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年重逢,馳先生再度失控 第65章 找馳曜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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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涼風夾著暑熱。
早餐店的豆汁泛著酸餿味,許晚檸買了兩份早餐,鬼使神差地又買下一杯豆汁。
這東西,她以前被馳曜哄著喝過一次,把她喝吐了。
她實在忍受不了這發酵後的泔水味。
然而,馳曜很喜歡喝,許是家鄉味吧。
想他的時候,連跟他有些許關聯的東西,也能引起她的全部注意力。
去醫院的路上,她一隻手拿豆汁,另一隻手拿著給母親的早餐
暖陽灑在她身上,熱乎乎的。
她鼓起勇氣,吸上一口豆汁,好似濃鬱粘稠的泔水充斥她味蕾,令她反胃,可她硬是憋住,吞下去了。
“嘔!”一番作嘔。
她深呼吸壓下,再次吸上一大口。
喝完,再次噁心反胃。
街頭就出現這樣一幕。
長相清純漂亮的年輕女子,飄逸的長髮,柔薄的長裙,在晨光中宛若一道靚麗的風景。
她一手拎早餐,一手端豆汁,邊走路邊喝豆汁邊作嘔。
作嘔過後,直著身體深呼吸,再逼著自己喝一口,再作嘔,如此往複,一口一口把整杯豆汁給喝完了。
一路上“嘔……嘔……嘔”,這畫麵,既漂亮,又滑稽,很是有意思。
被做自媒體的路人給拍下這一幕,發到短視頻裡。
去到醫院,吳麗已經醒來,跟隔壁床新來的老阿姨聊天。
許晚檸一進去,吳麗就衝著老阿姨介紹:“這就是我女兒。”
老阿姨盯著許晚檸上下打量,滿眼歡喜:“你女兒長得好漂亮啊,完全看不出是29歲,不過年紀到了,就應該結婚。”
許晚檸頷首跟老阿姨打招呼,放下早餐,心情沉甸甸的。
從老阿姨的眼神可以看出來,她母親又在給她找對象。
好似要急著完成任務那般,已經生病在床,也不忘給她找結婚對象。
老阿姨說:“我兒子離異帶一個女娃,雖然40歲了,但長得顯年輕,跟你女兒一樣的職業,也是律師,他還有自己的事務所,很有名氣的,經常上電視。”
吳麗笑道:“男人年紀大一些更好,成熟穩重,還會疼人。”
“要不,我讓他下午過來一趟,跟你女兒見個麵,吃頓飯如何?”
吳麗側頭看許晚檸,眼神透著征問的光芒:“你想見嗎?”
許晚檸不悅地反問:“四十歲離異帶娃,我看起來就這麼廉價不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吳麗頓時慌了。
許晚檸氣得胸口悶堵,放下早餐便離開病房。
在她母親這種傳統的婦女眼裡,女人的最後歸宿就是嫁人,子女若是不結婚,她死不瞑目。
許晚檸剛走出病房,穿過長廊時,正好看到前麵一道熟悉的身影——杜慧,正在詢問護士。
護士指向這邊,杜慧一轉臉,便於許晚檸的視線對視上。
杜慧打扮得高雅華貴,踩著高跟鞋,拎著非遺繡花包,走向許晚檸。
“好巧,大伯母。”許晚檸向她打招呼。
杜慧微笑道:“不巧,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找個地方坐坐,聊一下。”
許晚檸緩緩握拳,已經猜到她此次來的意圖。
“不用找什麼地方了,就在這裡,你有什麼話直說吧。”
杜慧蹙眉,前後看了一眼,略顯嫌棄。
病房的長廊裡聊?
以她的身份在這種地方談話,有**份,也拉低檔次。
許晚檸如此不尊重她,她也不裝了,“行,就在這裡,那我就開門見山,長話短說。”
許晚檸一言不發,望著她。
杜慧雙手端莊地扣在腰前,周身透著一股尊貴強勢的氣場,目光雖溫和,但字字句句都透著警告:“晚檸,委婉的話,我在六年前就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以為你很懂事,為了阿曜的前途和未來,懂得放手。但我看錯你了,阿曜調到深城那一年,你竟然又纏上他。”
許晚檸苦澀抿唇,想來又是蘇月月告狀了,她不否認,也不承認。
杜慧臉色沉下來,語氣也硬了幾分:“我們馳家名門望族,不是隨隨便便什麼女人都能嫁進來的,更何況你父親坐牢,是影響我們整個家族的汙點,是三代人都洗刷不乾淨的恥辱,我是不可能讓你這種身份女人跟阿曜在一起的。”
“阿曜現在已經有未婚妻了,她是大企業的高管,父母都是大學教授,書香門第。我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你父親是罪犯,你母親是半文盲,而你也隻是個小律師。”
“說白了,你本人配不上阿曜,你的家庭也配不上我們馳家,請你以後,離阿曜遠點,彆再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了。”
許晚檸拳頭握得發硬,指甲深陷掌心的肉裡,隱隱發疼,胸膛被繩子勒得喘不過氣。
她有自知之明,但聽到這些傷人的話,還是忍不住會難受,會憋屈。
她剛想反擊,身後傳來母親暴躁的怒罵聲。
“馳曜算什麼東西?你又算什麼東西?”
