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淹盅蘭rKoj妊盼 001
領證當天,女朋友當街被惡霸欺負,我讓她跑,自己中了三刀。
眉眼一刀。腳踝一刀。後背一刀。
等到出院的時候,她卻給我發來簡訊:
“顧則,關於領證的事,我想再好好想想,我不想我的一輩子就這麼白白給出去。”
轉頭,那天的施暴者卻給我送來視訊,女友正躺在他的床上,搔首弄姿,不停地要。
兩人睡在大紅喜慶的婚房裡,手上的情侶戒指引人惹眼。
我才知道那天的欺淩,隻是沈青竹為了擺脫我設定的一個騙局。
她趁著我住院昏迷的時候,已經悄悄和自己的竹馬白宇領證了,還懷了孩子。
回家那天,沈青竹找到了我:
“白宇他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簽了這份和解協議,無條件放棄對他的一切追究,我就跟你結婚。”
1、
“你簽了它,我給你二十萬當作補償好嗎?”
見到我沒吱聲。
沈青竹有些不耐煩了,柳眉倒豎:
“顧則,你不是說過你會無條件包容我愛我的嗎?”
“為什麼這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答應?”
我渾身微微顫抖,還沒有癒合的傷口再度開裂,滲出鮮血。
那天我們本來說好了去領證,結果還沒走到民政局門口,就有好幾個混混走過來。
領頭的正是白宇,他帶人圍住了我們。
我護著沈青竹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喊她快走。
我卻捱了白宇三刀,每一刀都劃開動脈管深入血肉,讓我失血過多,一度讓醫院血庫乾竭。
但沈青竹沒有看到這些,甚至她的目光都不在我身上。
見我沒回應,突然起身去陽台打電話。
過了一會,她匆匆拾起大衣,強顏歡笑:
“我有點事要先走了,你剛出院,好好休息。”
說完,放下一個禮盒:
“這是我為我們買的紀念禮物,高定情侶戒指,一隻我已經戴在手上了,這是另一隻,特地留給你的。”
我認出來了,那正是白宇發給我視訊裡,兩人纏綿時手上戴的。
我摸了摸那枚戒指,還有餘溫,顯然被脫下來沒多久。
“這是二手貨嗎?”我剛哂笑著開口。
對方已經提起手機,撒嬌著走到門口:“白宇,你已經到了?”
我這時才注意到後背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強忍著傷痛,我步伐蹣跚走到浴室裡換藥止血。
不一會兒,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白宇的。
“姐,姐夫是不是已經答應簽和解協議了?”
“還沒有,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進去坐牢的,顧則他很愛我的,什麼都聽我的。”
沈青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但又嗔怪起來:
“我不是讓你嚇唬一下他,破壞我們領證就好了嗎?你怎麼還打傷顧則了?”
2、
“嘿嘿,那隻是意外,誰叫他不躲的?”
“姐,你既然這麼討厭姐夫,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分手算了,那天還乖乖跟著他去領證。”
沈青竹皺了一下眉頭:
“彆瞎說!我隻是擔心跟他結婚後,會影響我在沈家的地位,你知道的,豪門之間很忌諱這些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的。當然我還是愛顧則的,隻是愛情得讓步於事業!”
我回想起跟對方在一起這五年。
我跟她提起過十九次領證,基本每次都被她放鴿子。
雖然事後沈青竹都會竭力補償我,但始終在我心裡揮之不去。
今天我才知道真相,原來沈青竹是怕我一個孑然一身的孤兒,會影響她在沈家的發展。
“你愛他,你還跟我上床?姐,這段時間我可想死你了,好想要你!”
“白宇,彆鬨,你姐夫可能在樓上呢,嗚嗚!”
很快,就傳來兩人激情舌吻的聲音。
緊接著沈青竹就大口嬌喘起來,隔著浴室那道門,我可以看見兩人直接坐在桌子上就做了起來。
我推門而出,假裝毫不知情、優哉遊哉的走過來。
到了客廳,兩人急忙整理好各自衣物。
沈青竹強裝鎮定,扣上了一粒鬆開的紐扣,展顏一笑:
“顧則,你剛剛去哪了啊?”
我目不斜視:“換繃帶去了。”
她注意到我換下的繃帶全是血,頓時緊張地抓住我的手:
“你傷口又裂開了?要不要去醫院?我陪你去!”
