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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記者小姐重生後 第612章 重逢之時「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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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他果然回來了。”

麵對偵探的自言自語,在場的眾人見怪不怪。

比起取笑,奧爾菲斯不穩定的精神狀態,反而讓所有人都警戒起來。

名義上已經離去,實際一直留守在莊園,維持著莊園主屋不倒的巴爾克遲疑回首,關節處的齒輪聲哢哢。

他喚了一聲:

“少爺。”

偵探看向巴爾克,沒有應聲,表情變得更加肅穆。

班恩踏前一步,微微俯首,雙手比劃:【少爺,有什麼吩咐?】

站在巴爾克身後的“人”,同樣往前。

“各司其事便好。”

奧爾菲斯抬抬手,

“剩下的交給我。”

他隱晦的承認身份,讓人群一陣騷動,紛紛讓開原先的包圍圈。

渡鴉落在視窗,歪頭打量著這些人。

幽幽的月光拉長奧爾菲斯的影子,此刻他的陰影顯得無比巨大,渡鴉與他重疊,讓影子彷彿戴上了一張鳥嘴麵具。

“奧爾菲斯先生,好久不見。”

站在最前麵的昆蟲學者與作曲和勘探投來目光,蘊含的意味不一,但麵上都維持著客氣。

奧爾菲斯無心與他們寒暄,目光從昆蟲學者拿著的紙張上略過,溫和道,

“好久不見,普林尼夫人,您看上去還是那麼的貞靜嫻雅,儀態端莊。”

“倒是克雷伯格先生與坎貝爾先生與十年前的差彆不大,甚至心態更為鬆弛放鬆,想必是俗世安穩,歲月靜好。”

他放過了昆蟲學者,不忘暗諷一下勘探員和作曲家十年來毫無長進,懶成精了。

作曲家和勘探員微微一笑:

“比不上您,十年未見,您返璞歸真,放棄過往種種,去做一名私家偵探。”

“我們是沒有這個勇氣拋棄多年打拚的根基啊,畢竟從頭再來最考驗運氣和能力,這一不小心,很容易連飯都吃不上。”

奧爾菲斯不以為意,從容道:“不過是一次生活體驗,我終歸還是回來了。”

“不怕墜入低穀,就怕庸俗無能。才華不足的人,一趴下去就起不來了。還有更淒慘的人,辛勞到頭一場空,怎麼也爬不上去。”

“唉,對彆人而言彌足珍貴的時間,在他們那毫無意義的空度人生,讓人替他們惋惜。”

奧爾菲斯歎息一聲,將要越過他們。

作曲家亮鋒於無聲處:

“事業這麼成功,野心如此磅礴。想必步步為營的奧爾菲斯先生在家庭方麵也是一帆風順吧。”

勘探員接過軟刀,調轉尖端,

“應該吧,他不是說有個妹妹嗎?之前還以為是親生的,沒想到不是親妹啊。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管是親的表的堂的養的,也隻是妹妹了。”

“有些事是不能說出口的,不然就要警局見了。我建議奧爾菲斯先生先保住兄妹這段關係,摒棄掉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小心彆讓風聲走漏吧。”

“不然貪心太足,最後一場空的是誰…真不好說。”

奧爾菲斯無言,直接看向昆蟲學者。

昆蟲學者扭頭去和身旁伸直了脖子企圖偷聽的祭司熱切聊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命運一體的理念與可能要麵臨的境地——

“……什麼?和之前一樣,仍然隻有愛麗絲知道她重生了嗎?”

“哦,原來我們會丟掉所有記憶,現在的結局會被新的人生覆蓋啊。”

“希望所有人都能如願以償吧。隻要結果是好的,過往的些許風霜,流言瑣碎,會隨著倒流的時間一起被抹掉的,不會有人記得。”

“就算有一些驚世駭俗的言論又怎麼樣?這些話永遠不會被翻出來。”

“啊?吉爾曼小姐,您說您可以用特殊的手法把不同時間線的畫麵儲存下來?這或許是一張在關鍵時刻能點醒愛麗絲,免得命運脫軌的底牌?”

