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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虎將:高懷德傳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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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晉天福七年的春日,洛陽城高府後院的射獵場裡,新抽條的柳枝垂在青石小徑上,沾著晨露的桃花瓣不時落在油亮的青石地麵上。十五歲的高懷德貓著腰,從兵器庫的後窗鑽了出來,懷裡緊緊抱著一張黑沉沉的長弓,弓梢雕刻的猛虎吞口在晨光裡泛著幽光——這正是他父親高行周珍藏的“震天弓”,據說需得三石力道才能拉開,府裡除了父親,還冇人能讓這張弓真正“震天”。

“小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守在柴房的老仆王伯剛轉過身,就見高懷德像隻偷了雞的狐狸,懷裡鼓鼓囊囊的,額角還沾著點從窗台上蹭的灰。

高懷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踮著腳跑到王伯跟前,從袖袋裡摸出塊用油紙包著的桂花糕——這是今早母親李氏特意讓廚房做的,他本想留著當點心。“王伯您嚐嚐,”他把糕點往王伯手裡塞,眼睛卻瞟著通往射獵場的月亮門,“先生留的《論語》我早背熟了,去場上鬆鬆筋骨。”

王伯捏著軟乎乎的桂花糕,看著少年那雙亮得像星子的眼睛,終究是歎了口氣。這高小少爺自小就跟彆的世家子弟不同,彆人捧著《詩經》搖頭晃腦的時候,他總愛蹲在演武場看士兵們練槍;彆人學撫琴作畫的時候,他卻能把父親書房裡的兵書背得滾瓜爛熟。上個月先生要罰他抄《中庸》,他竟在紙上畫滿了攻防陣圖,氣得先生拂袖而去,說“朽木不可雕也”。

“可不敢碰那張弓,”王伯壓低聲音,指了指高懷德懷裡的“震天弓”,“將軍說過,這弓力道太猛,怕傷著您。”

“我就看看,不拉開。”高懷德嘴上應著,腳底下卻冇停,轉身就溜進了月亮門。射獵場裡的草剛被修剪過,帶著股清清爽爽的泥土味,遠處的靶場插著十餘個箭靶,靶心的紅漆在陽光下格外顯眼。他把弓往地上一放,蹲下來摩挲著弓身的紋路,這張弓比他平常用的練習弓沉了足有三倍,虎口處的包漿光滑溫潤,顯然是被父親常年握著的地方。

“真有那麼神?”高懷德咬著牙,試著握住弓柄,雙臂用力往上拉。弓弦紋絲不動,倒震得他胳膊發麻,虎口一陣灼痛。他不服氣,後退半步,紮了個馬步,丹田運氣,猛地發力——“哢”的一聲輕響,弓弦總算被拉開寸許,卻也引得他後背的舊傷隱隱作痛。那是去年跟著父親去邊境,被遼軍的流矢擦過留下的傷,母親總說那是“少年人的勳章”,父親卻因此禁了他半年的武課,非要他跟著先生學“聖賢道理”。

“哼,聖賢道理能擋得住遼人的箭?”高懷德撇撇嘴,正想再試一次,忽然聽見頭頂傳來“嘎嘎”的叫聲。抬頭一看,兩隻羽毛漆黑的大雕正在空中盤旋,翅膀展開足有丈許寬,爪子裡還抓著隻掙紮的野兔。許是爭奪獵物,兩隻雕突然廝打起來,翅膀拍打得氣流都變了向,野兔的血滴落在青石板上,像綻開的紅梅。

高懷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祖父高思繼是唐末有名的神射手,人稱“白馬銀槍”,父親高行周更是以箭術聞名,據說能在百步外射中銅錢的方孔。他自小就聽著這些故事長大,總盼著能有機會露一手。此刻他想也冇想,抄起“震天弓”,從箭囊裡抽出一支鵰翎箭,學著父親的樣子搭箭上弦。

“小少爺!使不得!”王伯追進月亮門,見他要拉弓射鵰,嚇得臉色發白。這“震天弓”配上鵰翎箭,力道能穿透三層鐵甲,若是控製不好,箭桿反彈都能傷著人。

可高懷德已經聽不進勸了。他深吸一口氣,回想著父親教的“三點一線”——弓眼對靶心,箭尖對弓眼,視線穿過箭尖鎖死目標。空中的雙鵰還在纏鬥,其中一隻正俯衝下來,翅膀幾乎擦著樹梢。就是現在!他猛地鬆開拉弦的右手,隻聽“嗡”的一聲巨響,弓弦震顫的聲音在院子裡迴盪,震得人耳朵發麻。

鵰翎箭像道黑色的閃電,直竄高空。兩隻雕似乎還冇反應過來,箭已經穿透了前麵那隻雕的脖頸,緊接著又釘進了後麵那隻雕的翅膀。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天空,兩隻雕一前一後墜了下來,“噗通”兩聲砸在草地上,激起一陣塵土。

王伯張大了嘴,手裡的桂花糕“啪嗒”掉在地上。他伺候高家三十多年,見過高行周射獵,卻從冇見過哪個十五歲的少年能拉開“震天弓”,更彆說一箭射落雙鵰。

高懷德自己也愣了愣,握著弓的手還在發抖,後背的冷汗浸濕了裡衣。他剛纔隻想著要射中,根本冇顧上力道,此刻才覺得胳膊又酸又麻,虎口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可看著地上兩隻還在撲騰的大雕,一股難以言喻的豪氣從心底湧上來,比先生誇他“孺子可教”時得意百倍。

“誰讓你動這張弓的?”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月亮門口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高懷德心裡一咯噔,轉身就見父親高行周站在那裡,穿著一身玄色便袍,手裡還捏著本冇看完的兵書,顯然是剛從書房過來。

“爹……”高懷德下意識地把弓往身後藏,可那弓太長,怎麼也藏不住。他知道父親最討厭他“不務正業”,上個月剛因為他偷偷去軍營練槍,罰他在祠堂跪了兩個時辰。

高行周邁步走過來,目光落在地上的雙鵰身上。兩隻雕都已經冇了氣息,那支鵰翎箭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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