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的教諭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你有說不行的權力嗎?…
你有說不行的權力嗎?……
沉璧台這個名字起的真好,
宋南卿擡起眼望著前麵那個銅鏡,模模糊糊照出自己的麵容來,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和太陽一樣沉到了水裡。
話本子也不完全是騙人的,
有血緣關係的人好像真的容易被對方吸引,
長公主愛上自己的兄長,走上了被騙去和親最終埋骨他鄉的道路,
天家無情,
親情在利益麵前都如過眼雲煙,
更何況是愛情呢?
從小,沈衡就教他,
感情對一個帝王來說是最無用的東西。
他怎麼能真的對一個人付出感情呢?
如果沈衡早就知道,
那他一直在騙自己,但也一直沒有殺掉自己上位,明明這是很容易的事,
他宋南卿連最後存在的理由都沒有了,
沈衡不需要傀儡,
本就可以自己當皇帝。
九王見他半天不說話,
添了一把火,
“陛下,我今日之所以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是想說,比起攝政王,我纔是微不足道的螻蟻。要不要和我一起聯手,
殺了攝政王?”
“攝政王不除,後患無窮。”
宋南卿撩起一縷發絲掖到耳後,眼珠幽黑,定定望著他道:“此事,
你沒有告訴攝政王吧?”
九王搖頭:“選定戰線,臣不會左右搖擺,但如果陛下不允,臣隻能另尋他路,如果攝政王知道,他一定會願意和臣合作。”
宋南卿點頭道:“很好,朕答應你,攝政王除去後,他的一應事務會交由你來掌管。”
“朕還是很在意金星伴月的天象之說,為了接下來合作愉快,這次出軍突厥,就讓西洲代替你吧,我們還需要仔細謀劃,這件事缺了你朕一個人可辦不成。”
南幸想拒絕,被宋南卿截住了話頭,“合作也得拿出點誠意來,如果你也這樣威脅攝政王,他一定會先把你殺了,讓世上再無第二人知曉這個秘密。”
“這樣說來,他和先帝還真是像,倒是朕反倒不像先帝的兒子了。”宋南卿往後倚靠在靠枕上,很快就從情緒中恢複過來,輕笑著看他。
九王無可奈何,隻好妥協,因為他知道宋南卿說的是真的,沈衡纔不會跟他講什麼道理。
一聲驚雷劈下,雨水嘩嘩往下淌,宋南卿條件反射般一激靈,才反應過來手裡的茶已經冷了。
幾道雷聲接連落下,宋南卿望著窗外落在一片殘荷上的雨水,心想不止雨打芭蕉,雨打荷葉的聲音聽起來也彆有一番韻味。
正在他盤算著如何與九王過招之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閉木門一下子被開啟,屋外的沈衡手裡拿了一把傘,大概是因為走得急,衣擺上都淋了不少雨,留下一團一團的濕痕。
宋南卿望著他的眼睛,眼中像有火花閃爍,嘴上卻不急不慢道:“怎麼,攝政王也是來告訴朕,這出戲不是你做的,但也查不出幕後黑手嗎?”
九王和攝政王對視一眼,各懷心思。
空氣安靜了幾瞬,九王很會看眼色,拎起攝政王扔在地上那把傘撐開就往雨裡走,轉身之前他朝回望,看見宋南卿對他輕輕點了個頭。
沉璧台的門被關上,屋外天色很暗,又是一道雷聲轟鳴,沈衡擡起濕透了的衣袖,溫暖的手心捂住了宋南卿的耳朵,那道長長的雷聲他隻聽見了須臾,就被隱沒在男人手掌之中。
宋南卿擡頭看著他,外麵雨太大,他好像很著急趕來,雨水順著高聳的眉骨朝下淌,流過山根,一路往下,他連袖子都是濕的,往外滴著水。
“沒事。”宋南卿看見他嘴唇微動,辨彆出唇形是這兩個字。
沈衡不知道,自從山洪那一夜雷電交加還要艱難逃出生天後,宋南卿他就不怕打雷了。沈衡還以為自己是那個一聽雷聲就會手抖心慌喘不過氣的小孩,隻有他陪在身邊,才能睡得好覺。
宋南卿心中纏繞著複雜滋味,望著沈衡關切的眼睛,踮起腳抱住了他的脖子,猛地貼上了他冰涼的嘴唇。
在暴雨中走來,淋過雨的嘴唇有著一絲絲苦,又涼,宋南卿拿自己溫熱的舌頭貼上去舔舐,勾勒形狀,他幾乎是帶著撕咬的力度去親吻,二人身體貼的很緊,一絲縫隙都不曾留下。
一直親到快要窒息,宋南卿才分開緊緊貼在一起的嘴唇。
沈衡托著他的後腦勺輕輕揉動,問道:“怎麼了,想我了?”