“咳咳咳,這種記憶會很詳細嗎?還是隻有大概的?一些不太重要的細節應該會被抹去吧。”

祭司本來想以自己那全知而穿梭一切時空的信仰起誓——

她一定會竭儘全力的無死角記錄下這段故事的經過。

彆說細節了,最微不可聞的歎息也不會被錯過的!

但昆蟲學者默默掐了她一把,突如其來的小小疼痛讓祭司一醒,莫名覺得脖子後麵涼涼的,臨時改口,

“是的,普林尼夫人。呃……非常模糊。”

祭司磕磕巴巴的撒著謊,

“可能…人在這段畫麵裡就像一粒小麥,聲音都會被含糊處理,我隻能偷偷儲存下最關鍵的資訊。”

鑒於交易重啟時會清除本條時間線的全體記憶,奧爾菲斯放過了昆蟲學者,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離開。

見奧爾菲斯與作曲家等人交談時異常隨和,其餘人也從靜音中回神,彼此看看。

無人注意的一角,喝得迷迷瞪瞪的何塞視野重影,恍惚間好像看到不遠處的牆邊有塊空地,隻是不知為何,光線有點暗。

他搖晃著步伐走過去,剛想靠下牆緩緩,卻不慎撞到了一個人,一個踩著細長刀蹺的人。

“怎麼這裡還有一個人?瘦長瘦長的,跟個鬼一樣。”

何塞嚇得酒醒三分。

被撞到的人還未說話,站在前方的紅發少女急吼吼回頭,眉毛一豎,怒道:

“什麼鬼不鬼的,你撞到我祖宗了,道歉!”

“噢,抱歉抱歉,實在是對不起,是我喝酒誤事了……”

本就是沒看清走岔了路,何塞連忙道歉。

道歉道到一半,他抬頭發現那少女臉上居然還戴著眼罩,整個人的打扮更偏向於中古時期的維京海盜,全然沒有跟上時代潮流的意思。

父輩也是海盜的何塞忍不住道:“請問您與您……祖宗貴姓?”

紅發少女上下瞅瞅他,大方道:“危魯弗。”

“巴登。”

兩個前海盜之子,現在家業輸儘,努力生活的人略帶驚喜地握了個手。

被稱呼為祖宗,但看上去似乎年齡不大的灰袍人伊塔默默矗立一邊。

海盜嗎?有意思,他沒當過,有機會當當,延續危魯弗家族的榮光。

……

“上帝呀……”

仍然在篤信天主教的守墓人在習慣性的躲在角落獨自祈禱,衣著打扮比十年前更寒酸落魄了。

十年前他或許還買得起一塊墓碑,十年後他連墓碑都要買不起了。

貧窮是最嚴厲的鞭策,能讓被打的嗷嗷叫的守墓人一邊恐懼所謂的時間倒流,一邊期待或許能稍微好一點的人生。

入殮師同樣遠離人群,遠遠的站在角落,和郵差一起安靜享受著此刻的靜謐。

擊球手瘦了些,更黑了些,精瘦的身形像是一頭在蓄力的豹子。

玩具商有點緊張,而注意到她在緊張的調酒師大大咧咧上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調酒師是一個人來的。

不把根源的問題解決,所謂的活了下來不過隻是從死神那賒上一筆多餘的時間,山姆離開在一個雨夜。

蠟像師的妹妹和柯根站在一塊討論著倫敦最近的新聞,傑克在他們對麵,努力扮演著安東尼奧大師的扶手。

人們三五成群的輕聲交談,在巴爾克的高聲通知中停下。

“非常高興能夠在這裡看到各位,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們為何重聚。”

“涉及到交易,神明,輪回,自然與命運等吉爾曼小姐和克拉克先生的專業領域。祭司與凱爾特的先知有話和諸位說。”

奧爾菲斯先開了個頭,就把發言權交給了早有準備的神秘學專家。

祭司與先知上前一步,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們先問了一位先生在何處——

“盧基諾先生,您看到了嗎?”

