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智商吸引 第23章 小青杏023 又出事了
小青杏023
又出事了…
梁鴻寶拉住白友杏的手,
仰著腦袋對賀承錚說:“舅舅,你踢球真準,我今天想踢陳小明頭上來著,
踢歪了,才踢到他的屁股。”
白友杏一聽,嚇得手心兒冒汗,
用力攥著梁鴻寶的小手說:“你可不能啊鴻寶!腦袋不能打,
不管什麼球都不能照人腦袋打,
會出事的,
你明白嗎?你得答應老師……”
梁鴻寶撓撓頭,
說好。白友杏稍稍鬆了口氣,
又瞪著大眼睛盯著賀承錚,賀承錚皺眉:“看什麼?我也不是故意踢他的。”
“沒說你故意……”白友杏猶豫了一下,輕輕說:“我隻是想問,
我能請你吃晚飯嗎?”
賀承錚略顯意外,
拿著冰杯的手忽的頓在半空,她看了一眼,又說:“其實我大學旁邊就有一家燒烤很好吃……”
她想,
今天這件事,無論怎麼說都是因她而起,也無論怎麼說,
賀承錚都是替她解了圍,加上上回送她去醫院,
這兩件事,都該一並感謝他。
梁鴻寶一聽跳起來:“吃燒烤!吃燒烤舅舅!”
賀承錚低低地嗯了一聲,從白友杏的視線裡彆開臉,遠遠地,
摁了下車鑰匙。
賀承錚的邁巴赫很快又陷入師範大學夜市的一糟亂麻裡,城市的寂寥疏忽煙消雲散,十一月,這條街上的人個個像鐵鑄的似的,風都吹不走,也不怕冷,仄密地排著隊杵在街邊買吃的。
白友杏帶領大家來到一家叫“牛老頭”的老牌燒烤店,這店看著不起眼,但據說開了十幾年。屋裡全是低桌,小馬紮,好些人正守著電視看cba,白友杏找了角落一張小桌坐下,問:“鴻寶舅舅,你有忌口嗎?”
賀承錚看看選單,“沒忌口,梁鴻寶不吃辣,其他你看著點。”
白友杏揮揮手把小哥叫來:“麻煩你,幫我來三十串羊肉串,二十串烤五花,十串掌中寶,再來三十串小紅腰,三十串小腰頭,再來三打蒜蓉生蠔,一盤肝腰合炒,全都不要辣……”
賀承錚聽著暗覺好笑,沒想到白友杏挺秀氣一人,愛吃下貨。
白友杏算了算,差不多了,其中一半是專門為鴻寶舅舅點的,應該夠吃。這家店之所以叫牛老頭,就是因為各類大補下貨齊全,好吃還有療效,吃過都說好,故而備受周遭老壯少男同胞喜愛,常年客滿為患,還上了齊市本地的電視台。來晚了,招牌小腰鐵定沒有。
賀承錚打量四周,不少年輕學生笑鬨洪洪,問:“你上學時總來這吃麼?”