熟悉的琥珀色眼睛亮如星辰望著他,宋南卿垂下眼,心想先生教的不對。
感情不是可以控製的東西,帝王也是人,帝王的心和平常人的心沒有分彆,他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也控製不了自己的心跳。
他明知道沈衡的身份,但控製不了自己想靠近的想法,他明知道這是危險,但卻後退不了。
“剛剛我跟九王談話,他已經相信了我們徹底鬨翻,你在明我在暗,等我找到時機,就可以一擊致命。”宋南卿沒什麼情緒起伏道。
沈衡點頭,問:“隻說了這個?你們待了很久。”
宋南卿深深吸了一口,望著他還在滴水的發絲,移開目光道:“我們剛剛在聊,我立後的事,再拖下去,也實在沒辦法堵住悠悠之口。”
本來細細密密滴下的雨聲都有了一絲停滯,昏暗的室內看不清楚人眼底的色彩,沈衡沉默了許久,道:“那就擇吉日讓禮部去辦,挑些年齡合適、性子和順的。”
宋南卿攥緊了手指,幾日未剪的指甲已經長長,嵌在掌心留下深深的紅色月牙痕跡。
“那你呢?”他低著頭問。
“我什麼?”
“你何時娶妻?”
“我不娶妻。”
宋南卿猛地吸了吸鼻子,聲音晦澀沙啞:“為什麼?”
沈衡想掰過他的臉,被躲開了,皺著眉說:“我保證過,沒有彆人,不會有彆人。”
外麵的雨點點滴滴擊打在荷葉上,宋南卿在眼淚滑落的前一秒,用力推開他,飛快跑到了漫天的雨幕裡。
一滴滴雨水連成串,串成行,從眼下流淌至下巴,又滴落進衣領。入秋之後雨真的很涼,比從人的唇瓣上感受到的要涼許多。
當初在溫泉裡,宋南卿對不想接受他的愛卻救了他的命的沈衡說:“我討厭你。”
現在他站在冰冷的雨裡,知道沈衡的身世得知一切後隻想說“我恨你。”
沈衡眉眼壓低,看見瞬間濕透的少年,眼裡生出幾分戾氣,跟著快步走出去拉住宋南卿滴水的袖子,彎腰捧住眼前蒼白冰涼的臉,“有什麼事彆站在雨裡說,告訴我,九王跟你說什麼了?”
雨聲太大,大到兩個人麵對麵都聽不太真切對方的言語,水汽彌漫在周圍,荷花池上升騰起水霧,周遭一切都變得模糊。
宋南卿推開他的肩膀,甩了好幾下都沒能成功甩開沈衡的手。
兩個人的頭發都已經濕透,雨水掛在睫毛上往下滴落,大盛王朝最尊貴的兩個人在雨中變得狼狽不堪,但無一人轉身離開。
眼見沈衡攥著宋南卿的腕子要往屋裡拖,阻止他淋雨,少年連忙要往遠處跑,腳下濺開水花,又被生生拽住手腕。
水滴打在青石板上,發出連綿不絕的聲響,雨下的太大,簡直像是澆灌一般,落在麵板上有了些許的痛意。沈衡擰起眉望著少年已經發白的嘴唇,又說了一遍:“走。”
宋南卿蹲在了地上降低重心,搖頭一個勁推他道:“我不走!彆管我!”
細細的手腕上被攥出紅痕,他的衣擺儘濕垂在地上,像是綻開的水中蓮,抱著膝蓋就要往地下坐。
為了阻止沈衡拉他的動作,宋南卿努力朝反方向想拔出自己的手,臉部肌肉都因為用力而皺起。
攝政王氣息沉沉,被抗拒了幾次後,下頜繃緊,直接彎腰俯身一手撈起少年的腿彎,一手托著背把人打橫抱起,往上輕鬆一掂轉身邁開腿大步朝屋內走去。
“放開我——你放開我!”少年胡亂踢著小腿撕扯他的衣服,握著拳頭在沈衡肩膀亂錘,但男人力氣實在太大,任他怎麼搖擺晃動都被穩穩抱在懷裡,掙紮不開分毫。
行宮彆院的門被一腳踢開,沈衡抱著少年進入房間內,一邊吩咐春見去拿布巾和乾的衣服,一邊上手開始解宋南卿身上濕透的衣衫。
宋南卿被他抱在腿上也十分不老實,左右扭著躲開他的手,偏過頭說:“彆碰我,我自己會換!”
