒小姐,好久不見。”
看到梁舒,陸嶼昂腦袋“轟”地一聲。
他不敢信。
自己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的人,就這麼出現了。
梁舒落落大方地和耶魯導演握手,說:“好久不見。”
他們寒暄著。
梁舒時不時,摸著兩個孩子的頭,眼中都是愛意。
陸嶼昂的目光,仔細地打量著這兩個孩子。
男孩的眉眼長得很像梁舒,都生著一雙多情會說話的桃花眼。
女兒卻是一雙清冷的丹鳳眼,和她並不太像。
這兩個,是她的孩子……
就在這時。
耶魯導演帶著梁舒走了過來:“梁小姐,以前你向我推薦過的演員,我把他請來參演我的下一部電影了。”
梁舒笑著,目光順著耶魯導演看過去,就那麼撞上了陸嶼昂的視線。
四目相對那一瞬,她楞在原地。
笑容也僵在臉上。
“阿舒,好久不見。”
陸嶼昂眼底劃過悸動,主動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見。”
梁舒按下心中翻湧,回。
她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在洛杉磯,在這場晚宴上遇到陸嶼昂。
“你們聊,我先過去一下。”
耶魯導演見他們舊友重逢,識趣地走了。
而這時,梁舒的兒子,眨著大眼睛,問:“媽媽,這個叔叔是誰?”
梁舒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跟自己的孩子介紹前男友,莫名有些奇怪。
“他是媽媽以前的同事,叫叔叔。”
“叔叔好。”
兩個孩子十分禮貌。
聽到這聲“叔叔”,陸嶼昂神色也十分不自然。
如果當初沒有蘇覓出現,梁舒的孩子應該叫自己“爸爸”……
陸嶼昂正要開口和梁舒說話,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嶼昂哥。”
他回眸,就見蘇覓提著粉色的裙擺,一步步朝他而來。
“你怎麼在這裡?”
蘇覓走到他身旁,說:“這半年你一直躲著我,我隻好來見你。”
而後,她看向梁舒,有一刹的震驚。
她打量了著梁舒的穿著首飾,眸中閃過一絲嫉妒。
但蘇覓的臉上,卻笑得清淺。
“舒姐,沒想到在這裡又見麵了。”
“當年你突然官宣,在國內引起了不小轟動,對了,怎麼沒看到孩子爸爸?”
梁舒對他們二人沒什麼好感,也不想多聊。
“他在忙。”
“你們先聊,我去那邊看一看。”
說著,就帶著孩子要走。
可她的手腕卻被蘇覓拉住:“舒姐,彆走啊。”
梁舒眸光一沉,收回自己的手把孩子護在身後,冷眼看向蘇覓。
“你想做什麼?”
蘇覓笑了笑:“彆緊張。”
她拿出手機,開啟了直播。
“大家都很關心你退圈後過得怎麼樣,今天既然碰到了,不然就和大家聊一聊。”
“舒姐,我們都很好奇,你的老公到底是哪個大佬?”
梁舒沒有回,隻說:“與你無關。”
她抬眼,就看到直播間已經湧進幾百萬人。
而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蘇覓,夠了!你這是侵犯她的隱私。”
陸嶼昂阻止她。
蘇覓卻對著鏡頭,又說:“舒姐不肯說,該不會是在給哪個大佬做三吧?”
聽到這話。
梁舒的視線終於落到了蘇覓身上。
她眸中都是冷意。
“蘇覓,我本來已經放過你了。”
“不過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到底是誰做了小三。”
蘇覓麵色一白,又笑了:“你是在恐嚇我嗎?”
梁舒正要說話。
忽然間,一雙大手握住她冰涼的手心。
梁舒抬起眼,就見男人不知何時到了她身邊,他一襲燕尾暗紋高定西裝,深邃的眉眼中卻帶著一絲不悅。
他還什麼都沒說,對麵的蘇覓已經嚇得臉色發白。
連陸嶼昂,也眉頭微蹙。
“爸爸——”
梁舒身邊的一對兒女,看到他卻是眉開眼笑。
盛澤野把女兒抱了起來。
而梁舒忽略手心的灼熱感,問:“盛澤野,你忙完了?”
“嗯。”
盛澤野回,而後他冷眼掃過對麵的蘇覓。
“康達莊園的晚宴,越來越不入流了。”
“下次,不必再來。”
蘇覓聽到這話,頓時什麼都不敢說了。
而直播間裡,也都震驚了!