我甩開對方的手,搖頭:“不用了。”
“抱歉顧則,我方纔不是故意對你發火的,這段時間家族的企業要上市了,我忙得前胸貼後背的,都沒有時間去接你出院。”
沈青竹連忙道歉。
白宇笑著:“姐夫,之前的事都是誤會,我也不知道那些馬仔下手會這麼重,我已經狠狠罵過他們了,下次不會了。”
我側目:“你還想有下次?”
沈青竹插嘴:“白宇,你去隔壁的藥房,給你姐夫買點止疼藥過來。”
白宇聽完隻好走開。
沈青竹這纔看著我,有些不滿:
“白宇好歹也是我的義弟,你不應該對他這麼苛刻!那天的事,他隻是跟我們開玩笑而已,沒真的想傷害你。”
我強忍著身體的巨大疼痛,內心已經堅定了某個想法,輕輕點頭:
“嗯,我知道了。”
沈青竹這才鬆了口氣,見我臉色不太好,又緩和語氣:
“顧則,明天,就是我們在一起五週年的紀念日了。你還記得嗎,我們剛在一起,不是有過一個五年之約嗎?”
“一起去環球旅遊,去瑞士看雪,去南美看瀑布,去喜馬拉雅登山……”
“等忙完了這陣子,我就放下手頭所有工作,陪你一起去玩,好嗎?”
我視線落在對方脖頸上那粉紅色的印記,已經可以想象到兩人剛才的瘋狂了,平靜點頭:“好!”
沈青竹笑容燦爛:“這樣才乖嘛!顧則,我愛你。”
“對了,我最近在跟白家合作,所以白宇可能會在我們家住幾天,你可不能欺負他!”
說著,就兀自走了出去。
我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拿出手機,刪除了備忘錄裡跟她的五年之約。
又撥通了一個好多年沒有打過的電話:
“爸,媽,我同意回京圈參加家族聯姻了。”
“你們說得對,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是什麼都守不住的。”
3、
遠在京城的父母喜極而泣,說我離家出走五年,終於長大了。
答應馬上派車來接我,第二天就到。
晚上,警察來家裡找我做了筆錄。
詢問我是否見到是白宇和他的馬仔們動手砍的我。
我點頭承認。
沒過多久,房間的門就被暴怒的沈青竹踹開。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追究白宇的事情嗎?為什麼要跟警察說這些?”
“你知不知道我跟白家的合作迫在眉睫,為什麼要在這時候給我添亂?”
身後,正是始作俑者白宇,他紅著眼睛說:
“姐,彆生氣了!姐夫對我心裡有氣我理解,畢竟誰遇上這種事都不好受。”
那天,明明就是他拿刀砍的我,三刀,每刀都是下死手。
在他口中,卻變成了不知情的第三者,將過錯全部推給那些混混。
“可是姐夫,你不應該為了一己私慾,壞了姐的事業啊!姐夫,這樣吧,我給你跪下來了!求你原諒我,不要再牽連到姐了!”
說完,對方就跪了下來。
我無動於衷,默默欣賞對方的表演。
拙劣的演戲,但如果觀眾選擇性眼瞎,怎麼演都會有人信以為真。
沈青竹見狀,心疼壞了:
“顧則,做人不應該這麼小家子氣,你快點叫白宇起來啊!”
見我還是巋然不動。
沈青竹怒火中燒,她拉起白宇,給了我一巴掌。
我煞白的臉上,陡然間火辣辣的疼。
“顧則,白宇他現在不能去坐牢的!這樣吧,你跟警察說,是你嫉妒白宇,所以才編造謊言陷害他!”
沈青竹心急如焚。
我目不轉睛:“做假證,我也要坐牢的。”
沈青竹目光一頓,波光粼粼,片刻後,她緊緊攥住我的手:
“我請最好的律師幫你打官司,就算真的要坐牢,也就判幾個月而已。”
“可是白宇,他嬌生慣養的,吃不了苦,哪怕隻是拘留幾天也會受不了的!”
我掙脫開對方的手:“你說了算。”
沈青竹一愣,在這麼某個瞬間,她突然覺得跟眼前這個愛了她五年的男人,隔得很遠很遠。
明明就近在咫尺。
對方忽然睫毛垂下,伸出纖纖玉指觸控著我的臉蛋:
“對不起顧則,我以為你會躲的,臉還疼嗎?”
