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記者小姐重生後 第712章 漁村的親人
狩獵在部分情況下，是雙向的。
就像獅子會選擇在水源附近埋伏斑馬群，幾乎所有食草動物，都在飲水，進食，或即將休息時最警覺。
孱弱的兔子尚能蹬鷹，何況狩獵有所準備的獅群？
在裘克躍躍欲試時，他瞄準的，做出了悠哉“飲水”狀的狩獵物件也在等待著瘋狂的小醜出現。
娜塔莉握著欄杆，她有點緊張。
“娜塔莉小姐，放輕鬆，您隻要站在這裡，分散點他的注意力就好了，剩下的佈置交給我們來。”
愛麗絲極其小聲而溫和地說，
“不得不說，月亮河的風景很漂亮，這裡的水很溫順。”
娜塔莉順著她的話，望向了平靜的河麵。
月亮河的水確實比較“死”，流動的浮動不算大，鮮少有水花。
忽略掉水聲，在月光下，娜塔莉看到了一條波光粼粼的銀色絲綢，順著風兒輕柔的舞動。
“……是的，月亮河的風景很好。”
娜塔莉輕輕舒出一股悶氣，
“我很少能這樣安靜地看著河水，馬戲團裡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
來到大城市，並不意味著就此能過上富足的生活，相反，娜塔莉遇上的是殘酷而掙紮，超出了她能力範圍的困境。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得應付瑟吉，得想辦法讓嚴苛的伯納德滿意，花很多時間與表演獅子相處。”
娜塔莉出神道，
“我很久很久沒這樣看著水麵發呆了，而在過去，看水是我為數不多的消遣。”
愛麗絲想起了娜塔莉的出身，
“啊，我聽麥克提起過，娜塔莉小姐來自漁村。”
“嗯。”
娜塔莉點點頭，
“是的，漁村。”
“那裡也曾經富庶過，卻隨著我的成長，越來越腐朽落後。”
“說起來，那裡的水比月亮河的水更加寂靜。”
娜塔莉張開手，從指縫中看著被切割的河水，
“湖水啊，就像是凝固的深色水晶，一動不動的。”
“叔叔嬸嬸帶著我撒網，從水晶裡麵捉出那些雜色的魚，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那時候的我覺得這種生活真無趣，我不想永遠坐在湖邊，不想隻能看著湖水打發人生，連紮頭發的普通頭繩都得走很遠很遠的路才能買到。”
“我喜歡熱哄，喜歡漂亮的石頭，喜歡我從未見到過，卻總是聽他們提起過的城。”
娜塔莉落寞道，
“喧囂是很熱哄，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平靜的水了。”
“不知道……叔叔嬸嬸身體還好嗎？”
娜塔莉歎氣，攏了攏身上的貂皮大衣，指腹無意識的在料子不錯而格外舒適的衣麵上摩挲。
愛麗絲能聽出來，比起懷念漁村的日子，娜塔莉其實是在懷念親人。
真回到漁村？不，她纔不想回到漁村。
不想回到那段壓抑的，無聊而一眼能望到結尾，如死水一般沉沉的人生。
現在的感歎，不過是對離開親人太久的唏噓。
但是……死水一般靜止的湖泊嗎？
這讓愛麗絲想到了湖景村。
等等？愛麗絲猛然想起了一大串人，想到了拜托她去湖景村調查紅蝶下落的瑪爾塔。
想到了……帶走，獻祭了紅蝶的海沃德夫婦。
海沃德？這似乎是娜塔莉之前說過的，她以前的姓氏！
對了，還有那張尋人啟事，那張畫像雖然褪色了很多，裡麵的女孩也不著粉黛，但仔細回憶，似乎確實是稚嫩時期的娜塔莉。
“叔叔嬸嬸總說女孩子夠安分就行了，說湖水會保佑大家，湖景村的村民，無論走到哪裡，最終都會回歸湖水的懷抱。”
娜塔莉對愛麗絲的想法渾然不覺，低下頭，專注盯著月亮河的流動方向，
“我不是個很聽話的孩子，硬要出來闖闖。但願他們彆為我生氣，希望他們能身體健康，長壽安寧。”
愛麗絲閉了閉眼，終究問起了那個她很忌諱的地方：
“您來自湖景村嗎？”
娜塔莉沒想到愛麗絲知道那個地方，呆了一下才點頭，
“是的，湖景村，一個衰落的漁村。”
“叔叔是從彆的地方搬到湖景村的，所以我從小就和叔叔嬸嬸住在村子的邊緣，靠著捕魚維持著清貧的生活。”
娜塔莉輕聲道，
“我不想在那裡度過最美好的年紀，而我又恰好在情竇初開的時候遇上了瑟吉。”
“唉，現在想來，湖景村的過去，彷彿都是很遙不可及的事了。”
很明顯，娜塔莉還不知道湖景村已經滅亡了。
這一方麵是因為她自出來後，就再也沒回過村子。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湖景村的滅亡，涉及到了凡人難以想象的神秘存在，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或者下意識忽略了湖畔慘劇。
除去這些，娜塔莉能離開湖景村，已經不是簡單的逃出貧窮漁村了。
湖景村有著濃厚的信仰氛圍，大部分的村民心心念唸的都是怎麼為湖中神明獻上更好的祭品，以此換取神恩。
娜塔莉或許是因為生活在村子邊緣，所受影響較小。
她逃避了信仰的枷鎖，除了惦念僅有的親人，從不去想漁村的其他。
愛麗絲看著她垂首時露出的後頸，知曉娜塔莉是一個看似溫順，但偶爾很有主意的人。
“您在想什麼？”
愛麗絲嚥下了海沃德夫婦已死的訊息，開玩笑般道，
“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們沒掌控住局麵，您該走哪條後路？”
娜塔莉一僵，隨即抬手挽了幾根散亂的發絲。
她臉有點紅，低聲道：“我……我相信你們。”
“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愛麗絲理解道，
“是人就會有私心，會想讓自己的日子越過越好，會在危險麵前掉頭就跑。”
“我隻是有點好奇，您在看著月亮河，談及故鄉的親人時，為自己謀劃的後路是哪一種呢？”
娜塔莉的臉更紅了，囁嚅道：“愛麗絲小姐，您真坦率。”
“我，我隻是想了想，想著如果不是裘克，是其他什麼可怕的人，我或許能跳到月亮河裡，利用從小就有的卓越水性試著躲避危險。”
愛麗絲很驚訝：
“公園的占地麵積可不小，河岸兩邊全是光滑的青石板。想利用月亮河，您得遊出公園範圍，才能在下遊找到上岸的地方啊。”
“娜塔莉小姐，這可不隻是水性的問題，可能還要一點運氣。”
娜塔莉喃喃道：
“是的，需要運氣，萬一……”
“所以，所以我還在想，殺人狂是裘克的話，他或許會放過我。”
娜塔莉底氣不足，與瑟吉反複的愛與傷害關係，讓她很難再堅定認為自己是誰的不可或缺了。
愛麗絲還未接話，不遠處的驚叫屋，忽起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