天花板上垂下半個黑影,那姿態像是一條擬人化的蜥蜴,

“看到了,你們身後,六點鐘方位。”

當所有人都下意識順著盧基諾的指引望去,直到此時,蛇類的嘶嘶聲忽然出現,中間還夾雜著誰愉悅的輕笑聲。

一個穿著襤褸,個子較矮,臉龐甚至顯得有幾分圓鈍的少女出現在眾人麵前。

她的眼睛是全黑色的,整個人顯得稚嫩,氣質卻複雜蒼老,聲音又尖又銳——

“讚美祂,讚美隱於夢中,誕生於一切生命之前的至高生命,讚美永無止境的進化!”

這聲音讓在場人麵露痛苦,除了個彆的,大部分人都被迫捂住耳朵,額頭青筋綻起,臉上的肌肉扭曲。

有些體質較弱的差點出事,幸好不知何處來的風加速吹開了地麵上蕩漾的水流,漲起來的水汽彷彿給眾人的耳朵裡塞了一團棉花。

小信徒見狀,麵露冷笑,還欲再說,就被同時響起的幾道聲音打斷——

“我理解信徒的狂熱,但過分的擁護與喪失本心的盲從,是會領錯神意的。”

“倘若祂拒絕新的交易,那根本不會派你過來,祂會直接無視我們。”

“神說——做讓祂欣悅的事,忠誠的傳達祂的旨意,勿改一字,否則便是背叛祂。”

在座的不乏有信仰者,他們有理有據的警告,讓小信徒麵色一肅,不敢再搗亂。

小信徒不情不願,道:

“你們這些無知狂悖之徒,祂早已知曉你們不敬的心思。念及諸位曾與‘永恒’相遇相知,在‘永恒’祈求下,祂額外恩賜,許爾等回頭之機。”

“不然,諸位所謂的重來,將會被收走所有的優待,唯有‘永恒’知曉她的重生。其餘人會失去現在有的一切,無知無覺的重熬苦日。”

“意欲混淆‘永恒’命運,妄圖一體者,必將遭受懲罰,失敗後唯餘‘空’一場,重複西西弗斯的宿命。”

聽到這裡,奧爾菲斯心裡反而鬆了口氣。

他以希臘神話裡的“俄爾普斯”自居,發誓要將歐律狄刻帶回人間。

儘管夢之女巫嘲笑了他的想法,可所用的言辭,卻意味著如果奧爾菲斯堅持,夢之女巫不會阻止這件事。

因為夢之女巫同樣以希臘神話的典故告訴了他失敗的宿命。

那就是推石頭的西西弗斯。

西西弗斯是古希臘的一位國王,他無比的狡猾,奸詐,聰慧,最大的罪,便是欺騙神明。

西西弗斯因為泄露神王的秘密,綁架死神,愚弄冥王,最終被判進行一項永無止境的苦役——

一刻不停的把一塊巨石推到山頂上,當巨石立到山頂時,西西弗斯的罪便可被赦免。

然而眾神將山峰削去了,於是西西弗斯千辛萬苦推著巨石來到山頂時,石頭根本立不住,會直接滾下山坡。

按照懲罰,西西弗斯不得休息,必須立刻去追逐巨石,然後進行再一次的推石上山的嘗試,一遍又一遍,永無止境。

“我知道了。”

奧爾菲斯得體的向小信徒頷首致禮,

“我知道我的命運會變得無比荒謬,徒勞無功,但我的人生一直是這樣。我選擇直麵這種荒謬,輕蔑的接受它。”

見嚇不住奧爾菲斯,小信徒麵色鐵青,轉而看向其他人——

“那你們呢?”