聞聲,許晚檸急忙轉身看去。
杜慧臉色驟然一沉,望向氣沖沖走來的吳麗。
吳麗身體雖孱弱,但戰鬥力不容小覷。
她的女兒,她自己可以打、可以罵,但絕對不允許彆人欺負。
她雖冇什麼文化,但在護犢子這件事上,向來剛硬。
吳麗走過來,雙手叉腰,怒目圓瞪,大聲罵道:“我女兒長得漂亮,工作好,大把男人搶著要,不是非要嫁入你們這種狗眼看人低的狗屁家庭。說我女兒配不上你們?我呸,往上數幾代,你們不也是農民出身嗎?咋的?你們是皇帝的後裔?是血統比彆人高貴呢?還是姓氏比彆人高貴?”
長廊兩邊病房紛紛拉開門,病人和家屬探頭探腦。
“媽…”許晚檸急忙扶上她的手臂,深怕她怒火攻心,身體一下子垮下來:“不要說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吳麗甩掉她的手,咬著後牙槽,狠狠瞪著杜慧:“我現在算是看懂了,原來是你們把我女兒害得生病的。轉告馳曜,彆以為他給個房給點錢,就能隨便玩弄彆人的感情,我女兒嫁雞嫁狗也不會嫁到你們馳家,我們不稀罕,回去做你們的人上人吧,你也彆屈尊降貴來見我們這些普通平民了,滾吧。”
杜慧被罵得臉色泛青,睥睨地怒斥一句:“粗鄙。”
放下話,她瞪一眼許晚檸,邁著大步離開。
許晚檸扶著吳麗,垂下頭沉沉地呼氣,胸口一陣陣難受襲來。
吳麗看向許晚檸,怒問:“這女人是不是馳曜的媽媽?你在這裡讀大學的時候就跟馳曜在一起了?是不是她逼你們分手的?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你才得了抑鬱症的?”
“她是馳曜的大伯母。”
“大伯母?她家住海邊嗎?管得那麼寬。”吳麗氣得胸膛起伏,深喘著氣,握拳頭的手在發抖,“氣死我了,我以為馳曜是個不錯的好男人呢,原來是個冇用的狗東西,從大學開始就玩弄你感情,還聽他大伯母的話,拋棄了你兩次,以為補償點錢,就能彌補對你的傷害了嗎?”
“不是這樣的,媽,你不要亂猜…”許晚檸心累不已,扶著她往病房走,“你不要管我的事,好好養病吧,醫生說你要靜養,不能動怒。”
吳麗推開她的手,轉身往外走:“不行,我吞不下這口氣,我去找他們馳家要一個公道。”
許晚檸氣急了,扯住她的手臂,“馳曜是被我甩掉的,兩次都是我不要他,你要什麼公道?”
“你騙誰呢?”吳麗完全不相信她說的話,固執己見,“馳曜肯定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纔會給你補償。他玩弄你的感情,留了點錢就一走了之,把你害得兩次抑鬱,天天哭,天天吃藥,身體都垮了。明明你纔是受害者,他大伯母竟還跑到醫院來說這些難聽的話,真當我們好欺負嗎?”
許晚檸心力交瘁,仰頭長長撥出一口悶熱的氣息,再看向她母親,語氣強硬:“媽,我再說一遍,是我甩了馳曜,這就是事實。你不要去找他,如果你敢去找他,那我們現在就回深城,病也不看了,立刻走。”
吳麗被她的氣勢暫時壓製住,冷靜下來,輕聲說:“好,媽聽你的,不去找他們。”
放下話,吳麗轉身回病房,可她心裡咽不下這口氣。
她尋思著:得找個機會,偷偷出院一趟,必須讓他們馳家知道,她吳麗的女兒,是個正經的好女孩,不是任由馳曜隨便玩弄的,更不是任那大伯母隨便欺負的。
——
許晚檸邊喝豆汁邊作嘔的視頻在網上火了。
雖然從後側方拍攝,看不清正臉,隻有個側顏,但馳茵還是一眼認出是她。
週末,馳家客廳。
馳曜,馳茵,以及他們的母親夏秀雲在家閒聚。
“這是誰拍了?好可愛。”馳茵邊看短視頻邊笑,傾身靠近夏秀雲,“媽,你看看。”
夏秀雲側頭貼向馳茵,盯著她的手機螢幕。
視頻被加工過,配上音樂,每個作嘔卡點配上潦草動漫,特彆搞笑。
“這女孩,有點熟悉,她在喝什麼?這麼難喝為什麼還要繼續為難自己?”夏秀雲好奇問。
“是檸姐。”
“許晚檸?”夏秀雲訝然一驚,立刻拿過她的手機,重複觀看。
許晚檸這個名字出現的刹那,坐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馳曜,頓了頓,抬眸看去。
馳茵捕捉到馳曜的反應,“二哥,你要看嗎?”
