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那晚，他心裡的防線不是我越過的 10

    -

10

絕望，是會傳染的。

也是會把人逼瘋的。

顧延之在殘疾和貧困的雙重摺磨下，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他開始出現幻覺。

總覺得有人在嘲笑他，看不起他。

他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咎於林思瑤。

如果不是她，他不會和蘇清鈴鬨翻。

如果不是她，他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恨意，在他心裡瘋狂地滋長，最終吞噬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那天，他找到了林思瑤住的地方。

一個陰暗潮濕的，連陽光都照不進來的地下室。

他推開門，看到林思瑤正躺在床上，吸食著廉價的違禁品。

她的手臂上，佈滿了猙獰的針孔。

整個人瘦得脫了形，眼神空洞而麻木。

看到他，她隻是扯了扯嘴角，露出譏諷的笑。

“怎麼？顧大少爺，也來體驗民間疾苦了？”

顧延之拄著柺杖，一步一步地走到她床邊。

“林思瑤，你後悔嗎？”

林思瑤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後悔？”

“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瞎了眼，看上了你這個廢物！”

“如果你能鬥得過那個外國佬，我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顧延之，你纔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她的話，徹底點燃了顧延之。

他扔掉柺杖，撲了上去，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都是你！是你毀了我！”

“如果不是你，清鈴不會離開我！我們顧家也不會倒！”

“是你這個賤人，是你害了我！”

林思瑤掙紮著，用她那隻冇斷的手去抓他的臉。

在顧延之的臉上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兩個人像兩隻瘋狗一樣，撕咬咒罵著。

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對方身上。

最終，

顧延之拿起枕邊的菸灰缸，狠狠地砸向了林思瑤的頭。

一下，又一下。

直到她的身體，不再動彈。

鮮血染紅了肮臟的床單。

也染紅了他瘋狂的眼睛。

他殺了人。

他癱坐在血泊裡，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就笑了。

笑得癲狂，笑得流出了眼淚。

警察來的時候，他冇有反抗。

他安靜地伸出雙手，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被帶走的那一刻，他回頭看了一眼窗外。

外麵，陽光明媚。

真好啊。

他想。

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顧延之殺人入獄的訊息，我是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看到的。

報紙上，刊登著他被捕時的照片。

他穿著囚服，剃著光頭，臉上是深深淺淺的疤痕。

眼神空洞，再也冇有了往日一絲一毫的神采。

我放下報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亞曆克斯從花園裡走進來，手裡拿著一束剛剪下的帶著露珠的玫瑰。

他把花插進我麵前的花瓶裡，然後吻了吻我的額頭。

“在看什麼？”

我搖了搖頭。

“冇什麼，一些無關緊要的舊聞。”

安迪穿著小小的揹帶褲，從樓上跑了下來。

他撲進我懷裡，奶聲奶氣地問。

“媽媽，我們可以去海邊玩嗎？”

我抱起他，在他軟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當然可以，寶貝。”

我牽著安迪的手，和亞曆克斯一起走出家。

燦爛的陽光灑在我們身上。

溫暖而明亮。

我們一家三口，朝著不遠處那片蔚藍的大海走去。

身後，是開滿鮮花的，長長的路。

未來，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