“姐,我肚子餓了,給我下碗麵條唄。”
白宇突然在對方身後委屈地叫著。
沈青竹手指戛然而止:
“顧則,我們先吃藥,好嗎?你把這些止疼藥吃了,好好睡一覺。”
說罷,忙不迭起身,牽著白宇的手就走了出去。
我將對方遞過來的一堆藥片,全部倒在垃圾桶。
臟。
很快,客廳就傳來了兩人急促的喘氣聲。
“你確定顧則已經睡下了了?不會聽見?”是沈青竹的聲音。
“放心,我給他買的止疼藥裡麵,都有很重的安眠藥成分,隻要服下一分鐘之內就會昏睡,至少三個小時才能醒來。”
白宇哂笑。
我輕蔑地笑出聲來,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件正確的事。
要不然,怎麼能聽到這些美妙的對話。
“那我就放心了。白宇,我們的婚禮就定在今晚吧,等到晚一點顧則睡下的時候,我們就在家裡偷偷結婚。”
沈青竹放肆地享受著白宇的伺候,貼在對方的胸膛上:
“抱歉,沒法光明正大給你名分。”
白宇也是上下其手,做著平時沈青竹都不允許我乾的事:
“這有什麼?我們早就領證了,你還懷了我的孩子,早就是實際意義上的夫妻了!青竹,你在我心裡,早就是老婆了。”
4、
沈青竹一臉幸福,喘氣著:
“你放心,顧則有的,你都會有的。除了在他麵前,你不能對我做什麼,其他任何時候,你想要我怎麼樣……都行……我愛你,白宇。”
不知為何。
聽到“我愛你”三個字。
我的腸胃莫名一陣地動山搖,直接從床上跌落,瘋狂嘔吐起來。
那種感覺,宛若做胃鏡,腸胃不停地痙攣。
這個動靜驚動了沈青竹他們,急忙趕到我房間。
我見到他們,吐得更厲害了。
“怎麼回事?顧則,你怎麼了,吐成這樣,不是剛吃藥了嗎?”沈青竹嚇了一跳。
“可能是……一下子服用的藥量太大,腸胃受不了。”白宇一臉尷尬。
“你怎麼給姐夫買藥的!”沈青竹瞪了白宇一眼。
我擺手:“沒事,現在好多了……”
“那好,我們現在去吃飯,你剛剛……睡著了?”
沈青竹關心之餘,還不忘試探。
我裝出若無其事:“是的,一吞下藥就睡著了,怎麼了?”
“沒……事,我下碗麵給你吃。”
沈青竹暗中鬆了口氣,笑靨如花。
這時,門鈴敲響。
竟然是沈父沈母。
“爸,媽。”我起身打招呼。
兩人卻用厭惡的目光掃過我:
“彆亂叫,誰是你爸媽!你怎麼還在這裡住著?”
“青竹,你不是答應過我們,會好好服從家族的安排,接白宇過來嗎?怎麼還讓這個窮小子住這?”
他們說完,就把我的行李給丟了出去,罵罵咧咧。
沈青竹啪得一聲放下筷子,不悅:
“爸,媽,我已經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顧則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是非他不嫁!”
“你們能不能不要再鬨了?”
她拉起沈父沈母到外麵,說了很多,才折返回來。
見我已經吃完飯了,特地給了我一副藥:
“顧則,這是我叫本地最好的醫生開的藥,保證不會有副作用了,你服下早點休息好嗎?”
她直視著我,眼神中甚至能看出逼迫。
我聽話接過藥,喝了口水一飲而儘。
沈青竹這才重新露出燦爛的笑容:“我陪你去房間休息。”
見我睡著,她這才放心離去。
其實我將藥給藏在舌尖下,並沒有吞下,她走後就馬上吐掉。
這時,我發現客廳裡,居然已經張貼著大紅的喜字。
“顧則已經睡著了,藥效可以維持六小時。”
“白宇,這六小時,就是獨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婚禮世界。”
沈青竹身著婚紗,看起來美豔動人。
白宇也穿上了禮服,摟著沈青竹,深情在她胸口一吻。
沈父沈母也其樂融融:
“我們從沈家趕到這,就是為了給你們這對新娘新郎舉辦婚禮。”
“白宇,你是名門出身,跟我們家青竹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放心,顧則他隻是青竹養的一個影子新郎,你纔是我們沈家名正言順的女婿!”