【盛……盛澤野!!天哪,梁舒嫁的竟然嫁的真的是頂級大佬!】
【不會是幾度登上福布斯富豪榜,掌握著全球最頂級資源的那個盛澤野吧?】
【這……陸嶼昂怎麼比得過……】
【質疑梁舒,理解梁舒,我好想成為梁舒,有沒有人懂!】
【明白明白!盛總他不僅是有錢,據說長得比娛樂圈最帥的那明顯還要帥上幾百倍!】
盛澤野看了看侍者。
侍者滿麵恐慌,連忙上前阻止蘇覓。
“這位小姐你好,康達晚宴,不得帶電子裝置入內。”
“請你離開。”
蘇覓還想說話,卻還是什麼也沒說。
不甘地看了一眼梁舒,悻悻離去。
“走吧。”
梁舒看向盛澤野。
她本就不喜歡參加這些晚宴。
是耶魯導演說,會有一個故人來,自己才來的。
當初拒演,她了欠導演的人情,而導演又不瞭解她和陸嶼昂現在的關係,好心辦了壞事。
“等等。”
盛澤野側目,冷眸凝向陸嶼昂。
“陸先生,如果你還想在圈子裡混,就彆再來騷擾我的太太。”
說完,他帶著梁舒,離開了康達莊園。
陸嶼昂怔在原地,腳步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梁舒,現在卻不能跟她說說話。
自己在圈子裡這麼多年,已經成了影帝,也有自己的資本。
可跟盛澤野這種頂級豪門比起來。
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而梁舒,竟然嫁給了盛澤野。
這怎麼可能……
另一邊。
梁舒看著孩子們,由保姆帶著上了另一輛車。
而後,自己也坐上了盛澤野的副駕。
一路無話。
回到家,盛澤野沒跟她說一句話,徑直進了書房。
梁舒也不在意。
他總是這樣,一時高興,一時不高興的。
搞不懂為什麼,她也沒有心力去懂。
四年前,他們的婚姻隻是因為彼此有孩子,感情卻是沒有的。
自從和陸嶼昂長達八年的糾纏結束後,她也很難再對人敞開心扉。
梁舒把孩子哄睡後,換上白色吊帶睡衣,披上同色睡袍,發絲彆在耳後。
忽然間,門被敲響。
她開啟門。
女傭站在門外,手裡還拿著一盒胃藥:“夫人,盛總胃病犯了,你去看看吧。”
梁舒黛眉緊蹙,接過她手裡的藥,去了書房。
來到門口,她輕輕敲門。
“進。”盛澤野的聲音傳來。
梁舒推門而入,就見到盛澤野臉上微白,卻仍在看合同。
“傭人說你胃不舒服,先吃藥吧。”
盛澤野眉峰微擰:“不用。”
梁舒有些無奈。
看得出來他很不舒服,也不知道,他在逞強什麼。
盛澤野畢竟是孩子的爹,總不能讓他一直這麼痛下去。
她鼓起勇氣,上前就把胃藥塞進他的嘴裡,然後再把水杯壓在他的唇邊。
“喝!”
盛澤野不得不把藥吞服。
見他吞下,梁舒鬆了口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盛澤野偏過頭,扯了紙巾擦拭,唇角勾起一絲弧度。
“為什麼逼我吃藥?”
盛澤野側過頭,問她。
梁舒放下水杯:“我們有兩個孩子,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盛澤野鬆領帶的手頓了一瞬。
“嗯,我不會有事。”
“那就好,你先忙,我先出去了。”
說完,梁舒轉身就出了門。
她走後,盛澤野的臉色沉了下來,滿室都是冷意。
他盯著門的方向,許久才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而後,開啟瀏覽器。
搜尋:【怎麼才能讓妻子愛上自己?】
【奉子成婚的老婆,不愛我怎麼辦?】
搜了半天,網上說的辦法,他全都用過了。
什麼滿城煙花,送珠寶首飾,送島嶼,買星星送給她……
但梁舒這個女人,像是水泥封心。
就算有一刹那的詫異,最後都隻是淡淡道謝。
良久,盛澤野撥通了一個電話,有些泄氣:“媽,我沒招了,需要幫忙。”
電話那頭,輕笑一聲。
“當初讓你彆急著結婚,步子邁得太大,會跨越相愛那一步。”
“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交給我吧。”
盛澤野轉動著手中的鋼筆:“好。”
……
另一邊,康達莊園,晚宴散場已是淩晨。
陸嶼昂沉著臉,走了出來。
剛才盛澤野撂下那樣的話,耶魯導演都怔住了,為難地跟他說:“我需要再考察一下你,規避所有的風險。”
這個機會實在難得,可他卻無能為力。
畢竟不管是哪裡的娛樂圈,哪裡的導演,都不可能不給盛澤野麵子。
陸嶼昂來到停車場,按下車鑰匙的感應器。
邁巴赫響了響。
燈光亮起,他卻看到蘇覓蹲在車旁,見到自己,她連忙起身。
“嶼昂哥,你出來了。”
陸嶼昂看到她這幅狼狽的樣子,有一絲不忍。
但一想到自己進軍好萊塢的機會,可能就這樣被她弄沒了,那一絲不忍又煙消雲散。
“你跑到這裡來針對梁舒,現在結果滿意了?”
蘇覓聞言,眼眶一紅:“對不起,嶼昂哥。”
“我不是故意的,隻不過,一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控製不住自己。”
陸嶼昂沉眸:“那以後,我們彆見麵了。”
說完,他就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蘇覓卻拉住他的袖子,淚眼婆娑:“就算你不想見我,也不要把我丟在這裡好嗎?”
“我沒開車,你能送我去酒店嗎?”
陸嶼昂看了看周圍。
康達莊園地方偏僻,把她一個女孩子丟在這裡確實不好。
“上車。”
陸嶼昂扯開她的手,坐上了主駕。
蘇覓連忙上車,坐上副駕,係好安全帶。
“我住在希達大酒店。”
陸嶼昂“嗯”了一聲,沒說話。
而後,踩下油門,離開了康達莊園。
路上,蘇覓一直不停地找話題:“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五年前我在美國拍戲,就住在希達大酒店。”
“我隻是說了一句無聊,你就不遠萬裡飛過來,帶我出去玩。”
“那時,我就淪陷了。”
陸嶼昂蹙眉,纔想起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不過,他不是為了特意來陪她。
而是那段時間,梁舒動不動就跟他吵架,想看他手機。
他覺得喘不過氣,才來了美國。
陸嶼昂正要說話,忽然蘇覓的手機響了。
按下接聽,電話裡麵傳來她經紀人焦急的聲音。
“蘇覓,你和陸嶼昂的事情被爆出來,現在都在罵你是小三!”
