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智商吸引 第48章 小甜杏048 天塌了
小甜杏048
天塌了…
厚重的門內,
傳來女人細弱的央求:“彆,彆這樣。求你了。”
“求什麼?這周哪天沒要,你該習慣。”一個男人的聲音壓過她,
字字咬得強硬。他的嗓音是白友杏熟悉的,卻又有令她陌生的貪婪和凶狠。
白友杏突然被釘在原地,一股麻木冰冷的感覺從頭頂澆下來,
鎮得她不會動了。在這空無一人的頂樓,
她第一次真正領會到現實的戲謔是沒道理的。不管是多麼可笑的巧合,
該上演時就會上演。
“我不喜歡你一個人穿這麼少出門,
為什麼不聽話?”門又發來一聲沉重的撞擊,
砰地晃了一下。
“你憑什麼管我?我不用你管!”
“你說憑什麼?憑我每天給你發郵件發了五年你一封都沒回過夠嗎?不夠的話,
憑你不想我,可我常年要在辦公室對著你的照片解決夠不夠?”
“你又不打招呼就來!被人看……唔。”他似乎用力吻住她,女人的話說了一半被截斷,
留下一串含混的嗚嗚咽咽。
“知道來健身不知道回我電話?為什麼躲著我?我隻是想見你,
忍不了是錯嗎?”他低喘著,“告訴我,這些年你有過彆人嗎?等我了嗎?”
又傳來一陣淺淺的哭吟,
帶著不明顯的回應,他滿意地笑了:“難怪一切很熟悉,原來還是隻有我來過。”他聲音很快又低下來,
顫抖著,“但你瘦了夢夢……在外麵吃苦了嗎……”
“你娶了彆人還管我乾什麼?”
“你說我管你乾什麼!”
“彆這麼弄!你變態!你回家去!”她打他,
又被嘭一聲,按在門上。
“她隻是長得像你,你走了叫我怎麼辦,你教教我?”他好像瘋了似的,
低歎著,啃咬著,咬牙切齒,“對,我是變態,早就瘋了,被你折磨得心理扭曲,想花點錢騙自己擁有你了,騙自己我的老婆是萬夢。可我錯了,她不是你。”
“彆說了……”
“為什麼不說。你不該知道,不該負責是嗎?”他語氣霸道冰冷,字字陰鷙,“給我一個月離婚。錢我不虧待她,但你必須是我的,原本就該是。”
“彆……唔……”
“你還是喜歡這樣。”他又笑了,“小家夥,你和從前一點沒變。聽話,彆忍。”
很快,她有節奏地哭叫出來,延綿了一會仍犟狠狠地說:“變了!我早就把你忘了,乾乾淨淨的!”
男人的笑收斂起來,沉默過後,他悲傷地低語:“萬夢,彆折磨我,也彆讓我猜。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你不回來我還能湊合活,你回來我得不到就隻想死。抱緊我。”
他話音剛落,白友杏覺得腳下地動山搖起來,她茫然地擡起頭,總覺得這天花板恐怕要和天一同塌了。
很久,她聽到男女混在一起的沉悶低哼,隨後又歸於靜謐,再一轉眼,又是女人拍打他的聲音:“你又不戴,討厭死了,去買藥!”
“買什麼藥,我是要你吃藥纔不戴的?”男人的悲傷又褪去了,“我們生個孩子吧,好嗎?五年前我就想要了。我們的孩子。”
女孩沒說話,他又輕輕笑起來:“還記得我們給它起的名字嗎?韓夢唯。當時我說,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它,也不管男孩女孩,隻要是你給我的,我都喜歡。”
“忘了,你跟彆人生去吧。”
“彆鬨,不是你我寧肯斷子絕孫。”他聲音降下來,笑意漸濃,“我隻有過你一個,不信你問它。”
“問什麼問,變態!”
拉鏈輕輕拉了起來,他空了一會,又兀的用力吻了她一口,口氣是熟悉的不容商討,“下個月這個時候,我不管你爸怎麼說,你跟我去民政局。我就活一輩子,隻要你。”
“霸道鬼!還是老樣子,討厭死了……”
“我的小萬夢。”他笑了,“真像一場夢,睜眼我都三十了。到時候我一無所有,你還要我嗎?還喜歡我嗎?”
