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記者小姐重生後 第592章 重逢之時「十五」
大部分的藝術家,都會在創作這個經典的古希臘悲劇時,把描繪的重點放在俄爾普斯牽著歐律狄刻的手,闖過滿是危險的地獄單行道。
偶爾有部分熱衷於悲情美學的,則是關注歐律狄刻留在地獄時的訣彆。
這裡的油畫倒奇怪,主題是——《將彆冥王》。
“這是俄爾普斯與冥王打賭的場景。”
“從來都沒有死人離開冥界的先例,所以冥王要求俄爾普斯在帶著妻子離開的時候,也得完成一個史無前例的挑戰。”
“在離開地獄的道路上,冥王不允許俄爾普斯去看自己的妻子。一旦俄爾普斯違反規則,哪怕隻是用餘光往後偷瞄了一眼,都會使歐律狄刻永墜幽冥。”
奧爾菲斯忍不住抬手撫摸著邊框,取下油畫,
“將這幅畫掛在這裡,這裡的主人是想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嗎?”
奧爾菲斯思考著,
“沒有人能讓敲響的鐘聲停下。一旦決定深入地獄拯救歐律狄刻,那無論發生什麼,哪怕是歐律狄刻自己的懇求,也不能產生任何動搖。”
“深入地獄的拯救……”
奧爾菲斯瞥向那些塞滿書架的日記,
“好吧,這幅畫作還有另一個解讀方向——”
“這裡的主人決定自己當冥王了,管你什麼來頭,敢來就留下。所謂離開地獄的賭約,是個壓根無法完成的挑戰。”
“嘶……”
奧爾菲斯正分析的起勁,手臂上的血痕,卻因他拿取油畫的舉動微微開裂。
奧爾菲斯稍微處理了一下傷口,有點無奈:
“隔空交流的辦法有很多,為什麼要在身體上刻字呢?‘他’下手的時候不痛嗎?”
“好吧,‘他’可能隻痛一下下,我要痛挺久的。唉,明明我口袋裡有鋼筆,可以用墨水留下提醒的。”
“人啊,要對自己好一點。”
把油畫放了回去,奧爾菲斯轉而去看其他東西。
油畫的不遠處放著一個巨大的地球儀,上麵密密麻麻的標記代表著這裡主人的狩獵範圍極其廣泛。
奧爾菲斯注意到地中海那塊,是一個蕨類植物形狀的標記。
暫時看不出什麼,奧爾菲斯離開地球儀,走向與一牆日記相對而放的兩張桌子。
“進來不久後我就注意到了,現在一樣樣看過來,總算可以檢查桌子上的物品。”
“這是……一個手提箱?”
奧爾菲斯發現這個手提箱的鎖很複雜,隻是在時間的衝刷下變得脆弱無比。
“棕色的手提箱,這個款式至少是十年前的了。”
奧爾菲斯嘀咕著,開啟了手提箱,
“空空如也,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
略過這個空手提箱,奧爾菲斯本想著去看另一件,大腦卻忽然一陣刺痛——
好像在很久前,他見過這個手提箱被裝滿的樣子,裡麵大多是衣物,屬於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
她是……
等刺痛過去,奧爾菲斯甩甩腦袋,已經想不起來他剛纔在愣什麼了。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物品吸引走——
一瓶有著繆斯印記的藥水。
還有一張更清楚詳細的藥物清單。
“看來地下實驗室的藥劑櫃,不是實驗的最終版。”
奧爾菲斯迫不及待拿起清單。
上麵的內容都與藥劑櫃的大差不差,隻是在第三瓶藥劑,失憶藥劑旁的名字被改過。
“原來第三瓶藥的名字是摩涅莫緒涅。我記得,那就是記憶女神的尊名。怪不得第三瓶藥的效果是失去記憶了。”
“但摩涅莫緒涅這個名字被劃掉了,下麵的新名字是狄俄尼索斯,酒神啊……”
奧爾菲斯對著清單沉思,
“看來第三瓶藥的研發過程產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摩涅莫緒涅】最終被【狄俄尼索斯】所取代。”
“從記憶女神到酒神,那會不會存在第三瓶藥的另一個版本呢?”
不管怎麼樣,狂歡享樂,倡導自然天性的解放,讓感性超越理性的酒神精神,都註定了【狄俄尼索斯】的效果讓人難以承受。
奧爾菲斯無意深究第三瓶藥改名背後的事,看向第四欄的繆斯印記——
【許德拉】。
“第四瓶藥,【許德拉】,其作用是……記憶再生?!”
奧爾菲斯瞳孔巨震。
他需要冷靜,記憶再生隻是清單上的記錄,沒有任何證據,他難道要因為這麼簡短的一句話,從而主動去喝一些來曆不明的藥水嗎?
奧爾菲斯放下藥水瓶,在密室裡走來走去,企圖用這種方法多給自己一點思考空間。
懸掛在玻璃展櫃中的小女孩白裙,牆壁儘頭彆冥王的俄爾普斯與歐律狄刻的油畫,都讓奧爾菲斯越想,越衝動。
“何必要猶豫呢?我最初接下這個委托,不僅僅是為了那筆報酬,也是因為對方叫出了一個隻有我知道的名字。”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那些揮之不去,看不清麵孔的夢魘。那些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的心痛。”
“沒辦法握穩的筆,克製不住的酗酒衝動,找不到目標的人生。”
奧爾菲斯最終坐回到了桌子前,顫抖著拿起那瓶藥劑,
“沒有人能讓敲響的鐘聲停下。”
“早在我接下這個滿是疑點的委托時,我就已經做下決定了。”
他最後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油畫,一鼓作氣,仰頭喝下了【許德拉】!
在藥水滑入胃中的那刻,奧爾菲斯恍惚間看到了許多閃爍的畫麵。
大火,林中,回望的金發小女孩,還有碎裂的鏡麵,分割開的不同人格與不同人生……
“這裡是一切的起點,也是一切的終點。”
奧爾菲斯想起來了,他,參加過莊園遊戲,而且不止一次!
不過,【許德拉】傳達過來的過往情緒,是恐懼,是害怕。
奧爾菲斯認為他不是享受‘狂歡’的監管者,而是一個無能為力的遊戲參與者。
在一場場記不清的遊戲中,多次服用藥劑的他開始丟失記憶,也陷入了越來越頻繁的沉睡——
“我迷失在了這裡,而‘他’誕生於此。”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有太多人在這裡喪命,淪為土壤的肥料。”
“包括…前來尋找我的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