白宇將臉湊到沈青竹腹部,微笑道:
“我聽見我們的寶寶在說話呢,他說媽媽隻愛爸爸一個人,你說是嗎?青竹?”
沈青竹同樣沉浸在無儘的喜悅當中:
“當然了寶寶,我的心太小,隻容得下一個人的位置,就是你爸爸。”
我聽著門外這些所謂的甜言蜜語,卻覺得有無數根鋼釘焊在我的骨頭上。
渾身的痛感已經將我疼得快暈死過去,我拆開繃帶,發現傷口早就裂開了,血肉模糊。
這時,十二點的鐘聲一過,久等的電話終於到了。
“少爺!我們來接你回家了。”
5、
顧家京牌0001的車子,就停在樓下。
我強忍著劇痛,一步一個腳印走出房間刻意繞開他們,選擇另一條樓梯走到彆墅樓下。
當身著燕尾服的管家見到我時,驚怒交加:
“少爺,幾年不見,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誰,連顧家大少都敢碰?”
我搖了搖頭,掙紮著鑽進車裡,古井無波:
“開車,永遠離開這兒。”
…
屋內,正當兩人的婚禮舉行到一半時。
沈青竹忽然像是察覺到什麼,冷不丁往顧則的方向看去。
“怎麼感覺,好像有很重要的東西,憑空消失了一樣。”
她下意識想要中止婚禮,上樓看望顧則。
卻被白宇打斷了思緒:“怎麼了?青竹,我的新娘,我們還沒有交換婚戒呢。”
沈父沈母也趕緊催促:
“是啊,過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沒事,我們繼續吧。”
沈青竹愣了愣,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終究沒有上樓。
但就在這時,有人突然敲門。
開啟一看,竟然是警方。
“白宇先生,您涉嫌一樁故意傷人罪,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眾人瞬間愣住。
沈父沈母生氣了:
“一定是顧則舉報的!我就說了,這種社會底層根本就靠不住!女兒啊,這五年青春你是餵了狗啊!”
“仗著為你受了點傷,真以為我們沈家欠他的啊!”
沈青竹惱羞成怒:
“顧則!你給我滾下來!”
“不然,我真的會放你去坐牢的!”
她說罷,踩著高跟鞋,就怒氣衝衝走到對方房間。
掀開被子一看,卻是空空如也!
沈青竹臉色一變:“人怎麼不在了?明明服藥了!”
她這時纔看見被顧則吐在地上的藥片,還有地板上的鮮血腳印,觸目驚心。
這讓原本在氣頭上的沈青竹,這下慌了,麵如死灰:
“難道顧則從一開始就沒吃藥,所以我和白宇的對話,都被他聽見了?”
她正要下樓找人時。
白宇忽然跑過來,死死抱住沈青竹的大腿:
“青竹,救我!救我啊!”
警察們一臉嚴肅走過來:
“白先生,鐵證如山,你還是不要負隅頑抗了。”
“警察同誌,白宇是我們沈家的女婿,他可是好孩子啊!你們可不能聽信那個顧則的一麵之詞啊!”
沈父沈母還企圖狡辯。
對方義正言辭:
“我們找到了相關監控,發現受害人顧則身上的三刀,都是白宇砍的,都是要害傷,同時,你還教唆同夥打斷顧先生的肋骨。”
沈青竹聞言,瞬間臉色大變:
“砍了三刀?白宇,你不是告訴我,都是一些輕微的擦傷嗎?”
白宇支支吾吾:“青竹,我是太愛你了,想一勞永逸,讓這小子不再糾纏你……”
“畜生!”
沈青竹揚起手扇了對方一巴掌,一腳踹倒對方,眼睛血紅,
“我當初找到你,隻是想通過這個考驗,嚇一嚇顧則,讓他打消跟我領證的念頭。”
“我從來沒有叫你去傷害他!你怎麼敢的啊!”
白宇從來沒被沈青竹這般對待過,打得眼冒金星,錯愕:
“青竹,他不過就是你的一條舔狗,貪戀你的錢財和你在一起而已,你居然為了他打我!”
沈青竹攥住對方的衣領,怒不可遏,
“平時是我太寵你了,讓你分不清大小王了。”
“你給我記住,我和你可以領證,可以偷偷結婚。但在外界,我陽光下的丈夫隻能是顧則!你永遠不可能取代他!”
