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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記者小姐重生後 第599章 重逢之時「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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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是什麼?

小說家認為是付出,是拯救,是一次又一次痛哭流涕後重新出發,在無數個可能儘力去找到讓她回來的辦法。

回憶是珍貴的,珍貴到隻要她還在,過的還好,他就寧願遠遠看著,不希望這份寧靜的幸福被誰打碎,哪怕是他本人。

莊園主認為是虛無,是轉瞬即逝的露珠,是在心上織就的,密密麻麻但並不可靠的蛛絲網。

過往的經驗告訴他——

必須使用強硬的手段,主動出擊的死死抓住,才能阻止任何不確定的變動發生,纔是最有利於內心想法的決定。

“我無比確定,愛麗絲知道我的想法。但她仍然同意參與不歸林的遊戲,因為她也在完善著一個可以說服我的計劃,或者比這更激進的行動。”

莊園主周身的氣質很陰鬱,

“所以我乾脆沒去不歸林,隻把大致的細節告訴了合夥人,讓他們像之前那樣配合一下。但……”

偵探無比嫻熟的接上了莊園主的話,

“但那個小說家搞砸了這一切。他片麵的,錯誤的記憶,讓他為了保護‘妻女’,不顧一切地衝向了不歸林。”

“所以你一方麵氣急敗壞的和他大打出手,爭奪身體的控製權,免得他利用你的身份,做出更過分,更不可控的事情。”

“而另一方麵,你不得不麵對德羅斯小姐精心準備的說服計劃了。”

“從結果來看,她的計劃徹底打亂你的佈置,不歸林的起火更是令人措手不及,所有人都沒料到……”

“那麼,她到底跟您說了什麼?她的結局又怎麼樣了?”

麵對偵探的追問,莊園主罕見的沒有接話。

隻是記憶中的畫麵跳轉,來到那片樹林。

那片,已經陷入火海中的樹林。

愛麗絲懷裡抱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正被大汗淋漓的奧爾菲斯拉著奔向大門。

大門開啟,但奧爾菲斯的狀態非常不好。

人格之間的爭端,導致本就混亂的精神狀態雪上加霜。

他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催促著愛麗絲離開這裡,眼神卻不受控製的發飄。

在小說家的眼裡,他好像救下了那個金發小女孩。

可火中似乎還有一個人,在含淚呼喚著他的名字。

“我馬上就會出去的……”

奧爾菲斯向愛麗絲信誓旦旦的保證,但等愛麗絲轉身準備離去時,他已經因回憶中金發小女孩那虛幻的求救,再度踏入火場。

奧爾菲斯在燃燒的林間茫然尋找著,如多年前那般,祈求著神跡能顯現世間。

他的意識斷斷續續,一會深入險境,一會暫離危險。

就像那個小女孩,一會出現在不遠處,一會悄然無蹤。

恰如在他腦海中炸響的咆哮,那個戴著麵具的怪物質問他到底要做什麼。

小說家無意識回答道:

“我想要為她找一條出路。”

“這是自始至終的願望。”

腦海中的聲音安靜了點,對方認同,卻又因此更加憤怒。

沒有能力的保護不過是張薄紙,用木頭削成的寶劍是戳不死惡龍的。

腦海中的另一個人,將這個道理講了無數遍,勸著小說家,讓“他”來成為“奧爾菲斯”吧,“他”會帶著所有人攀爬到最高點的。

“不。”

小說家固執道,

“我知道你很強。我以前總是在躲,躲在莊園的角落,躲在那些密室暗道,好像這樣做,罪孽與受害者的哭喊就不會找上門。”

“但你現在已經對她下手了。如果我沒辦法為她開辟一條生路,那我隻能選擇把危險帶的越遠越好,遠到不會再傷害她。”

“他”聽罷,憤怒幾乎要凝成實質:“我沒有抹除她的意思!”

小說家不聽,遵循著心中回憶的呼喚,順著那一聲聲的“奧菲”,走向樹林的更深處。

“奧爾菲斯!”

有人在身後喊他,讓奧爾菲斯的腳步一頓。

好熟悉的聲音,讓他想回頭。

“奧菲,你要去哪裡?”

愛麗絲追了上來,抓住奧爾菲斯的手,氣急,

“出口不在這邊!你要做什麼?”

“隻要能夠離開這裡,所有事情都會結束,醒醒吧,奧菲,你該醒了。”

奧爾菲斯眼神產生了些許波動,他扭頭無措看向拉住他的人,生怕這和往常一樣,不過是一場觸之就散的夢。

愛麗絲一邊牽著他的手,一邊抱著筆記,在濃煙中辨認著回去的方向。

“愛麗絲。”

奧爾菲斯輕輕喊。

愛麗絲“嗯”了一聲,安撫道:“我在。”

“真的會結束嗎?”