蘇覓開著擴音,這話聽得陸嶼昂緊急踩下刹車。
邁巴赫在路邊停下。
他們紛紛登上微博,熱搜非常熱鬨。
【梁舒隱婚物件,是頂級大佬盛澤野】
【陸嶼昂梁舒分手真相揭秘】
【蘇覓小三】
吃瓜的網友們都激動得瘋了,哪怕是隨便發條相關的微博,討論度都非常高。
【時隔半年,終於水落石出了,沒想到陸嶼昂和蘇覓竟然是一對姦夫淫婦!】
【本來還覺得蘇覓被逃婚可憐,原來是遭報應了!】
【陸嶼昂也太渣了吧,他到底愛誰啊?】
【陸嶼昂愛誰都不重要了,我們梁舒已經找到了比他厲害一萬倍的男人,這纔是配得上我們舒姐的男人!】
看到這些討伐陸的話,陸嶼昂和蘇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車內一片靜默。
隻有蘇覓的經紀人還在喋喋不休:“蘇覓,你百分之九十的代言都被取消了,還有王總公司的代言,他說他可以保你,但你上次穿的衣服他不滿意,這次要你穿兔子裝……”
聽到這裡,蘇覓臉色一白,連忙結束通話了電話。
而陸嶼昂聽到“王總”二字,冷眸凝向她。
“你還在跟王總聯係?”
“我沒有!”
蘇覓連忙否認:“是他賊心不死,看到我被你逃婚了之後,就又來威脅我。”
“我的戲被他攪黃了很多,快沒戲拍了……”
陸嶼昂沉默了。
當初,蘇覓隻是他在劇組《晴空》的同事。
有一天,他看到蘇覓躲在角落裡哭。
一問才知道,《晴空》的投資方王總看上了她,給了她一張房卡。
如果她不願意去,王總就要換女主角。
陸嶼昂看到她這樣,想到了以前,梁舒因為拒絕潛規則被換角色的事。
她心中不忍,動用了不少人脈,保住了蘇覓的女主角。
那之後,蘇覓就以感謝的名義,經常來找她聊天。
蘇覓和梁舒是完全不同的女生。
梁舒是高冷禦姐,影後加身之後,更加端莊穩重。
在一起太久了,她像一汪泛不起漣漪,幽深的清潭。
而蘇覓不同。
她像一朵無辜的小白花,可甜可鹽,也很主動。
但就算接受了蘇覓的主動,他從沒想過和梁舒分手。
更沒想過,梁舒會和他分手。
畢竟,她明明是那麼愛自己。
“王總的事,我會替你解決。”
“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最後一次,幫你解決問題。”
“謝謝你,嶼昂哥。”蘇覓說著,眼底又升起一絲希冀。
陸嶼昂驅車,把蘇覓送到酒店。
蘇覓下車前,眼尾發紅地問他:“嶼昂哥,現在網上都在討伐我們,我一個人好難受。”
“你能不能陪我一晚上?”
“我怕我一個人,過不去。”
陸嶼昂看著她不勝柔弱的模樣,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自己做的事情,就要承擔代價。”
“我是,你也是。”
說完,解開車門鎖,下了逐客令。
蘇覓沒有辦法,隻能下車,看著陸嶼昂的邁巴赫消失在夜色中。
下一瞬,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頓時換上笑臉。
“喂,王總。”
“人家知道你在美國,特意跟來了,希達大酒店8909等你。”
第二天。
洛杉磯,盛家彆墅。
梁舒晨起跑步回來,正要上樓,就聽到旋轉樓梯處傳來腳步聲。
她循聲抬頭,就見盛澤野一身深色家居服從樓梯下來。
旋轉樓梯的鎏金扶手擦過他微敞的袖口。
盛澤野垂眸睨來,眉峰壓著三份漫不經心,七分生人勿近的壓迫。
四目相對那一瞬,梁舒心口一滯。
盛澤野這個男人,長得確實是,攝人心魄。
“媽下星期生日,我們要回國。”
“你準備一下。”
盛澤野走到她麵前,輕聲道。
梁舒點頭:“嗯,好。”
說完,她就要上樓。
盛澤野卻沒走,隻是看著她的背影,想叫住她,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
“盛澤野。”
梁舒走到一半,忽然回頭叫他。
盛澤野抬起頭,就見她對自己粲然一笑:“你今天很帥。”
她說完這話,加快腳步上了樓梯。
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頂級大佬,眼中藏不住的愉悅。
梁舒回到房間。
腦子裡都還是盛澤野從樓梯上走下來那一幕,跟電視劇男主角出場沒有任何區彆。
比自己第一次見到他,還要驚豔。
四年前。
星耀娛樂的高總組了一個酒局,叫上了她。
去了才知道,一向喜歡搞潛規則的投資商王總卻在。
王總有錢又背景雄厚,他敬來的酒,自己不能不喝。
而高總被人纏著,也顧不上她。
梁舒無奈,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得頭暈,身子軟的幾乎站不穩,渾身上下一片滾燙,難受得不行。
發現酒裡有問題,她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去廁所催吐。
不知過了多久,才扶著牆從廁所出來。
卻見王總等在包廂門口,時不時朝著她的方向張望。
這時候過去,就是自投羅網。
梁舒迷迷糊糊的,闖進了離衛生間最近的一個豪華包廂,卻撞上了正要從裡麵出來的男人。
她從沒見過,那麼好看的一張臉。
梁舒脫口而出:“幫我……”
而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再醒來,是在滬城雲頂會所總統包廂的大床上。
床上床下都是淩亂的衣物,和她身上的紅痕,都讓梁舒第一時間明白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她竟然,和不知道誰一夜情了!
而這時。
就見男人穿著深色襯衫,一邊扣著手腕袖釦,一麵從衣帽間走出。
梁舒連忙用被子裹住自己,警覺地問:“你是誰?”