這時,警察猶豫片刻,開口:
“沈小姐,我方在調查過程中,還發現了白宇先生有侵犯您隱私權的嫌棄。”
說完,對方將白宇私發給顧則的視訊,交給了沈青竹。
畫麵裡正是沈青竹與白宇在婚房裡激情的場景。
6、
霎時間。
沈青竹一個腳滑,後腦勺直接砸在了牆壁上,眼前一黑。
她都可以想象,在醫院捱了白宇三刀,死裡逃生的顧則。
在大病未愈時,收到這樣一份“厚禮”,心情會有多崩潰。
“你們帶走他吧,我沒意見。”
她麵如冰霜,一字一句。
白宇嚇了一大跳,全身激動:
“青竹,你不會這麼對我!我都是為了你才會這麼做的!”
“而且你還懷了我們的孩子呢!”
沈父沈母也憂心忡忡:
“青竹,你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啊!怎麼能為了顧則這個窮鬼,讓白宇坐牢呢!”
話音未落,沈青竹猛地抬起眼皮,死死瞪了父母一眼:
“顧則為了我捱了三刀啊!差點死了!”
“你們能為我,被人砍三刀嗎?”
沈父沈母頓時語塞。
而沈青竹又走到白宇麵前,居高臨下嗤笑:
“白宇,很遺憾,是我的孩子,不是我們的。”
“這個孩子,是在跟你發生關係前,就懷了!”
“他是我跟顧則的!”
連珠帶炮,讓白宇的臉上瞬間失去血色,嘴唇發白:
“青竹,你不是說過,你愛我嗎?”
沈青竹的眼眶逐漸血紅,牙齒都要咬碎了:
“愛你?跟你在一起,隻是我為了在沈家往上爬的手段而已。”
“我本想瞞著顧則,等利用完白家後,一步登天再甩了你,誰知道你居然敢對顧則下手!”
她確實有私心,擔心跟顧則領證,影響了自己的前途。
所以才偷偷跟白宇勾搭在一塊!
可是那天,顧則為了保護自己,義無反顧衝在她的前頭,讓沈青竹那顆躊躇不定的心,徹底得到了歸宿。
顧則就是她的丈夫,唯一且永遠的。
說完,她不顧沈父沈母的勸阻,順著另一條樓梯衝到外麵。
發現一路,都是顧則留下的血跡。
沈青竹終於害怕了,顫聲央求著警察:
“警察同誌,求你們幫我查查,顧則在哪裡,他不見了,突然就不見了。”
“他流著血呢,他身上還有刀傷呢……”
她說話都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警察鎖眉:“根據定位顯示,顧先生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本地。”
“他走了?”
沈青竹當即傻眼,她撥打電話,顯示是空號。
接著又發現,顧則注銷掉了所有聯係方式。
沈青竹又想跟警察索要聯係方式,卻被自己並非對方的家屬拒絕。
沈青竹瞬間眼睛就濕潤了,是啊,在一起好幾年,她連個名分都沒給對方。
十九次領證,猶豫了十九次,拒絕了十九次,傷害了十九次。
不是他不在意,隻是自己每次都在透支他的情感額度而已!
這時,白宇又跑過來抱住沈青竹。
“青竹!他顧則不要你了,我要你!孩子不是我的沒關係,我可以跟你一起撫養。”
她
沈青竹仰起頭,這句“不要你了”,彷彿擊中了她的逆鱗,迷茫的表情驟然間變得猙獰可怖:
“都是你!都是你!”
發瘋般撲向對方,伸出雙手就要掐死他。
得虧被警察攔住了,才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
沈父沈母上來怒喝:
“青竹,你瘋了嗎?白宇再怎麼不好,他也是白家人啊!放棄跟他結婚,你這是同時得罪沈家和白家啊!”
“你要毀了自己這麼多年來的事業嗎?”
沈青竹掙脫開他們,咆哮著:
“對!我不要了,我從現在開始,沈家、白家的一切,都不要了!”
“你們還我顧則,否則,我要兩家人都付出代價!”
7、
她恨沈家人和白家人。
更恨自己!
所以她要毀了兩家人,也毀了自己!
自從顧則失蹤以後,沈青竹就退了與白家的聯姻,同時將沈家、白家這些年的商業犯罪證據公之於眾。
很快,受到輿論和法律的雙重製裁,沈家、白家公司股價大跌,紛紛宣告破產。
沈父沈母已經負債過重,選擇跳樓自殺!