奧爾菲斯問,

“所有的事情,真的能就這麼結束嗎?”

所有的心酸,痛苦,憤怒,仇恨,無法釋懷的遺憾與憎惡,真的能就這麼結束嗎?

愛麗絲背影一僵,片刻後,她才答道:

“我們付出的太多了。再不結束,所有人都會被留在地獄,得不償失。”

“奧菲,這世上有壞人,就有好人。”

“有會匆匆結案的警察,也會有對真相窮追不捨的警長。有敷衍了事的法官,就會有公正高於一切的法庭記錄員。”

“正義總會來的,真相無法被任何人消除,隻是暫時被藏了起來。”

奧爾菲斯垂下眼:“遲來的正義,還算正義嗎?”

“死去的人無法複生,倖存者飽受了無法想象的折磨,後遺症是一場會籠罩一生時光的潮濕。”

“甚至以現在的法律來說,他們不會血債血償。”

“我們都知道,世襲貴族隻會在上議院受審,聽證會不會公開,一切都是秘密的,包括他們實際判下的刑罰。”

奧爾菲斯像是在自言自語,

“1841年,第2代墨爾本勳爵揚言要與人決鬥,用對方的血來洗清汙名。按照法律,這是蓄意謀殺罪。”

“但沒有人追究,一切不了了之,甚至有人在點評此事時,認為這是紳士之間的私人榮譽問題,法律不應該乾涉。”

第2代墨爾本勳爵都是幾十年前的事。

現在的墨爾本勳爵,已經是第三代了。

奧爾菲斯不過是用這件人人皆知的往事,用來代指現在的墨爾本勳爵,那個“醫學教授”,有多麼無法無天。

愛麗絲心知肚明,知道奧爾菲斯已經查到了什麼。

“他們說德爾菲隻能在地中海生長。”

情況反過來了,這次保持沉默的是愛麗絲,奧爾菲斯變得激動起來,情緒劇烈起伏著,

“但德爾菲也能在歐利蒂絲莊園的花房裡生長。”

“還包括一些其他的…稀有的昆蟲,植物,罕見的變異體……這片所謂的不祥之地,是一個巨大的寶藏,潛能無限。”

“我調查過了,當年慘案結束後,這座莊園被馬努斯.德.卡佩買走。”

“在外人眼裡,馬努斯深愛著他的妻子瑪麗,甚至為這位被他一見鐘情的美人豪擲千金,於歐利蒂絲莊園附近建造了一座巨大的賽馬場,為愛擴張著莊園領土範圍。”

“瑪麗夫人與騎手的流言沸沸揚揚,馬努斯本人的身影,事業,在這一樁樁桃色新聞和瑪麗夫人不堪受辱,上吊自殺的血色悲劇中模糊。”

奧爾菲斯低低道,

“但我通過巴利爾家族,得知了馬努斯背後的勢力,可有不少真正凶惡的傳言,甚至馬努斯本人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愛好’。”

“他買下莊園的舉動,不止是為了迎娶夢中情人。”

“越挖越深,甚至連自詡穩健投資的巴利爾伯爵也曾在德羅斯的落幕中分了一杯羹。而他和基奧家族合辦的律師事務所…基奧與梅斯默的醫療醜聞交易……”

奧爾菲斯說不下去了。

背後隱藏的仇家太多,如果莊園實驗就此停手,那他們該怎麼才能複仇?

“報警嗎?寫一篇新聞嗎?”

奧爾菲斯歎息,

“愛麗絲,你相信橫跨醫療,投資,法律,地下場所,合縱連橫的幾大家族,會因為一篇報道,幾個警察而伏誅嗎?”

愛麗絲回答不了。

奧爾菲斯繼續道:

“好吧,哪怕你掀起了足夠的輿論,你有了無數願意為你出一份力的朋友。你能讓所有的真相暴露在陽光底下,逼作惡者直麵自己的罪孽。”

“但證據呢?沒有證據,一切隻是似是而非的推測!”

“巴利爾伯爵已經許久沒有在人前出現,所有的投資專案都是他的中間人去洽談完成的。”

“同理,那位遠在墨爾本的勳爵大人,至今都是眾人眼中德高望重的醫學教授。”

奧爾菲斯幾乎是嘶吼著,逼愛麗絲去承認,

“就算罪名成立,有的是人赴湯蹈火的,替他們頂罪!”

買下一條人命要花多少錢?

這不一定。

窮人的命連一個英鎊都值不到。

中產的命可能要幾百英鎊。

那貴族呢?