男人眸色微凝,吐出三個字:“盛澤野。”
頓時,梁舒腦袋“轟”地一聲。
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那個時候,她對盛澤野這種頂級大佬也是隻聞其名,不知其人。
怎麼會跟自己一夜情了?
梁舒不可思議地問:“你怎麼在這裡,我們……”
盛澤野唇角微勾:“這麼快就忘了。”
“昨晚上,是你撲進我的懷裡,求我幫你。”
梁舒秀眉緊蹙,斷了片的記憶都斷斷續續回來了:“我說的幫,不是這個意思。”
盛澤野已經穿好了襯衫,他從桌上拿起百達翡麗限量款手錶,漫不經心地說。
“是不是這個意思,都已經發生了。”
“你要補償,還是負責,隨你選。”
聽到這倆選項,梁舒愣住了。
梁舒打心底覺得,盛澤野這樣的大佬,應該是跟王總一樣的資本家。
對於女明星不過都是玩玩。
尤其是自己這種,陰差陽錯“送上門”的。
有點良心的,頂多也就給給補償,給點資源,沒想到他的選項裡,還有“負責”。
梁舒搖頭:“算了。”
“我都記起來了,這事不怪你。”
那個酒讓自己多難受,她也都記起來了。
不然自己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她隻能慶幸,和自己共度一夜的是這個比男明星還要好看的盛澤野。
而不是,那個大腹便便,油膩的王總。
“隨你。”
盛澤野沒說什麼,隻把自己的名片丟了一張給她。
“後悔的話,打這個電話。”
說完,他就了離開了。
梁舒雖然拒絕了他的補償,但她也不是傻子,圈子裡,還沒幾個人能有盛澤野的名片。
也算是一條人脈。
但她沒想到的是,再給盛澤野打電話,是自己懷孕了。
盛澤野二話不說,帶著她去領了證。
和她成為了合法夫妻。
之後,一直聚少離多,除了那一晚上,二人再沒同過床。
張月知道了,一直說她暴殄天物。
話糙理不糙,可是,自從和陸嶼昂分手之後,她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再心動了。
第二天。
梁舒就和盛澤野,帶著孩子回了國。
滬城,盛家老宅。
盛太太拉著梁舒的手,對於這個給自己生了一對龍鳳胎孫子孫女的兒媳十分滿意。
“阿舒,前段時間你的新聞鬨得沸沸揚揚的,媽才知道你以前受了多少委屈。”
“都怪澤野,沒有早點出現在你身邊。”
梁舒聞言,也回握住婆婆的手:“媽,他早點出現,那出軌的就是我了。”
兩婆媳瞬間笑作一團。
“你難得回來,和澤野在家裡多陪我一段時間吧。”
“怪想你們的。”
盛太太又說。
“好。”梁舒回。
晚上,是盛太太的生日晚宴。
梁舒身著一襲墨綠色絲絨吊帶禮裙,挽著盛澤野的手臂。
他帶著自己,一個又一個地和世交以及生意夥伴打招呼。
“李先生,多謝前來。”
“張太太,玩得開心。”
這時,盛澤野對她說:“我去那邊看看,你先跟她們聊。”
“嗯。”
梁舒回。
盛澤野走後,忽然一個人湊了上來,是已經禿了頂的王總。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仍舊是藏不住的**。
“梁舒,我們是舊相識了。”
“你嫁給了盛總,不得給我介紹一下?”
梁舒眉頭微蹙,看到他就覺得反胃。
但這畢竟是盛太太的生日宴,大把人看著。
“好久不見,我丈夫就在那裡,你直接去找他就好。”
王總聞言,輕蔑地笑了:“我看,是你在盛總麵前根本說不上話吧。”
“梁舒,彆以為你成了盛總的老婆,就不一樣了。”
“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對於你們這種女人都隻是隨便玩玩。”
而後,他又說:“之前呢,我的乾女兒蘇覓和你有一點誤會。”
“你發個微博把事情澄清一下。”
聽到這些,梁舒沒忍住,輕笑出聲,眸中泛起冷意。
“如果我不呢?”
王總聽到這話,上下打量著梁舒。
“如果你不,那我就隻好把你喝醉了,跟我發嗲的視訊給盛總看看了。”
“到時候,你看盛總還會不會要你。”
說著,他拿出手機,播放著視訊。
視訊裡,是四年前的那次聚會。
梁舒想去衛生間催吐,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滑倒,王總趁勢扶住她,在她腰間揩油。
還好,她反應及時。
脫離出去,跑進了衛生間。
“王總,你心裡很清楚,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
梁舒淡然地看著他。
王總沒想到梁舒看到視訊還這麼平靜,他臉色陰沉:“有沒有發生,不是你說了算。”
就在這時,他們背後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你們在說什麼。”
梁舒回眸,是盛澤野回來了。
他走到自己身邊,牽起了自己的手,冷然凝向王總:“你是?”
見盛澤野問,王總連忙臉上堆笑,對盛澤野殷勤介紹自己:“盛總你好,我是四季娛樂的王俊,曾有幸遠遠地見過你一麵。”
“我和你的夫人,是故交,我們很熟的。”
這話一出,盛澤野看向梁舒。
梁舒神色漠然:“我不認識他。”
王總頓時臉色一變。
“梁舒,你說話可要慎重,你……”
他話沒說完,盛澤野就打斷了他:“滾出去。”
王總愣住了。
“盛總?”
