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記者小姐重生後 第595章 重逢之時「十八」
偵探沒興趣跟他虛與委蛇,潛意識裡對傷害她的排斥,讓偵探直接了當道:
“如果你所謂的留下是禁錮住她的行動,那麼我可以明確告訴你——”
“小說家的想法是對的,你不該這麼做。”
莊園主略微不悅道:
“我很失望,你先入為主,越發偏向那個敏感憂鬱的小說家。”
“他是期盼回到過去的‘故我’,這種強烈的情感與自我麻痹讓他的保護念頭太過純粹,甚至不會思考其他事了。”
“但我更注重現在與未來。”
“比起一味的付出,換一個角度,換一種思維,事情能有更好的結果。”
莊園主上下打量著偵探,決定再給偵探最後一個機會,
“比起已經沒救的小說家,我可以原諒你這個無知者因片麵之詞產生的負麵評價。”
“【許德拉】還有不少,在小說家因這場刺激徹底昏迷後,你再進行一次飲用,我會讓你看看我的視角。”
莊園主聲音低沉,發出邀請,
“比他更全麵的過去。”
“相信你在瞭解真相的全麵後,會理解我的做法。”
偵探不想激怒他,含糊道:
“可能吧。但你和那位小說家的關係,足以證明有的時候自己也不一定能理解自己。”
“我理解他。”
莊園主糾正,
“那些過去我同樣擁有,隻是比起他的做法,我更在乎‘今我’,明白回憶不過一場虛無。”
“比起讓人不想醒來的美夢,噩夢纔是當下的真實,纔是我們要擺脫的困境。”
莊園主說不上來憤怒,隻是有些惆悵,
“她早就長大了,不能把她視作需要無微不至照顧的幼兒,而是理解她的選擇,但不因此無底線遷就。”
“成長,本就會讓兩個人越走越遠。”
“我承認在最後一場遊戲時我們有衝突,有矛盾,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抹除她。”
“不歸林我不打算去。是小說家擅自離開莊園,拽上她就跑。他不僅攻擊了我邀請的合作夥伴,還企圖把我也乾掉。”
“我低估了情感對人的影響,也低估了她作為敵人時,比我更決絕的心態……”
麵對莊園主難得低落的情緒,偵探莫名有點相信他的話。
偵探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許德拉】的藥效已經散去。
四周的畫麵變得模糊,扭曲,旋轉著下墜。
那位莊園主和昏倒在火場的小說家全部消失,一切歸入黑暗。
偵探頭疼欲裂的在密室中醒來了。
這次他記得夢中發生的一切,包括最開始小說家提供的視角,以及後續莊園主對他提及的那些話。
“嘶……”
偵探扶著扶手,抬頭看了看麵前的桌子,還剩一半的【許德拉】就在桌上,旁邊則擺放著那個空空蕩蕩的行李箱。
“記憶重塑……”
偵探拿起【許德拉】,忍住因過度的暈眩而想吐的感覺,
“當夢寐以求的真相就在不遠處,很少有偵探能體麵優雅的走完最後一段路。”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視角,我想知道一切,有關她們,和最後一場遊戲的真相!”
偵探緩都沒緩,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許德拉】。
他手抖得嚴重,沒放穩,空蕩蕩的藥劑瓶摔落在地。
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偵探痛苦捂住腦袋——
他又看到了一場大火。
火焰是從內部燃起的,火舌從每一扇門,每一個窗戶卷出,長長短短,張牙舞爪的向世人彰顯它的威力。
不少穿著統一白色常服的孩子聚集在門前的空地上,瑟瑟發抖地接受警方盤詢——
“是的,大火是忽然燃起來的。”
“幾乎沒有人準備了應對方案,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被總是待在杜鬆樹下的瘋女孩吸引了。昨天他們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讓她安靜下來,起火的時候,很多修女和護工都還在睡覺。”
“幸好有弗洛裡安在救火,我們有不少人是被他救出的。現在…連他都進不去火場了,裡麵應該沒有其他的倖存者了……”
偵探的心被揪起,他很想去仔細看看這些逃出來的孩子,但這是“過去的記憶”,偵探隻是個旁觀者。
問題不大,畫麵很快轉動起來,轉向倖存人群。
“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女孩?有一頭很漂亮的金色頭發,穿著條白裙子。”
“她是前段時間從邁爾西孤兒院秘密轉入白沙街的……”
年輕的奧爾菲斯沙啞的問話引來了一片茫然,大多數孩子都沒有見過,隻有一個嘴快的道:
“前段時間我們確實見過邁爾西孤兒院的人,他們好像說過有個不幸之女來了,住的是獨立病房。”
“獨立病房都在最裡麵……”
孩子沒有說下去了,畫麵劇烈抖動著,再次對準了那片熊熊燃燒的大火。
許多人七手八腳地摁住了他,還有混亂的喊聲:
“火太大了,把他帶遠點!”
大火無情吞噬著房頂,摧毀著所有希望。
在他不肯閉眼的凝望中,門口逐漸變得清晰,朦朧間像是站著一個穿白裙子的小女孩。
“九月一十三號。”
正因孩子們的話,沉浸在悲傷中的偵探被旁邊的聲音嚇到了。
可偵探旁邊沒有人,完全不知道莊園主在哪。
“你喝的太多了,我不喜歡記憶被修改到麵目全非,甚至和那個小說家產生混合的結果。”
莊園主的聲音淡淡道,
“時刻保持清醒是一種可以學習的本領,我建議你也嘗試一下,要學會分清楚夢與醒,真與假。”
簡單解釋了一下偵探的疑惑,莊園主繼續客觀點評著這一幕:
“早在這場大火前,我就一直在尋找她。從邁爾西孤兒院,到白沙街瘋人院。一次又一次的錯過,一次又一次的接近。”
“人最承受不住的打擊,其實不是悲劇的反複發生,而是沒有任何希望了。”
“九月一十三號,白沙街瘋人院起了一場大火,而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我,確認警方那邊報出的倖存者中,沒有她的身影。”
“滔天的火場,讓任何救援人員都無法進入的熱浪,所有事情指向最壞的結局。”
“值得一提的是,這也是小說家開始拒絕現實,捏造出她永遠沒有長大的‘回憶’的那天。”
偵探看不到莊園主,伴隨著對方冷靜的講述,他隻能看到視野中那站在火中,絕望等死的女孩。
“怪不得我會藉助回憶來逃避這場噩夢。”
偵探喃喃道,
“你聽到了嗎?她在呼救,但我…更準確來說是我們,無能為力。”
莊園主沉穩道:“不要被小說家的想法乾擾,火裡麵什麼都沒有,站在那裡的隻是回憶,一抹……不真實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