馳曜冇應聲,收回視線,轉身側靠,背對她們繼續看手機。
夏秀雲看了好幾遍才反應過來,“晚檸喝的是豆汁吧?”
馳曜身軀微微僵住,把手機息屏,放入口袋裡,單手扶額,閉目養神。
馳茵憨笑道:“應該是豆汁,邊喝邊作嘔,還非要逼著自己喝。她本來就長得漂亮,這畫麵實在太有意思了,在網上一下子火了,把我們這邊的豆汁都宣傳出去,現在好多女網紅都在網上模仿她這個喝豆汁的畫麵。”
“這視頻,會不會給晚檸造成困擾啊?”夏秀雲很是擔心。
“不會,這種視頻,熱度一下子就過去了。除非檸姐想捉住這波流量,趁著熱度在網上承認這視頻裡的女生是她本人,她這麼漂亮,肯定能成為女網紅,以後在網上吃流量這碗飯。”
“做顏值女網紅,粉絲大多數都是好色的男人,這不太好吧?”
“媽,時代不一樣了,現在想賺錢,流量是最快最簡單的變現工具。”
夏秀雲確實不太懂,聳聳肩。
驀地,馳曜起身離開。
馳茵看著他深沉淡漠的背影,無奈歎息。
她二哥現在都不愛說話了,難得週末小聚,也總是沉冷寡言,連聽到許晚檸的名字,都想躲得遠遠的。
馳曜剛邁上樓梯,家裡的傭人阿姨急匆匆跑進來,緊張道:“夫人,外麵有個穿病號服的中年婦女,罵罵咧咧的,說阿曜玩弄了她女兒的身體,欺騙了她女兒的感情,害慘了她的女兒,她要來找阿曜討回公道的。”
馳曜上樓的腳步一頓。
馳茵和夏秀雲震驚的目光移到馳曜身上,不敢置信。
馳曜一臉茫然,以為聽錯,“我?”
夏秀雲起身怒問:“阿曜,你玩弄誰家女兒了?”
馳茵也跟著起身,“二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渣?”
夏秀雲怒氣沖沖走過去,滿臉失望,“到底怎麼回事?爸媽從小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能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
馳曜既無辜又疑惑,緊皺眉頭,“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馳茵衝著阿姨說:“快去把人請進來,聽聽是怎麼回事。”
阿姨頷首,立刻轉身出去。
三人走出屋門外迎接。
前院很大。
吳麗穿著病號服,亦步亦趨跟著傭人阿姨,穿過環境優美的花園,來到中式大屋前麵。
隔著遠遠的,馳曜和馳茵一眼認出是許晚檸的母親。
馳曜俊眉緊皺,無語至極。
許晚檸真會倒打一耙,到底是誰玩弄誰啊?還敢讓她媽找上門來?
吳麗滿臉怒色,眼神鋒利,握著拳頭靠近。
馳茵很是驚訝,“阿姨,怎麼會是你?”
吳麗瞥一眼馳茵,“馳曜是你哥?”
馳茵點點頭,“對啊,我二哥。”
吳麗壓製怒氣,“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我費了好大勁,才從容晨那裡問到這個地址,我今天來是找馳曜算賬的,還有他那個大伯母。”
夏秀雲好奇問,“茵茵,你們認識?她是誰啊?”
馳茵小聲嘀咕:“她是許晚檸的媽媽。”
夏秀雲一驚,立刻迎上去,禮貌溫和地說:“晚檸媽媽,你還生著病呢,快進屋坐,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聊。”
吳麗譏諷的口吻一字一句,“我這種半文盲的下等人,不配踏進你們馳家這種名門望族,我和我女兒都是汙點,也是恥辱,進去隻會臟了你們高貴的家。”
夏秀雲臉色沉下來。
馳茵走到她麵前,不悅道:“阿姨,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連你也覺得難聽對吧?”吳麗冷笑,氣惱地瞪向馳曜,緊握拳頭,每個字都咬得很用力,“這不就是你大伯母對我女兒說的話嗎?”
此話一出,三人震驚。
馳曜疾步走過去,一把推開馳茵,神色凝重:“阿姨,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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