盛澤野沒有看他,而是對一旁的保鏢招了招手:“扔出去。”
很快,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把王總押著,當著眾人的麵丟了出去。
但這並沒讓梁舒心情好一點。
她轉身,進了屋。
盛澤野看著她的背影,眼中劃過一絲黯然。
這時,保鏢拿著王總的手機過來:“盛總,這個人的手機有夫人的視訊。”
盛澤野接過手機,看到視訊裡的畫麵。
發現,梁舒穿的衣服,是第一次和自己見麵時穿得。
原來給她下藥的人,就是這個王總。
“查他,以後彆讓他出現在夫人麵前。”盛澤野的語氣,沒有溫度。
“是。”
而後,盛澤野去了二樓的露台。
梁舒站在露台邊,聽到身後皮鞋的悶響,沒有回頭。
她知道,是盛澤野。
“你都看到了。”
梁舒在二樓,看到了保鏢把王總的手機遞給他。
“嗯。”
盛澤野走到她身旁,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熱鬨喧囂的晚宴:“四年前,是他給你下了藥,你才讓我幫你?”
梁舒點頭。
盛澤野想到那個夜晚,她迷離的眼神,和柔軟的手感。
喉結不禁動了動。
或許是喝了幾杯酒,盛澤野看著她單薄的身影,沒忍住攬住了她的肩膀。
梁舒下意識側目,抬頭看向他。
“你這是……”
盛澤野沒有回,隻是垂眸凝著她。
她說話時,一雙眼睛水波淩淩,精緻的妝容更是無限放大她本就驚為天人的美貌。
盛澤野覺得,自己又要和上次一樣,為她傾倒。
“這些年,我一直有話想對你說。”
“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擇日不如撞日吧。”
下一刻,他的大手扣住梁舒的後腦勺,朝著那張櫻紅的唇,吻了下去。
梁舒頓時瞳孔驟縮!一時間忘了怎麼反應。
而盛澤野一手攬住她的腰,唇瓣碾過她顫抖的呼吸,不斷地加深這個吻。
他挑逗,帶領著她的唇舌起舞。
直到他呼吸越來越急促,而梁舒的大腦也逐漸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盛澤野才放開她。
梁舒早就被吻得發軟,依偎在他的懷裡大口大口的喘息,呼吸著新鮮空氣。
耳朵燒得赤紅。
頭頂是盛澤野喑啞的聲音:“梁舒,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以後,可以試著像現在這樣依偎我嗎?”
這些話,讓梁舒的腦海一片漿糊。
什麼意思……
盛澤野他是在表白嗎?
梁舒聲音很輕:“盛澤野,你是認真的嗎?”
“是。”
盛澤野低沉的聲音中,都是堅定。
聽到這話,梁舒的心底那譚死寂了許久的水,像是泛起了一絲漣漪。
而後,逐漸擴大。
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她還不知道要怎麼反應。
“讓我想想。”
梁舒說完,就覺得這個話有些可笑。
他們已經結婚四年半,孩子都三歲半了,縱然是相敬如賓,也沒什麼可想的。
自己的丈夫,愛自己,她應該高興才對。
可一時間,還是沒法接受。
盛澤野見她有動搖,也不再窮追,隻說:“我等你想好,我有一輩子的時間。”
梁舒看著他攝人心魄的眉眼,心底莫名跳了一下。
晚宴結束後。
盛母帶走了兩個孩子,她千叮嚀萬囑咐:“明天你們夫妻倆愛去哪兒去哪兒,彆來找我。”
“我要跟我的寶貝孫子孫女過三人世界。”
而後,就帶著他們回了房。
梁舒和盛澤野麵麵相覷。
累了一天,也回了他們的房間。
一進屋。
梁舒想到剛才露台上發生的事情,心底就像小鹿亂撞。
而盛澤野也有些不自然。
“我先去洗澡。”
梁舒看了他一眼,就溜進了浴室。
躺在浴缸裡,她腦子裡都在想,今晚該怎麼過。
盛母不知道她和盛澤野的真實情況。
所以每次回盛家老宅,她都得和盛澤野睡在一個房間。
以前,都是她睡床上。
盛澤野睡沙發。
她每次很快就睡著了,醒來盛澤野就不在了。
但今天不一樣,剛才盛澤野才吻了自己,表白了心意。
再想到剛才自己的變化……
梁舒第一次體會到,孤男寡女,花前月下,乾柴烈火之前的尷尬感。
她沉思著,任憑熱水的水氣縈繞在浴室。
不知怎麼,頭忽然越來越暈……
“咚咚……”
門外,敲門聲響起:“梁舒,你沒事吧?”
梁舒想說話求救,卻身上軟的發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嘭”地一聲。
盛澤野穿著睡袍,踹開浴室門,上前從浴缸裡抱起她,走出了浴室。
一出去,新鮮空氣灌入唇鼻,梁舒感覺逐漸清明。
“你怎麼樣?”
盛澤野把一身濕漉漉的她放在沙發上,眼中滿是焦急。
梁舒有了力氣,搖頭說。
“我沒事了。”
而後,她見盛澤野鬆了口氣。
下一瞬,他的耳朵卻紅了,梁舒也忽然想起什麼。
她此刻,一絲不掛!