拋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回到完全空白,且不知未來在何方的過去。

隻有愛麗絲記得,大部分人再來一次,未必會有現在這樣的結果。

小信徒的眼神太過壓抑,人群還沒有緩過來,一時沉寂。

“哈,祂恩賜諸位……”

小信徒終於笑了,慢條斯理的要歌頌神明的寬容。

然而斷斷續續的口琴聲擾亂了小信徒的讚美之心。

郵差不會說話,想傳紙條表達態度,卻又不太敢伸手,直接產生肢體接觸。

他本來是想吹段口琴,吸引一下身邊人的注意力,讓他們幫忙給小信徒遞下紙條。

可寥寥幾個前奏,打破了扼人的寂靜,讓後知後覺的郵差幾乎要在眾人的目光中鑽進土裡。

“有人要音樂?太好了,前麵嘰裡呱啦的聽不明白,這個我擅長。”

小提琴家一嗓子分擔了火力,在小信徒殺人的目光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安東尼奧大師選擇了一支逐步高昂的曲子。

長長短短,急急切切的音調,快速變奏的技巧,讓單一的小提琴拉出了千軍萬馬的架勢。

很快,有人相合,是熱血上頭的危魯弗拉著何塞發瘋了,唱起了海盜的歌——

“堅石雷鳴,渡鴉翱翔。”

“奧丁注視,恐懼消亡。”

“栓好貨物,係緊貨艙。”

“你看,你看,你看!”

“前麵有……”

何塞金盆洗手多年了,本來還有些猶豫。

但危魯弗唱的歌實在是太通俗易懂,彷彿很多年前,父親帶著他出海時,也曾經哼過這樣的調子——

“前麵有颶風,前麵有巨浪!”

“兄弟姐妹們,齊捆船杆上,隨它共存亡!”

兩人勾肩搭背,彷彿正處在一艘即將啟航的船上,暴風雨已經釀成,但英雄註定要一頭撞上。

豈能逃避?

豈能退縮?

“龍骨船破浪前行,意如百煉金剛。”

“冰淩掛於臂膀上,而我蔑視死亡。”

“一朝命喪船葬,兄弟姐妹們,彆怕,船帶我們,一同歸鄉!”

“好!”

當海盜的戰歌停下,調酒師在激昂的小提琴聲中第一個叫好。

她分發著隨身攜帶的調製酒,勸每個人嘗試喝一口,然後遞給下一個人,

“多年未見,現在沒有未到飲酒年齡的人吧?這可是我額外改過的多夫林,甜而辛辣,適用於各種場合!”

“來吧,衝著這支曲子,衝著這首歌,兄弟姐妹們!”

調酒師舉起酒杯,大喊道,

“乾杯!再會!”

不需要每個人再單獨表明自己的態度了。

要不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來讓愛麗絲重生?要不要回到一片空白的過去?

放棄唾手可得的安穩,不明智。

但這可是在歐利蒂絲莊園,不敢為自己拚一個未來,拚一個心願的人不會接受邀請函。

既然已重逢,那就重逢到底!

這次,總會遇到好心人的,總會遇到來搭把手的人的。

眾人七嘴八舌,互相許諾,彼此打氣——

“我已經準備好二度馳援了。”

“馬背英雄可不會對無辜者的困境視若無睹。”

“歡迎你們來找我治療,戰地醫者隨時待命。”

“其實我們這次已經逆轉了未來,有一就有二,我相信我們不會輸。”

“沒什麼好說的,祝各位安渡噩夢!”

“物儘其用,多一份力量,多一份轉機。”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們本就是勝者,不過是再一次的勝利。”

“哼,輕車熟路的事。”

“我想帶著埃米爾在絕命逃亡中存活下來,這次,我一定會做到的。”

“重生親臨,是好非壞,願諸位不再被死局困住。”

“我隻想再舉辦一次目眩神迷的舞會,有沒有人想參加?”

“舞會?歡不歡迎極限玩家?”

“當然歡迎!還有人要參加嗎?我會叮囑郵差,讓他把舞會的邀請信及時送達的!”

將對未知的恐懼以及失敗的下場拋之腦後。

眾人在此刻歡笑著,共同舉杯,齊齊道,

“兄弟姐妹們,讓我們乾杯!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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