白友杏往杯子裡倒熱水:“來,但不總來。偶爾跟同學聚會才來,我一般中午吃食堂,晚上回家吃。但這家真的很有名,還有隔壁的生記粥鋪,皮蛋瘦肉粥也好喝,上學那會我一生病就想喝他們家的粥,比藥還管用呢。這些店隻是看著不起眼,但比好多大飯店還好吃,一會你嘗嘗吧。”
說著,已經有幾串燒烤上來了。白友杏立刻拿起一支羊肉串,用紙巾擦了擦鐵簽,遞給梁鴻寶,又挑一串小腰給賀承錚:“你吃這個,趁熱吃。”
賀承錚一嘗,倒真不錯,一連吃了不少,想著回頭叫劉科和郭放也來嘗嘗,尤其郭放,這玩意補,他正虛。
結賬花了不到三百。
白友杏覺得實在不算多,心裡略有虧欠,之前光想著好吃,也沒顧上檔次,也不知道像梁鴻寶舅舅這樣的大老闆會不會覺得她太摳門。
於心不安地走出飯店,才發現已經十點多,夜風驟起,白友杏打了個哆嗦,趕緊掏出圍巾圍上,又看賀承錚今天來的時候就隻穿了件單薄的運動服,此時也把領口拉起來,埋了下下巴,她突然靈光一閃,對賀承錚笑笑說:“鴻寶舅舅,我織一條圍巾送給你好嗎?據說今年冬天是二十年來最冷的冬天,沒有圍巾不行的。”
正好上回他誇她圍巾織得不錯,如果他願意,那就買一點好毛線,買羊絨的,這樣送出去就不顯得小氣了。
賀承錚瞧了她片刻,道:“織黑的。”
說完也不客氣,轉身就上了車。
送完白友杏回家,梁鴻寶在回喜來登的路上就睡著了。賀承錚把他抱進屋,又脫了衣服,蓋上被,鬨了一天,此刻他也極度疲勞,連澡都沒衝,也一並上床閤眼,可翻來覆去半晌,卻怎麼也睡不著。
時間茫然而過,耳邊隻有鬨人的寂靜,腦袋裡翻江倒海,放電影似的,一片亂糟。
燥熱。
賀承錚皺眉思索片刻,索性坐起來,低頭看了眼不消停的身體,立在那,雄赳赳的,想是晚上補得太過。
每次跟這個小老師接觸,不出意外就是意外。
此時手機收到一條訊息,是條語音。賀承錚瞧了眼來信人是誰,便沒轉文字,抻腰去床頭摸耳機。
一段輕柔聲音和緩而來。
“鴻寶舅舅,請問你安全到家了嗎?今天真的很感謝你,不然我真的要跟陳小明爸爸道歉了。不怕你知道,其實我不太想道歉,因為我覺得對方更加不對,但由於我沒有編製,在那種情況下,我也隻能道歉了,所以非常謝謝你。對了,酒店裡應該有冰,請彆忘了繼續敷一下,祝你晚安。”
賀承錚沉默片刻,打了幾個字,又都刪了,最後單單回了個嗯。對麵很快又跳出一張笑臉,他踟躕片刻,也不知再回什麼了,一顆心亂騰騰的,索性關了不再理會。
做完這些賀承錚很沉地喘了口氣,又把手機一撂。窗外黑夜被輕紗攏住,滿窗幽遠,深邃無邊。這個冬天看起來真是二十年來最冷,隱隱聽到窗外寒風呼嘯,氣勢赳赳,屋內空調卻悶沉叫囂,暖空氣似乎都硬在屋裡,靜止不動,令人身上脹熱難受。
不久,手機又響了一下,賀承錚立馬撿起來,看見名字,又鬆了脊背。
蘇鴻。
她已經在日本安頓好了,目前住在東京。
她問:“怎麼樣?家長會開得還行?那臭小子真是樂不思蜀了,也不知道給他媽打個電話?”
賀承錚嫌發資訊麻煩,溜達到洗手間,關上門,燈都沒開,單憑手裡光亮,就坐馬桶蓋上點了根煙,給她打語音過去。
“你兒子都挺好,今天學校運動會,累睡著了。”
“購物卡送了嗎?”
賀承錚吸了口煙,又徐徐吐出,“人家不要。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愛他媽購物。”
“是啊,我後來也覺得欠考慮,多招搖啊,去刷,心裡也不踏實。”蘇鴻頓了頓,似是略作思考,又說:“這樣吧,我前兩天去銀座六丁目的愛馬仕配貨,弄了條羊絨圍巾還不錯,本來不戴我就賣了,回頭我給你寄過去,送她吧。”
賀承錚一聽,笑了,“蘇鴻,她個小學老師,連個正式工都不是,戴愛馬仕,你腦子沒泡吧?”
“哎呦我的強強,不就個破圍巾?再說,沒牌的我也不太會買啊……我還能給她織一條?這是多大的麵子?”
她連珠炮似的,嬌滴滴的聲音在密閉的黑暗裡蕩漾著,沉默片刻,賀承錚長長呼了口煙,突然笑了。
“就織條圍巾,麵子很大嗎?”