盛澤野連忙扯過一旁的沙發毯,蓋在她的身上。
而後,背過身去:“我不是故意的。”
那語氣,像是做錯了事一般。
梁舒更是臉紅得,頭埋進了毯子:“謝謝你又救了我。”
“不……不客氣。”
盛澤野回。
但很快,就有了新的問題。
平時盛澤野是睡沙發的,現在沙發被梁舒身上帶出來的水全弄濕了。
沙發沒法睡了。
梁舒看著濕漉漉的沙發,緊了緊身上的浴袍。
“沙發都打濕了,你今晚睡床上吧。”
“好。”
盛澤野按下心底的翻湧,平靜地回。
他怎麼也沒想到。
自己活了三十年,最高興的事情,是被自己的合法妻子允許和她同睡一張床。
累了一天。
梁舒先躺在床上,強壓著想玩一會兒手機的衝動,給自己蓋上被子。
再閉上了眼。
不知怎麼,她好像聽到一聲輕笑。
而後,“滴”地一聲,臥室燈關了。
左邊的沙發,微微下陷。
下一瞬,一陣火熱傳入被窩之中,盛澤野睡在了自己的旁邊。
梁舒的身體,崩的更緊了。
呼吸都緊張起來。
她真是奇怪了,也不是沒睡過,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放心睡吧,我不會趁人之危的。”
這時,盛澤野忽然側向她,說。
梁舒瞬間更尷尬了,其實不是他對不對自己做什麼的問題。
而是自己也是一個有生理**的正常女人,旁邊躺著這麼一個極品顏值和身材的男人,還是自己的合法丈夫。
她怕自己頂不住。
無奈之下,梁舒乾笑一聲:“我知道。”
話音落下,滿室寂靜。
他們都聽得清彼此的呼吸,以及彼此的,心跳聲。
慢慢的,梁舒思緒模糊了。
但她睡得並不安穩。
半夜下起了暴雨,梁舒隻覺很冷。
迷糊之間,她抱住了一個火爐,整個人都暖和起來,於是把火爐抱得更緊了。
而被抱得緊緊的盛澤野,卻難以入眠。
梁舒此時雙眸緊閉,像隻小貓一樣縮在她的懷裡,眼皮一跳一跳的。
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這個場景,是他四年裡幻想了無數次的畫麵。
現在終於實現了。
他忍不住,在梁舒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在她耳畔輕聲呢喃。
“梁舒,你什麼時候才能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
四年前,梁舒那猛地一撞,就撞進了他的心底。
她就那麼滿含嫵媚地對自己說:“求你幫我……”
盛澤野自認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男人,也不喜歡搞娛樂圈睡女明星那一套。
他一直認為,睡女明星是低趣味的事。
可那一天,他就是沒忍住。
盛澤野戀愛經驗並不多,床上的經驗卻無師自通,他忘不了那瘋狂的一夜。
她口中似有若無的呢喃,和她柔軟的身體,雪白的肌膚。
都讓他無法忘記。
他醒來,看著懷裡的女人,第一次明白了心動的感覺。
他打定了主意要負責。
又怕嚇到梁舒,給了她兩個選擇。
卻沒想到,梁舒什麼都不選,直接穿上裙子走人……
再沒聯係過自己。
有時候他在國外忍不住想她,打電話過去,她從沒接過。
還好自己夠厲害,一發入魂。
才把梁舒留在了自己身邊。
盛澤野就這麼看著梁舒,直到天微微亮,他才緩緩睡去。
第二天。
梁舒再睜眼,就見盛澤野緊緊地抱著自己,他們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她來不及反應,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盛澤野的某個東西,正頂著自己。
梁舒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想推開盛澤野,卻又忍住了。
如果盛澤野醒了豈不是更尷尬?
就在這時。
“怎麼了?”
盛澤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醒了。
“沒,沒什麼。”
梁舒聲音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而盛澤野動了動。
梁舒明顯感覺到他身體一僵,他也感覺到了異樣……
空氣靜默了。
隻有盛澤野呼吸越來越重,他喉嚨沙啞:“阿舒,你要不要,幫幫我。”
梁舒心跳如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壓在身下。
她眼前,是盛澤野那張五官如雕塑的臉。
一呼一吸,都像是行走的荷爾蒙。
明明才睡醒,卻又感覺大腦一片模糊。
而後,唇瓣一熱。
那雙常常牽起自己的手,在她身上遊離摸索。
一點點挑起她的**。
慢慢的,她的身子越來越輕,彷彿飄到了雲端。
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兩小時後,一切結束。
梁舒伏在他的懷裡,雙眼迷離。
而盛澤野輕吻著她的額頭:“沒想到,結婚四年,我才能再擁有你。”
梁舒耳朵一紅,隻是把頭在他的懷裡埋得更深。
“彆說了……”
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但她還是羞得不行。
盛澤野愉悅地撫摸著她的發絲,熱氣呼在她的耳朵。
他抬起她的下頜,對上自己的眼。
“阿舒,這是不是說明,你接受我了。”
梁舒垂睫:“算我見色起意。”
盛澤野唇角勾起,他又問:“我以前給你送那麼多禮物,你都沒有心動過嗎?”
“禮物?”
梁舒疑惑:“你說的是那些星星和島嶼嗎?”
“嗯。”
盛澤野點頭。
梁舒詫異:“原來是送給我的嗎?我以為是給孩子的……”
下一刻,她又笑了。
“我記得,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就送了,那麼早你就喜歡我了嗎?”
盛澤野愣了一瞬:“不然呢,原來你都不知道嗎?”
他立刻回憶是讓誰去辦的這件事,到底怎麼傳達的!
梁舒還記得,當時收到星星和島嶼的時候,她都傻了。
這樣的劇情,她就隻在戲裡見過。
星星隻能擁有,不能踏足。
島嶼……孩子們應該不會搬到島上去住。
果然是頂級大佬,對孩子就是捨得。
她從沒覺得,那些是給自己的。
就像她也不覺得,盛澤野竟然會愛上自己一樣。
“盛澤野,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梁舒看著他,說。
盛澤野點頭。
梁舒開口:“你為什麼喜歡我?”