落魄貴族,或許也就和中產一個價。

“在我和巴利爾家族決裂後,為了區區一百英鎊,一個巴利爾家族的小姑娘就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派過來討債。”

奧爾菲斯疲憊道,

“我已經測試出來了,看來隻需花一百英鎊,就能讓一個所謂世襲貴族家庭的人出來認下死罪。”

“愛麗絲,你拚儘全力要揭發的真相,不過是逼他們多花點錢,去買點命。”

“所有的正規途徑,都不可能製裁他們的。”

“你告訴我,愛麗絲。”

奧爾菲斯問,

“你仍然要堅持你的想法,你仍然想用漫長的時光,去收集各種證據,寫一篇條理分明,詳實可信,讓一些無關緊要者必須以死謝罪的報道嗎?”

愛麗絲沒辦法回答。

“我們之間的分歧從不是其他。”

奧爾菲斯悲哀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理解你的誌向。”

“但現實是能壓垮所有理想的。”

“正義回答不了的問題,隻能用其他手段,才能獲取到答案。”

看著愛麗絲安靜聆聽這一切的側顏,奧爾菲斯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他放緩聲音:“愛麗絲,我們不是敵人,有著共同的目標,我們是比任何人都更親密的家人。”

“你好好想想我的話,你會知道,我纔是對的。”

“現在……”

“現在你是不是想讓我把筆記給你?”

愛麗絲終於開口了,卻提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奧爾菲斯愣住,憂愁道:

“你想到哪裡去了?”

“我隻是想問一下,你現在還好嗎?我可以做你的引路人,帶你離開這片林子,走出一個完全不同的未來。”

他的語氣是如此真摯,愛麗絲也相信,隻要愛麗絲願意,那奧爾菲斯目前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有給她預留的位置。

“我知道你對我說的話,都是發自真心的。”

愛麗絲漸漸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向奧爾菲斯的眼睛,

“那現在醒著的又是誰呢?是誰在堅持這些觀點呢?”

奧爾菲斯平靜道:“當然是奧爾菲斯。”

“是的。”

愛麗絲頷首,

“是奧爾菲斯,卻不是‘奧菲’了。”

“莊園主,你終於摘下了那張麵具,這是我一直所期盼的。”

奧爾菲斯擰起眉毛,感到不對。

愛麗絲繼續道:

“我一直在尋找和你溝通的辦法,但你始終避而不見。你的意思很明確,你不希望莊園實驗就此結束,你還需要這些。”

“我承認,在最初的最初,我對這件事情感到絕望,認為我們彼此之間已經沒有辦法正常的交流。”

“我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有利用‘死亡’,以此催促我認識的那個奧菲回來。”

奧爾菲斯多疑道:

“什麼最初的最初?”

“愛麗絲,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一些事……”

愛麗絲沒回答,隻是揚了揚手上厚厚的筆記,“我知道你想要這個,你認為這裡麵是對莊園真相的揭露。”

“為了讓我留下來,為了截住這本筆記,你不惜假扮成小說家,甚至模擬兒時奧菲的習慣,以此來絆住我逃離的腳步。”

愛麗絲歎息道,

“你之前那麼防備我的探子身份,後麵確認我真的是愛麗絲時,又立刻學會了用感情偽裝自己,把你的危險無害化。”

奧爾菲斯垂下眼眸,靜聽著愛麗絲的評價,

“你曾經問我怎麼看待渡鴉這種生物。”

“根據我的親身經曆,我認為,作為能夠模擬各種生物的叫聲,智力極高的大型鳥類,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對其掉以輕心。”

“好吧,愛麗絲,我低估了你的警惕心,你像是經曆過了,知道我會怎麼做一樣。”

奧爾菲斯抬起臉,推了推單邊眼鏡,

“抱歉,我會采用這種方式,也是想儘量減少我們之間的爭吵。如果我能說服你,那自然是最理想的結果,但我也能接受任何差錯,渡鴉的適應性非常好。”

奧爾菲斯冷靜道,

“睡一覺吧,愛麗絲。你會在兒時的那個房間裡醒來,佈置都是我親自確認過的,和你習慣用的那些一模一樣。”

“在樂園裡,所有的創傷都會被抹平。”

愛麗絲搶先一步叫破奧爾菲斯的佈置,

“我知道,你想釋放【七絃琴】和【摩涅莫緒涅】,讓我忘掉這一切,安然陷入夢鄉。”

奧爾菲斯身子一僵,打量著愛麗絲,似乎是在奇怪她的未卜先知。

“最開始,麵對這種情況,我隻能喚醒小說家,讓他來幫助我。這種應對措施製止了你的行為,也導致我們再次失去交流的渠道。”

愛麗絲展開始終沒有離身的筆記,

“但現在,我有了更好的辦法。”

奧爾菲斯瞳孔一縮,他發現一件事,超出了預期。

愛麗絲手上的筆記本,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這是贗品。”

愛麗絲低聲道,

“如果你堅持要迷暈我,那你永遠找不到真正的調查筆記在哪裡。莊園的真相,也會被公之於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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