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記者小姐重生後 第420章 理智歸零
莊園小藥水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快狠準，誰喝誰知道。
菲歐娜睡著了，隨著她呼吸平穩下來的，還有她臉上那些又開始浮現的血痕。
愛麗絲看著變淡的痕跡，往後退了幾步，眯起眼睛，將所有血痕連起來。
果然，這鮮血勾勒的，是一個放大的蕨型花紋。
總是自信保護措施充足的菲歐娜對此渾然不覺，她沒察覺到她已經中招，在被逐漸誘使深入那可怕的地獄。
愛麗絲守了一會，直到蕨類花紋消失，菲歐娜的臉恢複正常，再無其他情況。
愛麗絲這纔拿起《調查報告》，離開房間，準備在菲歐娜睡著的時間去繼續接觸下亞瑟。
然而離開廢棄小屋沒多久，她就發現有人從後麵跟了上來。
對方沒有刻意掩蓋腳步聲，愛麗絲便大大方方轉身，望向來者，打趣道：
“沒想到迪魯西教授除去生物研究，還有跟蹤人的小癖好？”
這幾日行蹤不明的盧基諾禮貌笑笑，讓出身後的人，回應道：“抱歉，我的不恰當舉止可能讓您產生了一些誤解。”
“事實上，是他跟上了您，而我恰好在旁邊，便過來看了看。”
愛麗絲的目光落在盧基諾身後的男人身上，大感詫異。
那人正是在木牆後麵嘲諷過他們的無名男人，一天沒見，這人變得更白了，個子似乎……
愛麗絲暗中回憶了一下，確認他至少矮了十厘米。
另外，如果說昨天的男人還有幾分男性化，那他今天就是徹徹底底的中性臉了。
失去粗眉深目的五官，甚至還透露出幾分圓鈍的幼感。
“您報出的那些名字，被風吹到了我的耳朵裡。”
男人陰陽怪氣道，
“您可真是一棵牆頭草，仗著還沒有徹底獻出信仰，在那麼多神明之間搖擺不定。”
男人今天用的是敬稱，咬字發音卻讓人很不舒服。
愛麗絲皺起眉，不客氣道：“我昨天就問過了，您哪位？”
“初次見麵的自我介紹是基本的社交禮儀，很明顯，您缺乏這方麵的禮節常識。”
男人一噎，嘟囔道：“名字重要嗎？身份重要嗎？在偉大的祂眼裡，我們隻有一個身份，即祂的孩子。”
“這就已勝過千萬，也隻有活在愚鈍世界中的家畜才會把彰顯著獨立的牌子頂在頭上。”
第一次見追隨神明到喪失自我的家夥，愛麗絲氣笑了。
“抱歉，小姐，因為一些小小的實驗事故，他現在的神智不是很清楚，請不要跟他計較。”
盧基諾揉了揉眉心，示意男人收斂點，
“達倫，道歉。”
聽到對方是腦子有毛病，愛麗絲抬腳準備走。
但這家夥的名字，讓她硬生生止住步伐，驚詫打量著神神叨叨的男人。
她問：“達倫？他哥哥是沃爾克嗎？”
這個名字一出，盧基諾還好，達倫尖叫一聲，怨恨盯著愛麗絲，咆哮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哥哥的名字？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把他給藏起來了？”
“那個該死的家夥，把我和母親扔到家裡，就這麼一走了之了。他完全不惦記癱瘓在床的媽媽，虧媽媽總是唸叨著他。”
達倫眼角微微抽搐，他高聲說話時，腔調尖聲尖氣的，讓愛麗絲有些恍惚，幾度分不清他的性彆。
“達倫，你在發什麼瘋？”
盧基諾嗬斥了一聲。
達倫全然不管，雙手抓上臉，挖出一道道血痕，兀自喊著，
“要是沒有我犧牲了我的前途，事業，親自在家照顧媽媽。他以為他能過得那麼瀟灑？左鄰右舍的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沃爾克去哪裡了？該死的，他之前還會寄錢回家，現在連一封信都不給了！”
達倫將這些話翻來覆去的唸叨，吵得盧基諾忍不住皺起眉。
他試著安撫了幾句達倫，但被無視了。
於是盧基諾歎了口氣，愛麗絲隱約聽到他嘀咕了一句：“真麻煩。”
達倫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對，他光顧著抱怨哥哥不管母親的行為，忘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達倫先生。”
愛麗絲委婉道，
“您出現在了這裡，那您出遠門之前，有沒有把母親安頓好呢？”
達倫不耐煩道：“當然，我，我……”
他眼神茫然一瞬，突然一拍手，嘻嘻笑了起來——
“我把牆角裡的土全部掃起來然後拌著搗碎了的昆蟲和苔蘚塞到了她的嘴裡並且告訴她不會再餓了就這樣吧我要去階梯之上了這是祂的指引媽媽要是餓了還可以去吃我留在家裡的肉那是我親自砍下來的腳這害得我越來越矮了……”
提到安頓母親，達倫的精神一觸即潰。
他語無倫次的表達著他的安排，毫無邏輯，偏偏又有點像真的。
愛麗絲毛骨悚然，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值得一提的是，她發現盧基諾也不動聲色的與達倫拉開了距離。
這位生物學教授和達倫不是一夥的啊。愛麗絲看他們一起出現，還以為他們早已秘密結盟了呢。
麵對突然癲狂的達倫，盧基諾滿臉寫著兩個字：不熟。
“哈哈哈哈哈哈我比哥哥好，我起碼好好照顧了母親。”
達倫一口氣說完，眼神變得更加渾濁，頭發也肉眼可見地長了點，都快披肩了。
他發完瘋，無視不知何時已經退到十米開外的盧基諾，一步步走向愛麗絲，尖銳的聲音中間已經夾雜著嘶嘶聲，
“對了，你提到了沃爾克。你還沒有告訴我他在哪裡，他怎麼還不回家？”
“真是的，我一定要代替母親好好教訓他！”
愛麗絲把《調查報告》舉在胸前，舉起手槍，語氣儘量溫和：
“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是達倫，沒能及時聯係你——你哥哥托我給你捎句話。”
達倫腳步一停，茫然問：“什麼話？”
愛麗絲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謹慎道，
“達倫，你哥哥說他寫了一封信，叮囑你彆動家裡的蛇，那是他。”
“你不是要找你哥哥嗎？沃爾克先生已經回家了，但你似乎做了什麼事，讓他對我哭訴你的殘忍，求你彆這樣做呢。”
達倫一僵，比起無人照顧的母親，這個訊息對他的精神打擊更大。
他大喊道：“不，我不信，那條蛇，那條長有四肢的蛇就是個怪物！”
“我把這個怪物賣給了湯普森教授，都怪它，都怪它，我越來越開始頻繁的做夢了！”
“好長好長的階梯，走不到儘頭啊。”
達倫整張臉都扭曲起來，讓愛麗絲立馬想到菲歐娜曾點評過的話——他被同化的速度遠超其他人。
達倫隻是一個沒有什麼本事與學識的清潔工。
沃爾克招惹到了極度詭異的神秘，死在了湖景村。
他固然付出代價了，可他親兄弟達倫，更是無緣無故的在一場又一場連綿不絕的夢中走向瘋狂，就這樣不知情的被親哥坑到離人越來越遠。
“都怪他，都怪他。”
達倫揮舞著雙臂，繞回最初的話題，
“他連母親都不照顧，這個…該死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