盛澤野把她攬在懷裡,生怕自己在做夢,一鬆手和梁舒就又回到了相敬如賓的狀態。
“一見鐘情。”
他笑了笑:“也許,是一睡鐘情。”
“那夜之後,我夜夜都在想你。”
“但你就像是停在水麵的飛鳥,我怕一靠近,你就被驚走了。”
梁舒聽到這裡,心裡泛起一股說不出的心疼。
她看著盛澤野像讓人移不開眼的臉,蜻蜓點水般,掠過一個吻。
“你和孩子在這裡,我還能去哪兒。”
盛澤野僵了一瞬,回過神眼底都是欣喜。
“阿舒,我愛你。”
氣氛瞬間又變得曖昧。
二人正要漸入佳境,梁舒的手機卻響了。
而盛澤野沒有停下動作的意思。
梁舒無奈之下,隻能伸手摸到手機,按下接聽。
對麵卻傳來陸嶼昂的聲音:“阿舒,能見一麵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她正要拒絕。
盛澤野卻抬起了腰身,一個用力。
“嗯~”
梁舒沒忍住,嬌嗔出聲。
電話那邊,陸嶼昂愣了一瞬,幽幽地問:“你在做什麼?”
梁舒給了盛澤野一記眼刀,他纔不滿地停下。
“和你無關。”
她的聲音,瞬間變得十分冷漠: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以後你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老公會介意。”
說完這些,梁舒利落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而後,還來不及對盛澤野生氣,就又被他拉入了海底浮沉。
結束這場,已經是下午。
有人來拜訪盛澤野,他先離開了。
而梁舒看著鏡子裡,自己滿身紅痕,隻覺得一切都像夢一樣。
她的丈夫,竟然是愛她的。
可自己呢?愛盛澤野嗎?
她想,是喜歡的吧。
不然就不會允許他靠近自己,也不會有昨晚上的事情。
就在這時。
梁舒的手機響了,是星耀娛樂高總打來的。
她按下接聽:“高總,好久不見。”
電話那頭,高總笑了笑:“聽說你回來了,一起吃個飯吧。”
“嗯,好。”
梁舒並不太想去,但她得影後的那部電影是高總喝得差點胃出血為她爭取來的。
她欠他很大一個人情。
結束通話電話,距離約定的時間,也就隻有兩小時了。
梁舒開始化妝,挑選衣服,首飾。
兩小時後。
天際大酒店,金一包。
梁舒到的時候,就見高總一襲風衣,等在門口。
他見到自己,開啟了門:“等你好久了。”
梁舒對他微微一笑,走進了包廂。
一進門,她腳步就頓住了。
裡麵坐著的,還有陸嶼昂,蘇覓。
陸嶼昂見梁舒穿著一襲白色流蘇裙進來,臉色深色複雜,起身走到她身邊:“阿舒,你來了。”
“坐。”
而蘇覓看到他的動作,麵色蒼白。
梁舒沒有理會陸嶼昂,隻是看向一旁的高總。
“原來是鴻門宴。”
高總尷尬地笑了笑:“梁舒,冤家宜解不宜結。”
“嶼昂和蘇覓還是公司的藝人,我隻能把你們都約出來,大家有誤會說清楚。”
“就不要天天掛在微博,讓彆人看笑話了。”
聽到這些,梁舒的唇角勾起一絲冷意:“笑話也不是我鬨出來的,高總,你找錯人了。”
她丟下這話,轉身就走。
“阿舒!”
陸嶼昂拉住她的手,聲音是她從沒聽過的卑微:“我隻是想要一個和你說清楚的機會。”
“就幾句話就好。”
梁舒甩開他的手:“行,你說。”
高總見狀,自覺地拉著蘇覓,關上門出去了。
陸嶼昂滿麵愧疚:“阿舒,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好。”
“我不知道你為我捐了腎,還失去了那麼好的機會,真的對不起。”
梁舒扯了扯嘴角:“那些都是我愛你的時候自願做的,你不用覺得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的,是你的不忠誠。”
“是你沒有邊界感。”
“不過那些,早就對我不重要了。”
至於不夠愛她,那也是強求不來的事。
陸嶼昂聞言,握住她的手:“如果不重要,你也不會轉頭就嫁給盛澤野。”
“你怎麼能嫁給彆人?”
“嗬……”梁舒冷笑出聲:“你都能娶蘇覓,我不能嫁?”
“陸嶼昂,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陸嶼昂一哽,他俊美的臉上一片蒼白。
“梁舒,那我們扯平了。”
“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梁舒有些無語,正要說話,忽然門“嘭”地一聲被踹開。
門外,傳來盛澤野冷冽的聲音。
“陸先生,你好像忘了,我說過的話。”
看到盛澤野那一瞬,陸嶼昂臉色全白,說不出話來。
盛澤野走到梁舒身邊,把她攬進自己懷裡:“我說過,你再騷擾我的夫人,會讓你混不下去。”
高總連忙來打圓場。
“盛總,消消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跟你說話了嗎?”盛澤野一個眼色也沒給高總。
高總頓時閉嘴。
梁舒知道,盛澤野此時已經很不高興了。
她拉了拉他的手:“好了,我們走吧。”
盛澤野這才攬著她,離開了包廂。
他們走後,陸嶼昂怔站在原地
高總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嶼昂,我也儘力了。”
“盛家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說完,他也離開了。
陸嶼昂失了神。
他才知道自己在盛澤野麵前,連說話的底氣都沒有。
因為,梁舒已經是盛澤野的妻子。
蘇覓看著他的樣子,想上前說話,手機卻響了。
螢幕上跳動著“王總”兩個字。
她也隻能轉身離開。
走出會所。
蘇覓接起電話,嬌滴滴地說。
“王總?你想我了嗎?”
電話那頭,王總聲音急促:“你趕緊把我給你轉的一百萬還回來,我有急用。”
蘇覓蹙眉,哪有人送了錢還要回去的?
“王總,不是說好,這是我的生活費嗎?”