女人飲泣著沉默了一會,輕輕地說:“要的……從前就要的……說忘了你,也是騙人的……”
“我吃不下飯……因為想你……已經跳不了舞了,身體不好,沒有力氣……”
“我每天都要吃安眠藥,常常要看醫生……我怕我死在國外。我也不敢看郵箱,怕你的信有一天斷掉……那樣我就真的不能活了……”
她哭咽著,聲音斷斷續續的:“你沒有錢不要緊,我不要錢,從來都不要,我隻要你……你信我,你信我嗎?……”她的哭聲越來越大,聲音顫抖到聽不清,直到最終被另一個身體掩埋了起來。
“不哭了寶貝,我都知道。因為我從前就沒錢,你還是願意跟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的香水沒變,還是我打工賺的第一筆錢給你買的,被你笑說像草藥。”他吻她,“可我喜歡它的名字。前世今生。”
女孩徹底痛哭出來,悲鳴著男人的名字……
白友杏站在門口,渾身血液凝固,如遭雷擊。她實在難以置信,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她像聽了場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曾經的戀人破鏡重圓至死不渝……可換個角度,又是另一個人的噩夢。
她不知道該做什麼,能闖進去罵他一頓嗎?然後呢?他們就不相愛了嗎?
他那麼穩重,那麼文質彬彬,竟然也有這樣難以自持的一麵,說出來,大家會信嗎?她即便親耳聽到都不敢相信。她隻能抱有某種天真的幻想,這聲音隻是像,他們隻是同名同姓……
那晚,白友杏怎麼回的家都忘記了,她隻知道她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穀斯文,也並沒有告訴媽媽和舅舅,就像她沒有把在喜來登看到大表姐夫的事說出來一樣。
她一直是一個很擅長替彆人保守秘密的人,因為沒有說,直到現在,大表姐一家還過得很和美,大表姐夫官場得意,大表姐的事業也扶搖直上。哪怕這種和美之下有著不堪的另一麵,她都不會去主動打破。她向來嚮往和諧,喜歡看到彆人是幸福安穩的。
隻不過白友杏的努力還是白費了,就在當晚,她們這個大家庭的天就真的塌了下來。
半夜,先是有個電話打來,包小霜聽了一會,嚇得披著毯子出來敲包小風的門。
漆黑的老小區隻有她們家亮起了燈,強強也被這異常的夜晚駭得嗷嗷叫,把白友杏也吵了起來。
二姨家已經鬨開了。
據說韓俊當晚就提了離婚,突然到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也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還在為他今晚竟然回家了而開心地洗水果,衝茶葉,他就麵不改色地說了句他是回來離婚的,早點散了吧。
他似乎早就把離婚協議準備好了,推到桌上,說他會淨身出戶。名下的房,車,資產,全部給魯珍,手頭現金不多,隻有三千多萬,也全部轉她,隻有一個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放他自由。
魯珍整個人都瘋了,聽他這麼說的時候,手裡還拿著兩瓶新買的香水,準備噴給他聞聞,就這麼咣當兩聲砸在地板上。
她怎麼都沒想到她的婚姻僅僅存續了一年多就要結束,甚至都沒跟她的丈夫真正相處過幾天,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做得還不好……她明明什麼都聽他的,也明明很注意保養,人人都說她美。
魯珍哭著說她什麼都不要,隻要韓俊能留下來。韓俊隻問了她兩句話:“當初我如果一無所有,你跟我嗎?”
“我如果沒錢,你能忍受無性無愛的婚姻還每天過得這麼開心嗎?從前在一起就明碼標價了,彆弄到最後什麼都想要。”
話說完,魯珍就跌坐在地上。
二姨家本想鬨一鬨,韓俊又說:“鬨可以,但結果不會變。鬨了錢就沒這麼多,你們自己衡量。”
最終,他不留情麵地推了張名片,讓對方有事聯係律師,人就走了。像個毫無感情又冷血的人。
包小霜立刻叫家裡人穿衣服,很快就開車奔了出去,在這場鬨劇之後,白友杏的姥姥忽然病倒了,已經被120拉去了中心醫院。
她近來總說胸口發悶,晚上家裡一鬨,急火攻心,一下子就撅了過去。現在還不知道人怎麼樣。
路上,包小霜時不時就發出“嘶”的一聲,白友杏看到她皺起的眉頭,知道她大概也在想不通,今天剛誇過的好女婿,怎麼能這麼決情?說斷就斷……
白友杏還是沒有把她知道的說出來。她用了一天時間確定了一件事:愛情,虛無縹緲。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沒道理。
就像她對賀承鑫,恐怕拿繩子捆在一起,也無法動情。
既然愛情說不清論不明,就不如讓一切埋藏在冰山底下,交給命運了。白友杏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祈禱,希望她的姥姥安然無恙,這纔是眼前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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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過後的第一天,賀承錚一早就開車去辦公室搬東西,既然鬨得不愉快,他也懶得交接工作,剩下的好幾個沒結論的事也爛在那,由著他大哥處理。
沒有他的雲麓酒莊,一切似乎仍按部就班地進行著,賀承鑫一身淡灰色套西,已經在陪同幾個外國客戶參觀酒窖了,與賀承錚對望了一眼,他頷首笑了笑。
賀承錚站在辦公室門口,突然覺得賀承鑫這人模狗樣的,倒與這家酒莊挺合拍,如果他早上來時心裡還帶著一點不爽,這一刻也沒了。
他收拾了點東西抱著,一邊掛了給劉科打去的電話,一邊用腳撥開辦公室的門,門一開,突然看見個穿藕粉色套裙的女人站在門口,羽絨服搭在腕子上,手圈成拳,似乎正想敲門。
“宋小姐?”