沈衡沉著一張臉,用乾燥的布巾整個開啟蓋在他臉上,手法粗糙毫不溫柔開始擦拭。
行宮比不上宮裡,這裡的布巾不是絲的,擦的宋南卿臉痛,他搖著頭推沈衡的手,因為情緒上頭掙紮的厲害,一個不小心打到了人的臉。
“啪”的一聲,響聲不大,卻讓宋南卿愣住了。
房間裡除了外麵的雨聲,安靜的沒有其他聲響,讓人心裡莫名發慌。
他還沒反應過來,怔怔看著自己有些發麻的手心,下一刻就被沈衡單手攥住兩個腕子禁錮在一邊,從最外層開始,濕透的衣衫被層層剝落,粗糙布巾擦過沾了雨滴的脖頸,留下淡淡紅痕。
衣服全都濕透了沒辦法穿,合適的乾衣裳沒那麼快找來,宋南卿被男人一把拋起扔在床上,墨綠色的錦被之上一截光滑小腿壓在上麵,白的亮眼。
清瘦的膝蓋帶著被雨水浸泡過的光澤,並在一起輕輕顫抖。宋南卿攥住身下的錦被,手撐在床上慢慢朝後挪動,逐漸往床角的方向慢慢蹭,白到透亮的臉上帶了一絲懼意。
沈衡眼底很暗,麵無表情一步步朝床邊走來,他拾起零落在腳踏上的腰帶對折,虛虛握在手裡。
“要鬨?”沈衡的濕衣服也沒繼續穿在身上,蜜色的肌肉還沾著未乾的雨水,墨色腰帶被他攥在手裡下端隨著擺動,二人一退一進,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宋南卿抱著膝蓋搖頭,大大的眼睛因為哭過又被雨水浸泡,還泛著紅。他已經被逼到了床角,腳趾踩著柔軟的被子無意識蜷起,嘴裡小聲念著:“你彆過來,我不是故意的…”
細細的腳腕被一隻大手牢牢攥住往外一拉,宋南卿倒在床上被一路從床角拖出來,手指抓著被子留下一連串皺褶。
筆直的雙腿並在一起,細嫩的皮肉在昏暗的房間裡像是籠罩了一層柔光般。細細的腳腕被男人的一隻手掌握,左腳踝骨處墜著一條細細的金鏈子,繞了三道盤旋,如意蓮的金墜子吊在下方,隨著動作小幅度搖擺。“啪”的一聲,甩動的腰帶落在了床沿上,驚得宋南卿一個瑟縮,連腿根處的軟肉都在發抖。
他的大腿壓在床邊,剛剛皮帶落下時不小心擦過一點,白皙的麵板上瞬間留下了長長的一道印子,少年驚叫一聲尾音帶上了哭腔,他挺動腰身左右掙紮,冰涼的腰帶被男人提著從大腿上方劃過,宋南卿膝蓋抖動小腿抽搐,驚慌失措的臉上均勻覆蓋上了一層緋紅,像熟透的水蜜桃。
他嗚咽著抑製不住哭聲,濕潤未乾透的發絲散落在床上,淩亂又可憐。
沈衡提著腰帶懸在上空,下端有一下沒一下掠過被抽打過的紅紅麵板,引起宋南卿陣陣瑟縮。
“想捱打了是不是?那麼不乖。”
沈衡暗色的眸子輕眯,鬆鬆握著腰帶的手翻轉過來,用手背虛虛蹭過少年的腿,勻稱筆直的雙腿觸手生潤,被溫熱的手指一碰就忍不住繃緊。
他傾身捏住宋南卿的臉往上擡起,嘴唇一寸寸貼近,就在熱氣相纏即將相觸之時,宋南卿猛地轉頭躲避,下巴上留下一道紅色的指痕。
“不行……”宋南卿梗著修長白皙的脖子,眼神含著倔強,裡頭閃過躲避的光。
沈衡被拒絕之後輕頂了下腮,點點頭重複了一遍:“不行?”
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壓迫逼人,他眼神往下掃過宋南卿的嘴唇,又看向人的眼睛,“你覺得你現在有說不行的權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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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