“少廢話!不轉給我,信不信我找人弄你!”王總這下是真的急了。
蘇覓愣了一瞬,而後裝作電話卡了,結束通話了電話。
事情被曝光,她的通告和代言都被取消,積蓄也都賠了品牌的違約金,那一百萬也早就賠出去了。
她現在身上不超過一萬塊。
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來找高總組局,希望梁舒能看在他的麵子上放自己一馬。
哪兒還有一百萬還給他。
王總這樣的人,沒事是不會找自己的要錢的。
看來,王總是靠不住了。
她還得去找陸嶼昂。
回到包廂。
蘇覓就看到陸嶼昂坐在桌子麵前喝悶酒,她上前搶過他的杯子。
“嶼昂哥,你彆這樣喝,對身體不好。”
陸嶼昂顯然已經帶著醉意:“你讓開。”
蘇覓蹲在他麵前,握住他的手:“我不讓!”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隻有你,你也隻有我了。”
“你能不能,也看看我?”
說完這些,她微微起身,吻上了陸嶼昂。
陸嶼昂頓住了。
不知怎麼,他忽然想起了今天給梁舒打電話時,聽到她那一聲嬌嗔。
他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怒意。
他沒有推開蘇覓,而是迎合,並加重了這個吻。
慢慢地,蘇覓的手攀上他的脖子。
陸嶼昂一把將她抱起,放在沙發上,欺身而上。
攀上高峰時,他不可抑製地呢喃出聲:“阿舒……”
蘇覓瞬間像被潑了一盆冷水,興致全無。
時間一點點過去。
她隻能任陸嶼昂發泄著,心裡都是苦意。
不明白,明明自己曾經有那麼好的星途,明明她就要和陸嶼昂結婚了。
到底是為什麼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她真的不明白。
不知過了多久,陸嶼昂酒意上頭,伏在她身上睡著了。
她也累了,準備閉眼休息。
就在這時。
金一包的門再度被踢開。
陸嶼昂連忙扯過被子王總帶著人,闖了進來:“蘇覓你這個賤人,拿著老子的錢在這裡偷人!”
陸嶼昂猛地被驚醒,揉著發疼的頭,就看到蘇覓臉色慘白地穿著衣服。
他這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而後連忙拿起衣服穿上,把蘇覓護在身後。
看到來人,他臉色鐵青。
“王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總看到陸嶼昂,馬上露出討好的笑容:“嶼昂,你還不知道吧?”
“半年前你們沒結成婚,蘇覓就跟了我。”
“我給她花了幾千萬,她現在又跟你搞上了,你說我麵子往哪兒擱?”
聽到這話,陸嶼昂不可置信地看向蘇覓。
“他說的,是真的嗎?”
蘇覓連忙抱著他的手臂:“當然是假的!嶼昂哥,當初就是你把我從他的手裡救下來的,我怎麼會傻到再去招惹他!”
“你不要信他。”
這時,王總把一疊照片丟在陸嶼昂麵前:“你自己看。”
陸嶼昂冷眼掃去,上麵都是蘇覓的各自大尺度照片。
每一張,她都笑顏如花。
而後,王總有把手機遞給他,上麵正播放著,蘇覓窩在王總懷裡撒嬌的畫麵。
看到這些,他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一時間,陸嶼昂不知該說什麼。
他拿起外套,漠然地看了蘇覓一眼:“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摔門而去。
“嶼昂哥……”
蘇覓想追上去,卻被王總一把拖住,她看著緊緊合上的門,眼底都是絕望。
……
而另一邊。
盛澤野開著車,在滬城漫無目的地兜圈。
梁舒有些費解:“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盛澤野沒說話,麵色微沉。
見他不說話,梁舒也懶得再開口,坐在副駕上休息。
車內一片沉默。
過了許久,梁舒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忽然聽到旁邊男人不悅的聲音。
“梁舒,你怎麼睡得著?”
梁舒緩緩睜眼,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那你到底怎麼了。”
盛澤野眉峰微擰:“你從不喜歡參加這種局。”
“今天,你去了。”
梁舒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覺得,我是特意去見陸嶼昂的?”
“我沒這麼說。”
盛澤野彆開目光,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傲嬌。
不知怎麼,她有些想笑。
“盛澤野,你吃醋了。”
“我沒有。”盛澤野立刻反駁。
看著盛澤野嘴硬的樣子,梁舒忽然覺得,他有些可愛。
和他結婚四年半,還是第一次見到盛澤野的這一麵。
梁舒挽住他的手臂,把頭貼著他。
“我今天呢,是被高總喊過去的。”
“本來要跟陸嶼昂說清楚,結果你一腳踹進來了。”
“但作用也差不多,陸嶼昂以後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
聽到這話,盛澤野緊繃的臉色,才逐漸鬆緩。
梁舒伸出手指,在他臉上戳了戳。
而後,輕笑出聲。
“笑什麼?”盛澤野問。
梁舒臉上仍舊帶著笑意:“我覺得這一切都像夢一樣,不真實。”
她話音落下。
盛澤野踩下刹車,側身扣住她的後腦勺,一個重重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一次又一次加重這個吻,直到梁舒拍打他的胸口才鬆開。
盛澤野看著她喘籲籲的臉問:“這樣,夠真實了嗎?”
梁舒臉色緋紅。
這一瞬,她又有了心動的感覺。
“夠了。”
耳鬢廝磨了一陣,盛澤野看向梁舒:“答應我,以後眼裡隻有我,好嗎?”
梁舒點頭:“嗯,隻有你!”
聽到這話,盛澤野唇角勾起。
“那我們回家!”
回家……
窗外是不斷倒退的蒼茫夜色,而後她回過頭,看著盛澤野精美的側臉。
真好,她又有家了。
——END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