最後,沈家這個爛攤子,還是落在了沈青竹手裡。
但此時的沈青竹,早已鬥誌全無,麵對公司局麵束手無策。
正當她準備步父母後塵,也選擇跳樓一了百了時。
轉機突現。
一家遠在京城的上市集團,發出了收購意願。
打算以三千萬的價格,並購沈家的一切產業,包括沈青竹本人。
而且據說這家集團的幕後老闆,是某個京圈太子爺,最近纔回來的,低調能乾。
沈青竹也很意外,自己在京圈沒有任何人脈,更彆說認識這種大人物了。
對方怎麼會對自己這個千裡之外的三線公司感興趣?
要錢要地?自己沒有。
要自己?京圈太子爺身邊隨便一個秘書,都能秒殺她了。
但麵對這種送上門來的好事,已經沒有籌碼的她,沒有理由拒絕。
簽約那會。
對方千裡迢迢地趕到了沈青竹公司。
一個自稱是該集團法務的人,遞過來一個合同:
“沈小姐,我們總裁說了,隻要您簽了這份協議,三千萬可以立刻打到貴公司賬戶上,而且我們還可以保留您的經營權。”
沈青竹一怔:“貴集團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到底是看上了我們公司的什麼價值呢?”
她並不知道,一門之隔。
一個西裝筆直、個子挺拔的冷峻男人,正矗立凝視著她。
8、
我默默盯著沈青竹。
發現才三個月不見,她就已經失去了以往那種自信與氣質,萎靡不振,彷彿老了七八歲。
等到沈青竹看清楚協議內容,才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協議要我,放棄對孩子的撫養權,全權委托給……顧則先生!”
“你是顧則的人!”
“叫他來見我!不然我不簽,就是破產也不簽!”
原本冷靜禮貌的沈青竹,一下子變得脾氣暴躁,因為激動而渾身顫抖,聲嘶力竭。
讓我有些意外,給律師遞了一個眼神後,對方起身開了門。
這時,沈青竹見到我,當即熱淚盈眶:
“顧則,我錯了,你聽我解釋好嗎……”
我漠然看向對方:
“不用解釋,警方已經把全部真相都告訴我了,你和白宇那點事我也通過自己的關係網打聽到了。”
“我來這裡,隻想辦一件事,孩子,我想要回我的孩子。此後,我們各自安好,餘生不見。”
回到京城後,有了最優渥的治療,我的身體迅速康複,並接手了家裡的生意。
由此便有了所謂京圈太子爺的稱號。
“你放心,我不會貪戀你任何地位和金錢,這三千萬我不要了,孩子撫養權我也可以給你!”
沈青竹激動地湊到我麵前,我身邊的保鏢本想阻撓,被我叫退。
對方抱著我的手臂,眼淚汪汪:
“我知道你這樣級彆的名門,我配不上,但我求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哪怕是在你身邊,當一個下人,當一個隻能提供情緒價值的寵物,我也願意!”
我緩緩抽開對方的手:
“你不配。”
沈青竹抿嘴,麵無血色:
“你還在因為那天擋刀的事情生氣?我向你道歉。”
我一笑置之:
“我不後悔為你擋了三刀,如果沒有那件事,我可能永遠沒有辦法下定決心離開你。”
“從某種程度上講,沈青竹,你解救了我,謝謝你!”
這一刻,沈青竹的眼淚嘩嘩流下,她後退了兩步,深吸一口氣,彷彿已經明白我們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複合的可能。
她哽咽著:
“我以前真的很任性,任性到看不起所有人,任性到覺得你永遠不可能離開我!”
“顧則,不,是顧總。跟你在一起那五年,我才覺得人生是真實活過的,如果可以,我願意用後半輩子換現在跟你待在一起的幾分鐘。”
“不管你有多恨我,求你還能記得我愛你。”
這段話說得情真意切,像是在交代遺言。
我什麼也沒說,隻是讓律師料理一切後,就轉頭再也沒有看過沈青竹了。
半年後,沈青竹在醫院難產而死。
給我留下了一個五斤半的女孩。
我辭掉了所有的職位,帶著女兒來到了大山區支教。
成為了一位普普通通的鄉村教師。
我告訴我的學生們,無論是男孩女孩,在走上社會後一定要先學會愛自己,再去愛彆人。
有一天下班後,守在教室門口的女兒突然對我笑了笑:
“爸爸,我愛你喲。”
我也笑了笑:“我也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