“媽呀,這還不大?”蘇鴻叫得誇張,“織圍巾擱過去都是定情的!我媽追我爸,織了多少圍巾和毛坎肩才追上啊,你以為是編麻花辮兒呢?真是……誰閒的乾這個,我寧肯多花點錢也不願受這累。”
賀承錚又淡笑一聲:“你媽還乾這個呢。”
“可不,你看見我,就該知道我爸年輕有多好看,就這模樣的,圍巾也不夠啊,還得請吃飯,寫信,打電話……”
賀承錚就這根煙抽得最舒坦,抽到底,才笑著把煙掐了。跟這女人少有聊得好的時候,今天算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他意滿神舒地收尾:“行,睡了。你上次說的碟,想辦法弄一箱回來,我有個朋友要。”
“知道了,就知道你們男的埋骨灰盒裡也離不開這個。”
掛了電話,賀承錚又低頭靜默了一會,倏然,開啟一段語音,幽暗裡,他再度細細聽了一遍,才扔了手機,走進浴室。
熱水淋漓,四壁空空,騰然的蒸汽裡,他一隻小臂撐著牆麵,聽那聲音又顛來倒去不知回蕩了多少遍,一擡眼,大理石牆麵似乎發起光亮,映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許久,指骨在牆上按出聲響,水漫過暴起的青筋,他低低鬆歎出一口氣,任水漫無目的地衝刷,流走蠢蠢欲動的一切。賀承錚撫過蕩在頭發茬上的水,呼口氣,再度裹上浴巾,驟然身體全空地墜入床上,深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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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第一天的焦灼賽事,共青團路二小第二天的教師比賽現場,大家已經顯得無精打采。
老師們魂不守舍地站在操場上,有的人低著頭,有的人背著手,一個有力氣的都沒有,看樣都準備應付了事,心裡想的都是下午的半日假期。
天太冷,風又大,好多讚助商今日都缺席沒來,但白友杏還是在主席台上看到了賀鬆柏的身影。他真是個好爺爺,為了賀小錦,這樣的冷天堅持出席,幾縷頭發在風中長長地飄搖。
很快輪到女子壘球賽事。
白友杏第一發就扔出了三十八米五的好成績,全場師生腦袋齊刷刷地隨著飛出的壘球轉動,落地一刻,發出“哇”的驚歎,又暴起雷動掌聲。
主席台上領導嘉賓也紛紛鼓掌,白友杏呼了口氣,活動了下腕子鬆乏肌肉,心裡暗歎自己真是寶刀未老,這一下,比她之前最好的成績還好,已經穩穩進決賽了。
決賽在半個小時後正式開始。
臨近飯點,有讚助商送來了成箱的玻璃瓶鮮奶,盒飯也開始入場派發,操場一時間熱鬨起來。
白友杏決心不在意這些,她不能被環境打擾心態。這回她有個四十米的目標,是共青團路二小的校女子壘球記錄,也會再度重新整理她個人的最好成績。
如果能扔出四十米以上,她的照片和名字就會印在學校的榮譽樓牆上,那樣,不光是校領導,就是區領導,市領導,來檢查時,也都會看到她白友杏的大名。
必須破紀錄。
終於輪到她了。白友杏深深吸了口氣,在肺裡沉了沉,又吐出去。拿起球,舉到身體右側,同時發力一轉,猛地將球遠遠一擲。
這顆球初速度極快,出手角度不大不小,十分標準。
白友杏剛一脫手就覺得手感很好,所有人的視線都追隨著這顆球移動的方向,看它在空中劃出漂亮的拋物線,又在最後一刻,全力而落。
先是一人慘叫,全場幾百雙眼睛同時瞪大,又猛然發出齊聲尖叫,驚恐至極,劃破了冬日乾凜的淨空。
白友杏遙遠的視線裡,球一跳一跳,彈動著滾遠了,而落球的位置正躺著一個人,頭頂冒起了一個大包。
心是在一瞬間冷的,視線卻愈發清晰起來。
被她砸暈的,不偏不倚剛剛好,正是特邀讚助商賀鬆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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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包小霜女士:今天右眼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