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開局,你管這叫養老? 第二十八章 細心開導
最後,陳嬌在離開之前,找了些易燃的東西,點了一把大火。熊熊烈火很快就吞噬了整個山寨,將這個充滿罪惡的地方燒得一乾二淨。
下了山寨,陳嬌直接閃身回了自己的空間。她渾身一軟,倒在沙發上就沉沉睡了過去,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到她再次醒來,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昨晚那些血腥的畫麵就像潮水一樣湧進了腦海。
陳嬌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跌跌撞撞地衝進衛生間,抱著馬桶就開始大吐特吐,胃裡翻江倒海,整個人都控製不住地不停顫抖著,眼淚也跟著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韓澤剛結束手頭的任務,踏踏實實歇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就去領了任務獎勵,又約上幾個相熟的朋友聚了聚,熱熱鬨鬨地吃了頓中飯。
等他慢悠悠晃回自己住處,剛把外套往沙發上一扔,腦海裡的交易通訊就“滴滴”響了起來,是陳嬌發來的連線請求。
他隨手劃開螢幕,陳嬌的虛擬形象立刻彈了出來。往常陳嬌總愛用的那個禦姐精英的形象——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裝,頭發利落地挽在腦後,眼神裡帶著股精明乾練的勁兒。可今天,明明還是那套裝扮,韓澤卻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還沒等他開口,對方先說話了,那聲音聽得韓澤心猛地一揪——帶著濃濃的哭腔,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尾音還透著股被砂紙磨過似的沙啞。“韓澤……”
“陳嬌?”韓澤連忙坐直了身子,眉頭瞬間擰成個疙瘩,“出什麼事了?你這是怎麼了?”
交易係統那頭的抽噎聲更重了,斷斷續續傳來一句讓韓澤頭皮發麻的話:“我殺人了……韓澤,我殺了好多人……幾十個……不對,是幾百個……全都是我殺的……”
韓澤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段時間跟陳嬌打交道,光是看她費儘心思要水塔去接濟那些流民,就知道這姑娘心善得很。
他放柔了語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安穩:“是不是那些人本就不是好人?你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在韓澤耐心的引導下,陳嬌終於抽抽搭搭地講起了經過。說到在山洞裡看到那些被囚禁的女子時,她的聲音裡帶著咬牙切齒的恨,韓澤彷彿能聽到她牙關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可說到自己親手把那些匪徒砸得稀爛時,她的聲音又抖得像篩糠,帶著止不住的恐懼。
韓澤太懂這種感覺了。隊裡的新兵第一次出任務、第一次動手殺人時,哪個不是這樣?有的整夜整夜睡不著,有的對著飯菜吐得昏天暗地。
他順著陳嬌的話,一點點開解她:“你做得對,那些女子死得那麼慘,你是在替她們報仇啊。那個肮臟的地方,一把火燒乾淨了,纔算是讓她們走得安心,去個乾淨地方輪回。”
他就這麼陪著陳嬌聊了好久,聽她哭,聽她斷斷續續地說,直到通訊器那頭的抽泣聲漸漸停了,陳嬌才低聲說自己肚子餓了。隻是韓澤猜,經此一事,她怕是又有好長一段日子吃不下葷腥了。
掛了交易聯絡,陳嬌確實找了點吃的——幾片乾硬的菜葉子,配著清水煮的蘿卜塊,稀稀拉拉喝了小半碗。
之後她放了一缸熱水,痛痛快快泡了個澡,把自己裹進被子裡,一睡就睡了個天昏地暗,連夢裡都是火光和哭喊。
再說另一邊的營地。陳嬌去探查山匪的事,讓營地裡的人個個提心吊膽,一整夜沒幾個人真正睡著。
天快亮的時候,忽然有人指著遠處的山頭驚叫起來:“快看!那邊著火了!”
眾人紛紛抬頭望去,隻見遠處的山頭冒起滾滾濃煙,橘紅色的火光把半邊天都染成了通紅,連清晨的薄霧都被照得透亮。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說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管事搓了搓手,跟身邊幾個鏢師低聲合計了幾句,當即拍板:“派兩個人悄悄過去看看情況。”
沒過半個時辰,去探查的鏢師就跑了回來,氣喘籲籲地稟報:“管事,前麵路上沒見著半個匪徒!那山匪窩子……燒起來了!火大得很,整個山寨都在燒!”
陳管事一聽,臉上頓時露出喜色。管他山匪是怎麼被燒的,眼下正是過餓狼穀的好機會!
他立刻招呼手下:“快!把貨物都清點好,咱們這就動身,趁這功夫趕緊過穀!”
收拾東西的空檔,陳管事又去勸那些流民:“你們也趕緊跟上吧,這時候過穀最安全。”
可秦浩川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道長還沒回來,我們不走。”莊毅站在一旁,也重重地點了點頭,顯然是跟秦浩川一個心思。
其他流民也紛紛附和:“對,我們等道長!”“那火指定是道長放的,說不定就是她端了山匪窩!”“道長沒回來,咱們哪能先走?”
陳管事見勸不動,也不再多費口舌,帶著商隊的人趕著馬車,匆匆忙忙往餓狼穀的方向去了。
剩下的流民就在原地守著,又等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大清早,才見陳嬌的身影慢悠悠地從遠處走了回來。
陳嬌一露麵,營地裡頓時熱鬨起來。大家見她平安回來,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道長,你沒事吧?”“昨天那火是不是你放的?”“那些山匪都解決了?”
看著一張張關切的臉,陳嬌心裡忽然暖烘烘的。她想起從山匪窩裡搜出來的糧倉——裡麵堆著不少糙米、粗糧,還有些熏好的野豬肉、鹿肉乾,都是山匪儲存下來的東西。
她乾脆一揮手,把那些東西一股腦兒都從空間裡取了出來:“這些是從山匪那繳來的,讓隊裡的老人們分一分,大家都拿點。”
轉眼間,地上就堆起了小山似的糧食和乾貨。陳嬌交代了一句“分完就趕路”,便轉身鑽進了自己的車廂,拉上了簾子。她現在隻想安安靜靜待一會兒,腦子裡亂得像一團麻。
秦浩川看著緊閉的車廂門,總覺得道長今天有點不對勁,可又不好上前去敲車門。等到大家把東西分勻了,看看日頭已經到了晌午,便索性架起鍋灶,打算做了中飯再啟程。
就在秦浩川準備切肉的時候,車廂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他們慣用桌椅被放了出來,跟著還有幾碟用打包盒裝著的熟食——是陳嬌之前存下的。
吃飯的時候,秦浩川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他和莊毅麵前的碗裡有肉有菜,可陳嬌麵前就隻有一碗白粥,旁邊擺著兩碟綠油油的青菜,連點油星子都少見。
她小口小口地喝著粥,夾菜也隻夾那些青菜葉子,眼神有些發飄,胃口顯然不太好。
秦浩川心裡“咯噔”一下,忽然就想明白了。當初他和道長撞見那些惡徒吃人肉的場景後,他自己不也連著好多日聞不得肉味嗎?一看到葷腥就胃裡翻江倒海。
再想到昨天那火光衝天的山頭,秦浩川心裡大概有了數。看來道長這次是真動了手,怕是得吃好長一段時間的素了。
這種事旁人勸也沒用,隻能等她自己慢慢緩過來。他悄悄碰了碰莊毅的胳膊,朝陳嬌那邊努了努嘴,示意他彆在飯桌上提肉的事。
莊毅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默默扒拉著碗裡的飯,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