賀承錚很快認出來者是李昂身邊的宋凜凜,但上回一彆,彼此都沒再聯係,也不知道她怎麼突然找過來的。
“有事?”他道。
“賀總還記得我,我來的路上還怕您忘了,來了要吃閉門羹呢。”宋凜凜依舊笑得婉約,賀承錚也挑了句對方愛聽的回:“像宋小姐這種才貌都出眾的女性,忘了太沒禮貌了。”
“賀總過獎了,其實還是上回的事,不知道您考慮……”
正說著,電梯門倏地開了,賀承鑫帶著秘書從地下酒窖上來,隨即,他一身西裝闊步走出,一邊偏頭跟秘書交流,一邊擡眼看著賀承錚。
“還沒收拾完?東西挺多的吧,要不要我找人幫幫你。”他又儒雅地笑了。
“正好,小宋。”賀承錚一指,“雲麓的事找他,以後這公司他拍板。未來的大老闆,早點認識吧。”
宋凜凜又吃驚又不解地,緩緩回了頭……
賀承錚叼著煙,哼著歌,把東西通通扔進後備箱,扣下車蓋的一瞬,又看見賀鬆柏從另輛車上下來,屁股後,跟著抱了盆發財樹的莊誌高。
賀承錚今天特意趕早來,沒想到還是把所有人遇了個遍。擦肩而過時,他爸沒說話。但過了不多久,莊誌高就跑出來,急吼吼道:“哥,你坐後麵,我給你開車。”
“開什麼車?”賀承錚咬著煙,靠在車上瞧著他,“你沒聽說我不在這乾了?”
“聽說了。聽說你被開除了。”
賀承錚低頭笑了聲,點了點頭。行,開除就開除吧。
“聽說了就彆跟這蹦了,去吧。”他拔下煙,吐了口,眯眼瞧著莊誌高一臉沒長大的樣,難得想跟他多說兩句,“小子,趁年輕,好好學點有用的,彆光會握個方向盤,有什麼出息?”
“哥,你之前說過,能把一件事做好就行,我也這麼想。我就喜歡開車,喜歡開好車,我還想給你當司機。”
“你吸我血吸上癮了?”賀承錚不耐煩道:“你看我現在,像養得起司機嗎?”
賀承錚說完拉開門,又被莊誌高伸手擋住了:“哥,你聽我說,我剛和賀叔說了,說我還想給你開車,他沒說不行。”
賀承錚的手頓了一下,一擡頭,看見二樓他爸辦公室的百葉窗突然刷地閉死了。他收回視線:“他說不說是他的事。我說不行。”
“哥你以後是不是還乾紅酒?”
賀承錚皺眉看著他,嗯了一聲。這人從五年前就跟在他屁股後麵晃,要多煩人有多煩人,冷不丁這麼認真,還有點不適應。
莊誌高隨即從褲兜裡掏出一副白手套:“那就是了。你聽我說,我是這麼想的……”
“哥,從前你喜歡自己開車就算了,但以後你要是自己乾,跟人應酬完還要找代駕,彆人好笑話咱了。笑話咱不排場。”
“咱們這麼好的車,該配個司機。你現在沒錢不代表以後沒錢,再說,你現在沒錢才該找我,我便宜。”
莊誌高說完鑽了進去,又像從前那樣,白手套在方向盤上輕盈地擦了一圈。
賀承錚看著他這德行,倏然笑了,又把煙摁滅在垃圾桶上,拉開後排門說:“走吧,以後有我口吃的就餓不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